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阿尔比昂的骑士（五）
李林对黎塞留的扩张热情了如指掌，一个国家主义者对扩张不会有丝毫的抵触，任何国家发展到一定阶段都必须对外扩展自身影响力，谋求市场和资源，查理曼同样无法脱离历史规律。
但由于海军的虚弱，以及被国内事物牵制住精力，查理曼未能赶上瓜分新天地的热潮。当人们对扩张的激情被七日战争点燃后，所有人赫然发现，这个拥有“世界最强军力”的大国居然没有一块海外殖民地，对于无法实现拓宽陆地自然疆界之梦的人们来说，海外黄金遍地的殖民地变得极为诱人了。
想要夺取海外殖民地，查理曼只要扩充海军实力才能实现，这就无法避免和阿尔比昂、卡斯蒂利亚发生冲突，为了催化查理曼扩充海军的动力，星辰作战中明确将卡斯蒂利亚海军作为重点关照对象，将无敌舰队和商船队削弱到一个可接受的数值，使得追赶对方海军实力的目标看上去更加容易实现。
现在，李林要为这个已经快按捺不住的野心再加上一点动力。
“请看。”
李林从座位旁的箱子里取出一件艺术品一样精致的帆船模型，指着迥异与主流船舰的线条介绍到:
“这是我公司旗下V.E船舶有限公司设计的王冠号火炮战舰，如您所见，该舰为三桅杆、两层炮列甲板结构，航行速度远远超出阿尔比昂的现役快速战舰，搭载的68门火炮进入有效杀伤范围后能摧毁一切目标。卡斯蒂利亚、阿尔比昂的任何一艘战舰在王冠号面前，不但无法与之匹敌，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此等战舰可谓……”
黎塞留对海战和舰船技术所知有限，但听了李林的介绍，首相也完全明白这是一搜完全符合、乃至超出海军需求的超级战舰。还没等首相回过神，李林又抛出一个更大的震撼弹。
“……在王冠号的基础上，公司的船舶设计师正在规划更大更强的战舰搭载110门大口径火炮的王家太阳号，在这艘终极战舰面前，任何挑战者都将在一轮齐射中灰飞烟灭。”
主教苍白的脸孔一下变得通红，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相比进入模型论证阶段的王冠号，海军造船工程师们脑海里的50门炮战舰已经显得气魄不足，在王家太阳号面前直接沦落为不值一提的破烂。在黎塞留的心目中，王冠号是海军的救星，是挽救海权颓势的关键战舰。王家太阳号则是另一个高度的存在，是拳打加拉米斯的压马桶，是脚踢天顶星的超时空要塞，更是一炮轰掉一个星球、银河无双的死星要塞，只有这样的战舰才能满足他和海军。
首相所不知道的是，这两个设计都是防卫军海军船舶设计研究所用业余时间搞出来的东西以提尔曼博士为首的战舰设计团队压根不愿将宝贵的工作时间浪费一秒钟在2400吨级木壳靶船上，对坚信“口径即真理，数量即正义”的超级战列舰设计师们来说，排水量8万吨，安装4座6联装的406mm50倍径主炮的战列舰都只能算是普通的。只有绘图板上那个4座双联装800mm45倍径主炮，4座3联装380mm47倍径副炮，见缝插针般插满各类高炮，排水量达25万吨，代号H44的超级海上巨兽才能令他们为之疯狂。
为了主教大人脆弱的心脏着想，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对新玩具仔细把玩一番后，黎塞留重新恢复了平静，一旁的李林为他续杯，嘴里不忘顺着主教的兴头继续介绍。
“根据需求不同，我们可以对战舰进行强化，比如把火炮口径提升到150mm……”
“还不够，要想赶超阿尔比昂王家海军，我们必须要装备200mm以上的炮，战舰的航行速度不能低于10节。”
这是费希尔老爹的爱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也早已被历史证明。
“那么我们就必须拉长战舰的长宽比，削减木板厚度”
首相对此断然拒绝。
“削弱战舰防护能力和适航性的做法不能被接受。”
“那就增加排水量，可战舰的造价会变得更贵。”
历史上汉斯喵是这么干的，要不是威廉第二像收集模型的死宅一样砸钱造战列巡洋舰，大洋舰队对这种鸡肋舰种根本没有兴趣。
