第四十三章 归山
用过早餐，卓一航把铜钱放在桌上，对同一桌的几人抱了抱拳，道：“慢用！”
那胖子对着卓一航笑笑，却没有说话，眼神瞄了一眼同桌的老者，意味不言而明！
那老者听到卓一航的话语，抬了抬眼皮子，扫了卓一航一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精瘦汉子也是对卓一航点头微笑，倒是那孩子很是搞笑的也对卓一航比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表情严肃，刚要说：“........”
可是，他似想起了旁边的老者，打了一个寒碜，把要说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只是小脸却是为此而被憋得有些微红！
之后，卓一航又对着在另一边忙碌的店家喊道：“王大叔，钱放在桌上了！”
说完，就转身离去！
................
武当山，武当派！
卓不凡从山脚眺望着那似隐于云间的山峦。
他回来了！
在安排卓一航护送两位钦差去京师的时候，卓不凡快刀斩乱麻的快速把卓老爷子和卓继贤都给安排到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去处。
至少，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一时半会儿绝对是找不到他们两人的下落的。
然后，卓不凡马上动身，先于卓一航等人之前赶到京城，杀了魏忠贤！
卓不凡没有时间玩下去了，所以他选择了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也记不清了，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卓家，但是这事儿好像与魏忠贤有着一点的关系。
所以他就直接把源头给灭了！
果然，魏忠贤的死震惊了朝野，更是达到了卓不凡的目的。
因为魏忠贤的死，在暗中，有不少的人惊慌失措！
已经没人有那个闲工夫来对付卓家了，更没人有那份闲心与精力来寻找已经消去了踪迹的卓仲廉等人。
卓不凡的目的初步达到，卓家的事他也可以暂时放心。
所以，他回武当了！
一路上，卓不凡没有丝毫的耽搁，终于赶到了！
看到武当山，卓不凡也是舒了口气！
他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的卓不凡是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都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股杀念了。
近段时间以来，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儿，他都是尽可能的想办法解决，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可是偏偏有人一直在挑战他的极限。
最终，他还是动手了！
看着武当山，卓不凡只是略停息了一下，然后下了马，一步一步的向山上走去。
每一步所用的时间都是惊人的一致，步伐之间更是蕴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每踏出一步，卓不凡身上的气势就会增一分，每离山上更近一步，他的剑意就会更锋利一分。
一步、两步、三步.........
慢慢地，只要是卓不凡走过的和他将要走去的附近，山林间的飞鸟走兽都纷纷惊散而逃。
而且这个范围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武当金顶，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似穿透了层层的时空障碍，能直视卓不凡一般。
不只是紫阳道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上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了那股直上云霄的剑意与气机。
几个老道突然出现在武当金顶。
他们来到紫阳道人的身边。黄叶道人开口道：“师兄.......”
紫阳道人说道：“你们都感觉到了！”
几位道人都点了点头。
白石道人问道：“就不知道是谁，竟然会有这般锐利的剑意。”
“是不凡！”
听到紫阳道人的回答，几位老道都是一惊，随后又有些释然，如果是卓不凡的话，那倒是有几分可能。
“可......”青簑道人有些不解。
紫阳道人再次道：“对了，红云师弟呢？”
白石道人有些尴尬的道：“红云师兄下山去了！”
红云道人在武当五老中排行第三，正好在白石道人之上，是与唤为师兄！
白石道人也很清楚红云道人下山去是干嘛去了，不过紫阳道人却是不知，而这时紫阳道人问起，他又不能不答，是与有些尴尬。
不过，他还是并未直接把红云道人下山的原因和盘托出。
好在，紫阳道人只是一问而过，并未深究。
只听紫阳道人说道：“红云师弟不在，那也无妨，你们在就行了！”
他们也感觉到了什么，皆是认真的看向紫阳道人，凝神听紫阳道人接下来有何吩咐。
紫阳道人道：“我意欲把这武当派掌门之位传给一航，让你们再此做个见证！”
几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早已知道，这武当派下一代的掌门人不是卓不凡就是卓一航其中的一个，这兄弟俩着实是武当派这一代最为出色的弟子了，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卓不凡更是如此。
紫阳道人对于卓不凡和卓一航的培养也是一直都是按照掌门继承人来培养。
只是，现在紫阳道人突然说出要立卓一航为武当派下一任的掌门人时，他们还是有些吃惊。
“诸位师弟可有异议！”
三位道长都摇了摇头，道：“师弟并无异议！”
黄叶道人道：“只是，为何......”
