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九章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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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变之下，许真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目光冷冷的盯着老者，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
老者并没有回答，幽幽一叹之后，接着说道：“唉~，可惜了，你的好运也到头了，现在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却是属于他人，真是天意弄人啊。”
“老头，你胡说什么？”许耀光闻言怒不可歇，老者此言道出他的性命被别人掌控着，他又怎么能受的了。
老者攥了攥扫把，提了起来，淡定道：“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会影响修行的，老夫的话句句属实，听不听由你。”
说完这句话，老者的头微微一偏，死灰的双眼陡然闪过一道惊人的寒光，笔直的射向了欧楚阳。
被老者这么一看，欧楚阳的灵魂猛的一颤，突然升起了一丝被人窥伺的感觉。
由此，欧楚阳心下震惊不已。
比武之时，他趁着许耀光来不及防备，打了一记破穹劲在前者的身上，当时在场的众人包裹许真衡和段元阔都没有看清楚，自己在破穹劲之上加了一道暗劲，将一缕九幽之火潜送到了许耀光的体内。
这缕九幽之火看似极轻，然而却是灌注了欧楚阳本源之火的精魂，蛰伏在许耀光的体内，正是为了防备有朝一日许耀光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时，准备在一念之间抹杀这个隐患。
此刻，被老者这么一说再一看，欧楚阳当下便知道，这老者发现了自己留在许耀光紫府之内的九幽之火。如此犀利的眼睛，欧楚阳前所未见，而且被老者这么一看，欧楚阳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这怎能不让欧楚阳惊骇。
看了欧楚阳一眼之后，出乎欧楚阳的意料，老者并没有挑明此事，目光回转之下，重新看向了许真衡与段元阔。
“唉~，怎么说你们好呢？也许你们是金灵宗数代强者中最倒霉的几个了吧。”说着，老者将手中扫把提了起来，轻轻这么一挥。
登时，整个回廊中的无头悍将同时活了过来，一个个飞身上马，手执长戟，调转马头直指众人。
地藏回廊，金光闪动，无数无头悍将长戟挥空，巨盾在手，直指众强。
突兀而来的异变让在场所有强者都不由慎重了起来，一道道象征着坚韧与锐利的金属性内气薄发之际，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回廊中升腾了起来。
两大世家强者站成一排，圣器已经握在了手中，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些突然苏醒的无头悍将，与之形成了凛冽的对阵之势。
许真衡面色惊骇，段元阔更是冷面怒容。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二层古迹的回廊里，无头悍将只不过是这里的摆设，他们只需要带领两大世家各七级中阶武神强者，到这里逐一格杀无头悍将，便能从中找到金谷源沙的沙灵，打开第三层空间的通道。
然而，异变来的太过于突然，本来只有受到攻击方才苏醒的无头悍将，这一刻却是在老者手中扫把微挥之下，全数醒了过来，光是目测之下，便已有上百。这种场景怎能不让人胆战心寒。
无头悍将的苏醒虽然令人震惊不已，但是还无法比拟老者的行为。
扫把一挥，无头悍将便这么听话，这老者究竟是何人？又是何等的实力？居然能控制这些悍将，别的不说，光是这一手，只要老者出了古迹，降临大陆，又是谁是对手？
武神塔？乱星海域？抑或是所谓的神之世家？
笑话。
都将成为笑话。
上百中阶武神，可在半日之内毁掉整个大陆啊。而且，最让人无法面对的是，这上百的无头悍将就是地藏回廊中所有的敌人吗？不尽然啊，太不尽然了，金色雾气的背后，是未知的尽头，那里究竟还有多少无头悍将，根本没有人知道，如果这里的所有悍将全部苏醒，依着许真衡与段元阔的记忆，恐怕上千、数千也说不定。
