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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刀之夜(一)


  吕德斯,凌晨零时四十三分。

  一位女演员带着女儿走出剧院,街道上万籁俱寂。总是彻夜经营的妓院、赌场也过了营业高峰,专心为少部分VIP客户提供服务,街道上更是难觅行人。

  习惯走夜路的母女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仿佛和战争无缘、永享繁荣的吕德斯就应该是这样,从早到晚充满活力与笑声,直到凌晨至日出的几个钟头才会安静一下。

  这就是日常,理所当然,丝毫不值得怀疑。

  没走几步,母亲没来由地一阵心悸,捉住了女儿的手,四下张望。

  过了好几秒,她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与记忆中的“日常”不符。

  太过安静了

  总会正面撞上或擦肩而过的酒鬼,路灯下、拐角里的流浪汉,或远或近的狗叫全都不见了。

  一座从不缺酒鬼、流浪汉、****的城市,突然没了这些,谁都会觉得不安。在这位女士的记忆里,上一次遇上这不祥诡异的情形,正是风月26日的前夜……

  又要出事了?这次是谁?陆军?提坦斯?还是身上绑着炸弹的大胡子歪果仁?

  女演员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着经过爱丽舍宫时,她注意到巨大的正门禁闭着,和平常的夜晚没什么区别。只有一位哨兵站岗,宫里没有灯光,宫内宫外寂静无声。

  “看来明天还出不了事。”

  这位女士小声宽慰着自己和女儿,殊不知只要她朝哨位多走几步就会看见,在那个站得像标枪一样笔直的哨兵身后,一具尸体放到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面孔长大着嘴巴,舌头吐了出来,脖子上有一道鲜红的勒痕。不知是钢琴弦太过锋利,还是凶手力气太大,皮肉被割开,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头。

  看到这一幕,谁都应该清楚地上这一位才是正牌的哨兵,貌似坚守岗位的,是杀死哨兵的冒牌货。

  冒牌哨兵的真实身份是史塔西特别行动部队“勃兰登堡团”成员,在其它部队展开行动之前,武装间谍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勃兰登堡团”最初和伞兵一样,是为保障闪电战而组建的部队,他们的工作和伞兵也颇为相似由少数精锐组成小分队,为正规部队开道。在实施进攻之前甚至是正式宣战之前,深入敌后,占领交通枢纽、通讯设施,散布假情报,展开破坏工作,制造恐慌……总体上,这是一支带有特种部队色彩的武装间谍部队。战斗力或许不及亲卫队、伞兵之类的专业军人,但在渗透、伪装等方面,世界上还找不出可以和这票穿军装的秘密破坏者一较高下的。

  按照总参谋部原先的预定,勃兰登堡团和伞兵是要在黄色计划发动前投入查理曼后方的。谁曾想第二王子和提坦斯的高级军官们平时能说会道,好像动动手指就能搞死王太子,让老国王乖乖让出王位。真到了让他们放手大干的时候,这群家伙连个有可行性的方案都拿不出来。好不容易折腾出几个计划,也只能拿来当笑话看,连“简直”之类的前缀都不用加。

  让这群智商欠费的家伙主导政变根本是在开自己的玩笑。眼下给二货们充智商明显来不及了,精灵们也只能放弃幻想,亲自操刀。提坦斯大爷们专心调动部队向吕德斯集结,做好“忠君勤王”的收尾工作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确定赤膊上阵后,事情的进展就快多了。财团在吕德斯经营多年,对这座城市的熟悉并不比土生土长的吕德斯人差,控制力方面更是如此。攻占吕德斯的作战计划足足塞满三个文件柜,图上作业不下20次。当接到通知要搞一份控制吕德斯的政变计划后,总参谋部只用了20分钟就拿出一份堪称教科书范本的政变计划。

  其实说穿了,政变这种勾当不需要多复杂,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对象就是核心。搞得很复杂的政变计划鲜有成功者。充分领会这一点的精灵们把计划做的相当简洁。