紫阳道人看着黄叶道人说道：“你是想说不凡！”
黄叶道人点了点头，说道：“师弟并不是对一航担任掌门之位有所异议，以一航之能，完全可以担得掌门之位。可和不凡相比，一航还是差了些许，在众弟子中的威望更是不能和不凡相提并论，如果由不凡来担任掌门人之位的话，岂不更好，也更合适！”
不只是黄叶道人，其他的几个道长显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在黄叶道人提了出来之后，他们的看向紫阳道人，准备听紫阳道人的解释。
对于黄叶道人的话语，紫阳道人并没有生气，他道：“我也知道，不凡无论是人品武功还是在众弟子中的威望，都是下一任掌门的上上之选。相信如果是有他来担任这个掌门人之位，那么武当派在今后几十年内都不会衰落，甚至很有可能更胜今日。”
对于紫阳道人的说法，几位道人的面上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只是，和别的弟子不同，不凡是最适合掌门人位置的人，也是最不适合的。因为他是不会来当这个掌门人，甚至很有可能视为累赘。不凡是一个真正醉心武道的人，在他的眼中，除道之外，别为他物，你们说这样一个人能够安心并甘心被枷制于这掌门的位置上吗？”
虽是疑问，但紫阳道人的语气之中充满肯定的意味。
“而且，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这一句，紫阳道人并没有说将出来，只是在心中难得的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可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快。
他也一直有所准备，可当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有些措不及手。
对于紫阳道人的话，黄叶道长等人并没有怀疑，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直以来，卓不凡都是一个无心于掌门人之位的武当弟子。
对于卓不凡对于武道的执着追求，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卓不凡的出色，他们都知道，也看着眼里。
皆卓不凡还是身为武当派的大师兄，众弟子之首，所以这些年以来，他们都有意识的想要培养卓不凡。
很多武当派的事物，白石黄叶等人都会安排卓不凡去做。
只是这小子，吩咐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可是转身就把事情交给别的弟子去办了，而他自己呢！则又跑去练剑了。
对此，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
不过，卓不凡太出色了，加上卓不凡的年纪还不是很大，他们也不急，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能够慢慢地改变卓不凡。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能对卓不凡完成改变，紫阳道人就要传位了。
虽然卓一航也很出色，但是比起卓不凡，还是差了点。
就在他们还在纠结的时候，一股冰冷锋利的剑意隔空传来，惊醒了他们。
那剑意越来越锋利，到现在，已经给予人一种冰冷之感。
就算那大日悬挂高空，亦不能给他们温暖之感。
越来越多的人感觉到剑意，他们中很多都对那剑意说不清道不明，可偏偏他们就是能够感觉到它。
武功越高，修为越强的人感觉到的也越早。
就如，武当派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紫阳道人。
然后才是黄叶道人等感觉到。
现在，武当派已经有不少的弟子都感觉到了。
那是一股意志、是一种精神、更是意念，玄之又玄，不可言明，却又真实无比的存在着。
因它有着剑一般的锋利，所以姑且称之为剑意！
就算是还没有感觉的人，在这个时候都发现了异常。
因为，整个武当山的飞鸟蚁兽，都纷纷离开了巢穴，飞鸟离开它们栖息的树木，向别处飞去。
毒虫蚁兽也都顾不得捕食，也在向别处逃走。
地上的生物望风而逃，似有着什么洪荒巨兽在追逐着它们似的。
地下的则往地底更深处钻去。
卓不凡这时已来到了武当派解剑岩前。
在这里守着的武当弟子也看到了卓不凡。
原先他们看到附近那些飞鸟蚁兽的异动，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甚至他们的心脏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一股一股以往日不曾的规律跳动着，这让他们皆是凝神戒备，谁知道出现的竟然是卓不凡。
原先紧张无比的他们在看到卓不凡的时候，虽有些奇怪，却也有些放松。
“大师兄！”
“卓师兄！”
.........