“这是怎么回事？阁下如果不说清楚，休想离开这里。”面对着突然苏醒的上百无头悍将，段元阔也发起了狠。说话间，精纯的内气透体而出，厚重的内气铠甲瞬间便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逼准备迎敌的谨慎模样。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扫把，轻轻的拄在了地面上，目光依旧淡定的看着段元阔与许真衡，说道：“这跟我没关系，是你们有人破坏了这里的规则。按照规则，一层古战场遗址只允许初阶武神出手，二层则是中阶武神，可是现在，你们有人在不应该出手的时候，出手了，这不怪我。”
“什么？”许真衡闻言大惊，老者说的话自是没错，可众人进入到古迹之后，所有人的行动都在许真衡和段元阔的眼里，根本没有老者所说的，不应该出手却出手的事情发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许真衡与段元阔眼中流露出惊疑之色，老者陡自解释道：“别多想，我说的不是你们，是留在上面的那些人。”说着，老者指了指头顶。
“上面？”所有人抬起了头，许真衡惊呼道：“你是说留在一层的人？不可能，古战场遗迹只有两个中阶武神强者，他们不会出手的。”
段元阔也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事关重大，他也很在意这古迹之中的变化。
“老夫从不撒谎，就算是~，也没有说过谎话，我说是就是，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在上面留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有人打破了这里的规则，所以地藏回廊的禁限已经失效。你们唯一应该值得庆幸的是，金谷源沙还在。”
说着，老者用手指在身体周边划了一圈，接着说道：“它就在这些悍将的体内，找到沙灵，还可以来到下一层，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小心点好，虽然它们只是玩具，可数量还是可观的。呵呵，能不能活着走到下一层，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说到这里，老者不再管众人那惊惧而又震撼的神情，陡自伸了伸腰，自言自语道：“唉~，真是老了，多少年也不说这么多话，还真累啊。”
似乎想起了某事，老者再次扫视了一下众人道：“对了，一会儿速度快点，尽量别把这里弄的太乱，收拾起来麻烦。”
说完之后，老者慢慢的朝着那金色雾气愈加密集的深处走去。
众强者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哪容得老者这么轻易的离开，许真衡与段元阔对视了一眼，也不管老者是否有着逆天的实力，大喝了一声，赶忙朝着老者掠去。
“不把话说清楚就想走？做梦，给我留下。”
一声响彻回廊、余音惊魂的怒吼，许真衡与段元阔顿时化作了两道赤色的流光，朝着老者追去。
下一刻，让人惊讶的事发生了。
只见老者头也未回，不慌不忙朝着一迈，其人顿时犹如风中残影，变得虚幻了起来，一步踏出，似踩浮萍，瞬间其人便到了数百米开外。
这般行止，让众强者看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能够一步挪出数百米距离，在这些已经达到了中阶武神以上境界强者的眼中，也许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身法，然而让人惊的瞪大了眼睛的却是，从始至终，这老者的身上也没有半点内劲抑或是气息浮动，他就像一个正常人在散步似的，眨眼间便到了数百米开外。
“这是什么身法？太恐怖了。”
正如众强者想到的那样，许真衡和段元阔的突然出手，并没有如期预料的拦住老者，就在他们一同惊愕的瞬间，十数名无头悍将从两侧夹了过来，将两大家主围在了当中。
有了这十数名无头悍将的阻拦，两人更加无法追上那奇怪的老者了，愤怒间，两人持剑握枪，全力施为，剑光枪影频闪之际，回廊中响起了无数道刺耳的脆鸣。
“叮叮铛铛~”
那是剑气和枪劲击打在坚如磐石无头悍将身上所发出的响声，尽管两人都是高阶武神强者，然而这般全力施为，只是将这十数名无头悍将打飞开来，却并没有真正的杀死他们，甚至，欧楚阳能够看到，在那十数名无头悍将的身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细小印痕出现，根本就没有伤到无头悍将。