  首先封锁街道,控制交通枢纽,紧接着袭击政要和政府重要机构,击溃各种反击,最后把一个完整的吕德斯交给开进首都的提坦斯军队。之后就是第二王子自己的事情了。

  计划很简洁,投入充足,执行也到位。

  凌晨1时45分时,吕德斯所有的道路已经被控制,近七成的政府机构安保被清除。

  同一时间,一团扭曲的“空气”逼近凡尔赛宫。

  强袭登陆舰“隆德.贝尔”号,其特征为重视载机搭载数量和登陆突袭能力,以及最新的光学迷彩术式“幻城”。

  防卫军空军的浮空战舰有不少配备了幻象术式,以实现隐蔽机动,由于遮蔽物体体积庞大,加上引擎运作产生的噪音,使得这些术式只能在高空航行时使用。运用方式也仅限于避开各国耳目,进行战略战术层面机动。

  “隆德.贝尔”号则不然,其设计之处就充分考虑了突袭、渗透之类的特殊任务运用。按照执政官的设想,以数艘“隆德.贝尔”这样的强袭登陆舰组成一支特务舰队,战时可出其不意的展开攻击,在凭空出现的炮火和足足一个机械化旅面前,任何一国的首都都是不设防的城市。和平时期也可编组成快速反应部队,用于反恐镇压。如今这条被寄予厚望的战舰首战居然是搞政变,虽说这也是其“专业”之一,也着实叫人感叹。

  “干扰粒子已达到战斗浓度,散布作业完成。”

  CIC(情报中心)的通报清晰响亮,沉默的舰桥立即活络起来。

  2小时以来,各潜伏部队慢慢提升干扰粒子浓度,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夺走守军的耳目。如今的吕德斯已经成了手术台上麻醉完毕的白鼠,等着手术刀落下。

  “亚当1,亚当2离舰;凯撒1~4号准备出击,贝蒂1~6号登陆准备。”

  确认过时间后,帕西法尔下令。

  发射口的倒数归零,信号灯由红转绿,弹射滑块被强大的电磁力驱动,高达5个G的惯性压在翔士们的身上。

  看上去酷似巨大等腰三角形的“隆德.贝尔”号,位于靠近三角形底边的中央舰桥左右两侧机库前方延展出两条弹射跑道,两架被弹射到空中的肯普法小心翼翼地调整速度与飞行姿态,以尽可能不启动喷射术式为前提,缓慢而确实地组成空中编队。护卫满载亲卫队的登陆艇朝凡尔赛宫挺近。

  亲卫队的MDS半小时前就出发了,依照预定通过下水道侵入目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渗入安保体系,准备为突击队主力打开通道。万一未能达成这一目标,缪杰尔和吉尔菲艾斯两位少尉就要配合登陆艇展开强攻。

  从作战的突然性和武器配置来说,强攻的难度不算大,但对整个计划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感受着紧张与压力,未经实战的雏鸟们攥紧了武器,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小幅抽动着,看上去就像痉挛发作。

  凡尔赛宫可不是一般人概念中的“一座宫殿”,整个凡尔赛宫占地111万平方公尺,其中建筑面积为11万平方公尺,园林面积100万平方公尺。除正宫主体外,为了安置其众多的“正式情妇”,还修建了大特里亚农宫、小特里亚农宫、马尔利宫和塞雷斯农庄等建筑。规模等同于一座小镇。其“常住人口”包括国王本人、王子王孙、贵妇、亲王贵族、主教及其侍从仆人达36000名之多。在凡尔赛还驻扎有塞雷斯百人卫队、阿鲁巴卫队、宫廷警察、6000名王家卫队、4000名步兵和4000名骑兵,几乎就是一座要塞。

  按防卫军军事条例,对付这种目标从来都是重火力覆盖几个钟头,之后派遣至少一个装甲掷弹兵师的兵力加以攻占。所幸此次作战的目的只是占领并坚守正宫几个小时而已,还用不着出动拆房专用的大家伙,投入的兵力也仅限于一个加强营,那些美轮美奂的建筑和大量艺术珍品因此得以免遭劫难。

  两位翔士和突击队员们对镜厅逃过被600迫击炮弹炸成齑粉一事毫无感想,他们只是盯着沉睡的宫殿,等待着那里发出接应的信号,或是从某个角落里射出的子弹。

  “确认红外线灯光信号……三长一短,是接应的信号!”