这些弟子纷纷执礼。
卓不凡并没有开口，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向山上继续走去。
卓不凡虽然并没有直视他们，直视用余光扫了扫，但就那余光，就已经把他们震慑当场，他们似看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般，又似做了一场噩梦。
在卓不凡走过之后，他们那有些僵硬的身体才稍稍动了动，只是这时的他们身上皆是出了一层细汗。
几人相互看了看，都发现了不只是自己才这般。
这时，他们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他们自己也无法说出的恐慌来。
一名弟子更是有些颤颤的说道：“卓...师兄...卓师兄......”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来，但身边的师兄弟们都能明白他所想表达的意思。
卓不凡，太反常了！
不只是他们，沿路上遇到的所谓武当弟子的发现了卓不凡的异常。
可是，却是没人挡住卓不凡，没人能，也没人敢。
他们不知道为何往日他们尊敬爱戴的师兄会变得这般的可怕，但是他们却是对现在的卓不凡生出了恐惧之心。
一路无阻，卓不凡来到了武当金顶。
登上了金顶的这一刻，卓不凡身上的气势还有剑意都攀升到了一个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所能达到的一个极限。
早已经在金顶上的几位道长也看到了卓不凡。
白石道人在刚刚看到卓不凡的时候，刚要开口喝制什么。
可是他那句：“卓不凡，你想干什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紫阳道长开口了。
只见紫阳道长有些惆怅的说道：“这一日，还是来了！”
在登顶的时候，卓不凡的眼中，除紫阳道长之外，别无他物。所以说，黄叶道长等人基本被他无视了。
武功积累不如紫阳道长，如果还有分心的话，那么今日他也不会来了，也不该来！
卓不凡道：“这一日，我等了许久！”
紫阳道人说道：“我也等了许久！”
他们的交流把旁边的黄叶道长等人直接听得是云头雾里的，完全是和尚抓头，一无所获！
好在，接下来的紫阳道人说的解了他们一部分的疑惑。
紫阳道长目光深邃，说道：“那日，你说，你总有一日会亲手打败我！”
卓不凡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静静地听着紫阳道长说着。
紫阳道长的脸色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道：“这在别人听来，只当是一个孩童的幼稚无心之语。因为那时你才八岁。可是，我却似中了邪一般，偏偏就相信了，相信了一个稚童口中的豪言壮志！”
“所以，自那时起，我就隐隐感觉到了会有这一日的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紫阳道长表情有些复杂。
对于紫阳道长的话，黄叶道长等人都纷纷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一个八岁孩童的话，他们也不会相信，最多只是当是那孩童心中的梦想和童言而已。
可，今日，那个说出童言的孩子真的就像他所说的那般，即将挑战自己的师傅。
那名听着稚童稚言的师傅也真的相信了孩童所说的，并且对于这一日的到来早有预感。
几位道长在这个时候，都感觉到自己有些凌乱了！
最后，紫阳道长表情一肃，道：“那，你准备好了吗？”
卓不凡只是握了握剑，并没有回答。
只是，这对于紫阳道人来说，已经够了，这就是回答。
他已经看到了卓不凡的坚持，明白了卓不凡的决心！
紫阳道长释然一笑。
毫无疑问，卓不凡是他这辈子最为出色骄傲的弟子，他也毫不怀疑卓不凡将来的成就会超越他，达到一个他所没有达到过的高度。
但是，却不是现在。
当日，还仅仅只有八岁的卓不凡认真无比的对他说出：“师傅，总有一日，我会打败你，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客！”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相信了，或许是因为卓不凡的认真，又或许是因为卓不凡的眼神。
他也在一直等着这一日的到来！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早。
因为，他知道，也很清楚，以卓不凡现在的武功，在武当派已经无人能及，但是这其中却并不包括他。
卓不凡还是太年轻，他在剑道上面的理解或许不弱于紫阳道长，但是，在底蕴和积累上面，卓不凡还是差了许多。
在紫阳道长的心中，十年后的卓不凡或许才有胜他的机会。
现在嘛，就......
虽然，现在出现的卓不凡很让紫阳道长惊喜，卓不凡的进步也超乎他的预想，但，还是......
紫阳道长永远不会明白卓不凡。
他永远不会知道卓不凡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内功外功上面差紫阳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卓不凡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而且，卓不凡难得的记起了一件了快被他遗忘的事情来。
那就是紫阳道人的寿元，或许已经所剩不多了。
因为在卓不凡的记忆中，就是在卓家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卓一航接到了紫阳道长的遗命，接任掌门，这也是随后卓一航和练霓裳越行越远的一个起点。
所以，卓不凡感觉，紫阳道长的寿命，也就在这一两年之内了。
因此，对于紫阳道长的挑战，要提前了。
按理说，卓不凡完全可以等上一两年的时间，在紫阳道长去世之后，想来那时的卓不凡，武功完全可以担得上天下第一。
但，他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那个天下第一来得堂堂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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