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积怨成恨

　　年复笑道：“对了，你那个身世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那个更有意思……”

　　萧天枢笑道：“呵呵，怎么，才听了几段就觉得，没意思，无聊的很吧？就说我自己都还一知半解了，没理解出来什么道理了，你还不相信，我这一说你就没兴趣了！呵呵……”

　　年复笑道：“也许是我资质浅薄，听起来，就觉得，唉，不是这样，这东西你说，一天讨论生死，有什么意思呀！当然是讲故事更有意思了！呵呵，快点，你也别小气，给我讲讲你小时候怎么入道的事情吧？”

　　萧天枢笑道：“那你呢？我对你的鬼抬轿还挺有兴趣呢！你那鬼抬轿，到底啥情况，你先讲我才讲啊！”

　　年复笑道：“呃，你这小子，讲个故事还谈条件，这么经不起考验，服了你了……”

　　萧天枢笑道：“民间的传说里，有一种法术叫五鬼抬轿。但这绝不是传说，在我小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发生过这样的故事，你们家到底啥情况呢？”

　　年复说：“早些年前，我太祖爷爷，自幼出外拜师学习，学得了一些法术。回乡以后，借助自己所学在方圆百里祈福禳灾、安家治宅、治病救人，也算是功德无量……”

　　原来年复的太祖爷爷，在家乡方圆三百里，口碑很好，非常受人尊崇，但唯有一个癖好很难让人理解。乡下人家，居住分散，亲朋好友之间来往，留饭留宿是很正常不过的。有的人家请太祖爷爷做事，或者天色不早、或者觉得太过劳累，或者主人家事毕后总想好好款待阴阳师一番，就盛情挽留阴阳师，在家里住一宿。

　　萧天枢说：“嘿嘿，看样子还真是大有故事呢！”

　　年复说：“太祖爷爷，几十年时间，雷打不动地坚持自己的原则：无论天色多晚、路途多远，坚决不在事主家留宿。有人猜测太祖爷爷，可能不习惯睡别人家的炕头，时间长了也就勉强阴阳师了，做事结束，招呼好吃喝以后就送我太祖爷爷出门……”

　　其实没有人知道阴阳师，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每次做完法事一般都是夜晚，主人家送阴阳师，出门后就回去了。阴阳师，行走一段路，感觉四下无人了，就会念咒，念动咒语口诀，随后就会有一顶鬼抬轿子落在身前。然后整个人就做进去，腾空而起而起，坐着鬼抬轿向着回家的路飞越而去了……”

　　萧天枢笑道：“我去，这可真是给绝活呀！”

　　年复说：“太祖爷爷的这项绝技就是人们常说，但是很少有人见识，更少有人会使的五鬼抬轿术。修炼有成的人，可以借助五行遁术，道行更深的可以腾云驾雾。但太祖爷爷毕竟是个肉体凡胎，所以只能借助鬼卒的力量抬着自己腾飞。但即便是这最为低级的法术，也远远超过凡人步行甚至骑马飞奔的速度了。”

　　所以，凡几十年，不论阴晴雨雪、路途远近，太祖爷爷总是会在每个夜晚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家的炕上睡觉。直到法师74岁的一天。

　　太祖爷爷74岁的一天，一个不算太远的农民家里有个病人，请过去禳病。做完事后，照理吃喝完毕，被主人家送出了大门。然后，照理是，念动咒语，乘坐鬼抬轿腾飞而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飞越到村口的上空。那时已是半夜时分，再有一眨眼的功夫，太祖爷爷就要收回法术，安全到家了。

　　萧天枢打断道：“怎么了？怎么感觉要出事的感觉呢？”

　　年复回忆说：“事不凑巧，也或者是天意使然。被五鬼抬着的太祖爷爷正在飞越过程中，沟里一只狐狸在村里偷了一只鸡，叼着鸡脖子，恰好跑到了鬼抬轿的下方。狐狸跑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累了，就稍作停留，松开了鸡脖子，打算喘口气再继续前进。”

　　谁也料想不到的是，狐狸偷鸡的时候，并没有将鸡咬死，只是咬住脖子闭了鸡的气息，鸡还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这一松口，鸡就张嘴呼吸，发出了响亮的一声“咯……”

　　须知阴物鬼怪，最怕的就是鸡狗。莫说那些常常用来破邪术、避鬼祟的鸡血、狗血了，就是鸡鸣狗叫的声音，也足以让他们退避三舍。这只没有死的鸡的一声叫，就将正在抬着太祖爷爷腾飞的五鬼给吓着了，五鬼一惊之下四散而逃。可怜太祖爷爷猝不及防就被从十多丈高的空中摔了下来。

　　夜深人静，更兼太祖爷爷惊恐加受伤，立即就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黎明，最早上山的放牛娃路过这里，才发现受伤昏迷的阴阳师，就喊来村里人将阴阳师抬回了家。年龄老迈之人，怎么可能承受这么沉重的打击，伤病惊恐之余，三天之后太祖爷爷就辞别了人世。

　　因为敬重年复太祖爷爷的功德和为人，知道这段故事的人都埋怨那只不凑巧的狐狸，也咒骂那只该死不死的鸡。直到很多年后，太祖爷爷的一个徒弟才揭秘了其中的缘故。太祖爷爷的徒弟说，自己也会这门五鬼抬轿的法术，但是自己从来不用。出门在外，顺其自然，能回家就回家，回不了家就留宿。

　　以凡人之能而驱动鬼神的，要么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要么是受过神职，有司职有禄命的人。例如诸葛亮动辄驱动六丁六甲神将，姜子牙驱动黄巾力士，天师们甚至可以请得到风雨雷电诸神等等，人家都是福德、权位在这个地方，或者被授权如此，不论怎么驱动使用，被驱动使用的神仙鬼怪不敢也不会有怨言，因为这是他们本身的职责所在。

　　年复感叹道：“但一个凡俗之人随意驱动神仙鬼怪就是投机取巧或者横征暴敛了，属于剥削。凡俗法师能驱动的，要么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近亲属的鬼魂，要么就是借助自己的法力强横，威胁着阴物鬼魂为自己效力的。一个人被别人无缘无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或者经常麻烦劳累也会不高兴。阴阳一理，那些阴物鬼怪也会因为这种剥削压迫而积怨成恨。天道平衡，时日久了，这些怨恨就会形成报应，发生在剥削者的身上。我太祖爷爷遭遇的横祸，很有可能就是怨鬼借助狐狸之手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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