  “突击队准备登陆!”

  登陆艇逆向喷射出气流,减速后重重落在草坪上,80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开启的舱门里跳了出来。对倒在地上的尸体看也不看,一队按照既定计划直扑主楼东面的国王套房,另一队则冲向摆放国玺的房间。

  “有贼人……!”

  仓促的呼喊被微声冲锋枪射出的枪弹打碎,分成小组的亲卫队交替掩护突击,绝不停下脚步的同时接连射出9手枪弹和7.92步枪弹,粉碎任何阻拦在他们前方的人物。

  “见鬼,玛那、玛那的感应消失了!”

  一名卫队军官挥舞着魔杖,本该闪耀苍白色光芒,象征神所赐权力的魔杖此刻暗淡无光,就在他想要拔出腰间的手枪时,一发马格南手枪弹打碎了他的脸孔。

  “动作快,绝不能让国王逃走或死掉!”

  冷漠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枪声变得更加激烈。卫兵们此刻才痛恨起这座宫殿大而无当的设计,由于过于庞大,卫兵的间距拉得相当大,集结和支援都无法快速完成。在火力全开的自动武器面前,他们只坚持了15分钟。

  华丽的卧室大门被一脚踹开,身穿迷彩服,头上套着只露出眼睛的头套,手持不知名火器的士兵鱼贯冲入,尖叫的侍女被拉到角落里,在枪口的威逼下瑟瑟发抖。

  “国王陛下?”

  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穿过神秘士兵筑起的人墙走到床前。丰厚的灰发垂至额前,下方是从鼻尖一直覆盖到额头的面具,透过红色防眩镜片看向靠坐床头的老人,腰后的尾巴晃来晃去。

  从声音听得出,这个人很年轻,也很快活,愚弄别人的态度则似曾相识。

  “我没什么对不法之徒可说的。”

  慑人的声音令持枪的士兵不禁缩了一下,戴面具的兽人耸耸肩,“那很好,我们也不需要您说什么,只要陛下活着就行了”的回答丢在压抑怒气的国王面前。

  面具下的脸在笑着,阴森的笑容让人觉得他的脸就是面具,老迈的国王全身竖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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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宫突袭行动开始之时,吕德斯各处的清洗行动也如火如荼地展开,自凌晨2时开始,每一秒所流的血都以公升为单位计算。

  陆军大臣泰利耶是大清洗中第一、第二位受难的重要人物,当斯科尔兹内带着手下冲到床前时,睡眼惺忪的陆军大臣还想显摆一下官威,他怒吼着要让这群“不知死活的傻瓜”付出代价,要把他们通通送上绞刑架。伞兵上尉不得不用枪托让狂躁的陆军大臣安静下来。随后按照命令书的要求,把牛血浇在泰利耶夫妇身上,把他们丢进了装满饿狗的笼子。