见状，欧楚阳心底下狠狠的一颤。果然如许真衡之前所说，这无头悍将的身体当真是坚不可摧，无法被杀死。
击退了十数名无头悍将，却并没有取得真实的效果，许真衡与段元阔微微色变，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时间去察看这无头悍将是否受到伤害，目光转换的同时，两人一同在回廊中央寻找起老者的身影。
然而，令两大家主失望的是，当他们抬起头的那一刻，奇怪老者已经不在回廊之中了，这时，宽敞明亮的回廊之中，除了那无数的无头悍将正朝着自己二人逼来之外，就只有那弥散在空气中、有若实质化的金色雾气了。
“人呢？”段元阔怒吼了一声，不甘的四下扫视着。
许真衡长剑泛着森然的寒光，缕缕内劲喷勃而出，再度击退了几名围拢上来的无头悍将，边打边说道：“我怎么知道？好快的身法，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饶是强大如许真衡、段元阔这样的人物，此时也无法解释自己眼中所见的诡异之事。
一击无果，还丢了神秘的老者，许真衡与段元阔彼此一对视，相继抽身飞离悍将人群，退回到了入口处。
“父亲。”许洁儿跑了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急切道：“大哥还在上面，他出事了。”
想起之前老者的话，许真衡的心狠狠一颤，道：“出事了也没办法，进入这里的人不完成契约之战，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这时，段元阔也走了过来，接着许真衡的话说道：“许家主说的没错，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打败这里的无头悍将，找到金谷源沙的沙灵，打通三层的通道，然后完成契约之战，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出去。”
“可是，现在规则已经打破，我们是不是还要遵守，只可以中阶武神的强者出手。”一名许家的弟子问道。
“还遵守个屁。”许真衡怒喝了一声，杀气腾腾的看着那些燥动不已的无头悍将，森然道：“杀，都杀了，金谷源沙的沙灵藏在无头悍将的体内，这里任何一具悍将都有可能藏着金谷源沙，一定要多杀，才能够尽快的找到沙灵。”
“怎么杀？”许真平走上前来，眉宇间被一股凝重的神色所笼罩着：“刚刚两位家主出手，我们也看到了，根本伤不了他们。”
正自众人焦急的商议着如何做的时候，欧楚阳却是冷静的走上前来，看向众人说道：“不会，既然金谷源沙就在其中一名悍将的体内，这说明他们是可以被杀死的，我们只不过是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弱点。”
“青义长老说的没错。”许真衡道：“记得百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家族中的先辈曾经与这里的悍将有过一战，那个时候虽然我们没有见到过，可他们却是走过了通道，完成了契约之战。”
段元阔点点头，眼中暴出一团精光，道：“多说无益，多战才能找到他们的弱点，既然规则已破，那还等什么？”
“恩。”许真衡闻言，暂时放下了两家之前的约定，目的一致的指向了那逐渐沸腾的悍将人海。
“杀。”
金光四起之间，一众来到地藏回廊的世家强者顿时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巅峰。
奇怪老者的一番话，断定了上层初阶武神弟子的命运，至使众人的心头攀升起了无边的怒气。
阵阵金光化作实虚交替的剑影枪芒，在两大家主的同时怒吼声中，众强者不顾一切的杀入到了无头悍将的人群之中。
怒火，将杀气催发到了极致，尽管眼下还没有找到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毁掉这些挡住已方众人去路的无头悍将，可众人还不免将这股火气撒向了后者。
“轰~”
惊天雷鸣，不绝于耳，金戈交辉，响彻不断。
金芒耀眼的地藏回廊，完全被一股浓烈的杀气所席卷，在两大世家二十余名绝顶强者的全力施为之下，一道道由碰撞所产生的能量涟漪，相继的扩散，震荡着周围那坚实的墙壁。
“嗡”
刺耳的嗡鸣响起，那是气劲扩散，击打在墙壁之上所产生的回响，由此，欧楚阳终于知道涂于四壁的金色砖瓦根本就是堪比圣器级别的材料打造而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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