  陆军教育总监法卢伯爵弗雷德里克.阿尔弗雷德.皮埃尔被十几把刺刀钉死在床上,尖叫的伯爵夫人被一梭子子弹打成了筛子,两人的尸体随即被挂到了家门口的路灯上。

  吕德斯治安长官圣.让.丹热利进行了勇敢的抵抗,这位受人尊敬的老人挥舞着魔杖和手枪打伤了两名史塔西特工,正准备再接再厉时,一发铁拳火箭弹把他和办公室炸成了碎片。

  枢密院的23位官员被拉到了墙根下,被“防空豹”自行高炮打成一堆碎肉。

  仪典局局长全家被手铐铐在地上,“追猎者”驱逐战车的履带从包括一名婴儿在内的9个人身上碾了过去。

  后勤总监在伞兵攻入宅邸之前毒杀了6个儿女,与妻子相互开枪自杀。

  ……

  繁华的吕德斯已经成了一座巨型屠宰场。到处是谋杀和政治处决,某些在路上溜达的倒霉蛋也不幸被吊上了路灯,到处都是爆炸和枪声,与之相比哀嚎与惨叫根本微不足道。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在这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一些提坦斯士兵闯入居民住宅,向惶惶不安的市民散发歌词、歌谱,要求每个市民到天亮之前必须会唱《除了第二王子我们谁都不认》、《没有他我们就会死》。印刷工厂连夜赶印歌颂第二王子的宣传品,什么第二王子三岁会骑马、四岁会打枪、五岁就把飞龙打下来,什么天降神人伯纳德王子等等等,反正什么不要脸什么往纸上印。香榭丽舍大街上,提坦斯仪仗队迈着整齐的弹簧步,高唱《莱茵军团战歌》穿过凯旋门……

  各处燃起烽火45分钟后,首都卫戍部队开始集结,对政变部队展开反击。考虑到他们是在一片混乱中了解情况、制定应对方案、下达指令、集结部队的,其表现完全可以称得上“反应迅速”、“行动果敢”。只是他们的反击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最先接触政变部队的,是近卫宪骑兵中队。领队的莫罗斯骑士中尉看着眼前敦实的铁疙瘩不禁琢磨起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新型路障?某种前卫艺术品?一直到那个“长着长猪鼻”的铁家伙调整方向,他才意识到那是有人操作的机器,可能是某种新型武器。

  莫罗斯骑士立即来了精神,一想到此次平叛的第一滴血将由自己拿下,他几乎激动的胸口都要爆炸了。

  骑士阁下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到:

  “虽说是不自量力的贼人,吾也赞赏汝等出现在吾辈眼前的勇气,用心听好了!吾的名字是”

  莫罗斯骑士未能将自己的名字和家族名报出来,他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

  无头的战马晃了晃,载着失去****以上的主人摔到在尘土中,雷鸣般的巨响渐渐远去,士兵们看着“追猎者”还冒着青烟的48倍径75主炮,目瞪口呆,一动不动。

  顶着“追猎者”之名的,不是历史上以捷克制38T坦克底盘为基础改造而成的坦克歼击车,而是本该被如此称呼的E-10坦克歼击车。堆砌了包括液气悬挂、红外夜视仪、近防武器系统在内的大量新技术,其本质依然是应对消耗战而生的产物廉价、容易大量生产、便于上手。集合了所有被贵族骑士所蔑视的要素于一身的丑陋钢铁怪兽,现在毫不费力地打爆了华丽的、精雕细琢的贵族骑士。

  “怎么回事?”

  “竟然遭到袭击了?”

  “明明自报家门都还没结束……”

  “追猎者”的车长文策尔少尉听不见宪骑兵们的交头接耳,透过“食雀鹰”红外线夜视仪,将一张错愕的面孔套入准心,冷漠到让人心寒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人榴霰弹装填,近防武器(Nahverteidigungsawaffe)装填326LP榴弹,目标前方,开火。”

  75战车炮、车顶车长指挥塔上的30遥控机关炮、车载近距离92近距离榴弹炮一起喷射出死亡的火焰。“太卑鄙了!”的哀嚎怒骂中,宪骑兵中队被金属风暴撕成了碎片。

  ############

  走廊和办公室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为了避免遭到枪击,行动时也尽量选择靠内侧的回廊、楼梯移动。靠着微弱的窗户光芒,罗兰和黎塞留小心的在最高法院内穿行。隆隆炮声时不时回荡在幽暗的法院里。

  罗兰分辨出战车炮和火箭弹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冲锋枪和通用机枪的枪声。

  投入的战力比想象中还要来的多,原本以为他们会煽动提坦斯发动政变,现在看来完全是防卫军亲自上阵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觉得卫戍部队能压制住政变吗?”

  烛光下摇曳的苍老背影问到,罗兰摇了摇头。

  “恐怕是不行的。”

  “也是……首都卫戍部队不懂‘如今的战场是什么样的,更不要说‘明天的战场了。”

  黑沉沉的窗外接连划过一道道闪光,不知何处的爆炸照亮红衣主教苍白的面庞。

  贵族特权的基本,无非是魔法和骑兵。

  威风八面的魔法师和骑士主宰战场的时代,贵族家系也多源自这两项职业。以这“绝对的武力”为基础,凌驾于平民之上,之后再以信仰、制度等框架将特权合法化,这便是贵族特权的真相了。

  这样的时代持续了几千年,贵族们的思维随着时间流逝日趋僵化,拒绝任何进步,特别是容易产生“平民也能轻易战胜贵族”这种映像的进步。结果“七日战争”后勉强接受了枪炮的出现,不少贵族也只将其视为弓箭的延伸,是“卑鄙的飞行道具”。那些连长枪和弓箭都想予以抵制的花岗岩脑袋对“能大量生产”、“平民也能很快上手”的枪炮,从骨子里充满了轻蔑和排斥。

  而这种思想,又在中央的贵族和首都卫戍骑士团最为泛滥。

  “这多半也是他进行情报操作和心理诱导的成果吧。一方面给予前线军人需要的武器,另一方面洞悉中央贵族对任何不利情报麻木不仁的心态,反馈给他们想要的信息战况中能让他们心情愉快的部分。让他们能大声说出‘不是像我们所说的打胜仗了嘛?、‘查理曼正是靠这种方式走到了今天,进而让首都卫戍骑士团将抗拒‘必须实行的淘汰机制的行为合理化。等到重要的时机,譬如今天”

  “中央就像是杯凉水,前线则是滚烫的开水……我们准备采取措施降温局势之际,却被对方先下手朝王都注入开水吗。”

  衰老的倦怠感再度浮了上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觉悟到该做和能做的事之后,坚毅重新回到了黎塞留身上。

  “最高法院由我来坚守,我会尽量把敌军吸引过来,你去学院那边。”

  虽然很在意亚尔夫海姆如此兴师动众的真正用意,不过眼下根本无从下手,考虑到幕后策划者一贯缜密周到,凡尔赛那边多半也……

  “可是,首相你一个人……”

  嘴里尽管不赞成,罗兰还是开始构思从最高法院移动到国立魔法学院的移动路线。在政变部队专注于袭击政府机构和重要人物的当下,学院反倒是为数不多的避风港。如果能发动学生,加上之前隐藏在那里的装备,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生力军。

  “不要误解,我完全没有殉死的念头。”

  脚步毫不停留,坚定的朝审判庭前进。

  “王族是国家的象征,是权力的核心。如今王族为了争权夺利,将王都和人民至于战火之下。等到战火过去,你要让人民如何看待王族?”

  “……”

  毋须讳言,每个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始作俑者曾经高高在上的王族们,一时间可能还不会发作,可在薄冰之下,愤怒会持续累积、发酵,终有一天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最终把整个国家带进内战的深渊。

  “所以,眼下急需‘为民众挺身而出的王族、‘在其麾下奋战的英雄,此外还需要‘事后为此承担责任的对象。在王族声望和军队势力遭受沉重打击的情况下,执政官僚也承担起责任的话,查理曼就没有人能保护了。为了防止这种最糟糕的情形,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好当一回遭人憎恨的角色吧。”

  罗兰不禁怔住了,有那么一瞬间,黎塞留和李林重叠在了一起。明明隶属不同阵营,为什么……他们的想法会这么相似?

  就在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一个和现场格格不入的慵懒声音插了进来。

  “终于~~~,让我找到啦。”

  拦在审判庭的大门前,穿着紧身裤,上身仅用一块布围住,肩膀和肚脐毫无遮掩的曝露在空气中,大衣随意披着做出如此放荡打扮的女人朝罗兰一行人展露出大胆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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