提到钱的问题，首相的精明和冷静又回来了。
尽管黎塞留是个战舰狂热爱好者，但他也很清楚要想建造这种战舰，就要把订单交给V.E公司只有他们有现成的火炮铸造、专业造船设备和技术团队，离开了他们，海军那些“专家”只能折腾小舢板。
制造商已经直言会很贵，那么价格绝不便宜，以现在海军半死不活的状态，实在无法保证能否操纵、保养好这种昂贵的新式战舰，更难以说服国王陛下和朝臣批准拨款建造这种战舰。
一切都是海军的错！海军改革必须加快了！
“在下觉得，首相大人应该兼任‘航海与贸易大师’一职，无论是专业知识和人望，首相大人都是唯一适合的人选，对于新时期承担全新任务的海军来说，在首相大人的直接管辖下，转型也会更加顺利。”
李林的建议无疑再度挠到黎塞留的痒处，志在重整海军夺取海外利益的首相对那个职位早已垂涎已久，可拥有它的冈迪家族对王室有重要影响力，想要改变这个现状是需要代价的，对方开出了56万埃居的天价。对清廉的红衣主教来说，这是他干十辈子才能凑齐的一笔巨款。
对黎塞留来说那可能是一笔巨款，但对李林来说，那根本算不了什么，既然他愿意支援，那个位置就等于已经到手了。
“七日战争中，我们已经充分见证了V.E公司的武器性能，希望V.E公司能为海军提供世界一流的战舰。”
“承蒙陛下与首相大人厚爱，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海军的订单是一种不错的投桃报李形式，不过本来那就是V.E公司的口中食，所以也没什么值得高兴。
必须有更值得动心才行，可既然首相大人，李林索性自己提出来了。
“首相大人，一旦开展海外贸易和经营殖民地，我们需要专门的贸易机构，以期最终与阿尔比昂的东印度公司相抗衡。”
“可是，这种事情……”
“所有一切都是民间行为，政府只要颁发执照就可以。战争也好、私掠也好，只要有了执照，就是合法的民间行为，谁也对此不能说什么，政府也无需承担财政开支。”
换言之，即是V.E公司转入PMC模式，以民营军事公司和半官方机构的形态涉足海外殖民地的开拓。对于头疼国内存在着一支强大武装力量，无法将全部精力转向开拓殖民地的查理曼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问题解决方式。
仔细斟酌了一下，黎塞留最终有点不情愿的同意了这个安排，停顿了几秒后，又跳跃性的关注起了V.E公司总裁之位的继承者。
“听说令公子正就读国力魔法学院，听说还和密涅瓦殿下是同班同学？”
“正是，承蒙首相大人的青睐，真乃小犬的无上荣光，乡下出身的孩子难免失礼，还望他不会令王女殿下生厌才好。”
“您太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了，令公子一表人才，在学院入学考试上有非常抢眼的表现。”吹散蒸汽，老狐狸呷了口咖啡说到：
“前天阿尔比昂方面突然递交了一封外交信，说是布列塔尼出身的骑士希望与国力魔法学院的菁英进行交流，促进两国的友谊”
傻子都知道，阿尔比昂和查理曼之间从不存在称得上友谊的关系。这种时候进行所谓的交流明摆着就是上门踢馆来了。
看起来这是阿尔比昂的玛丽女王为她的丈夫菲利普二世和其治下的卡斯蒂利亚挽回面子采取的行动，以不会引发战争冲突为前提，最大限度让查理曼丢脸，击败大陆第一强国的年轻精英们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对方派来的，是持有圣剑爱隆迪特（Arondight）的年轻骑士。”
“居然是湖之骑士？看上去他们也很拼命呐。”
“正是，希望令公子能继续上佳表现，唉，不知不觉间，密涅瓦殿下也快到该嫁人的年龄了啊。”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很难捉摸呢，大好青春应该在修罗场多多历练才是。”
故意做出慈师严父的样子，大小两只狐狸扯皮不动肉的笑着。
“听说蒙特朗西伯爵家的千金今晚来参加舞会了？那孩子可是社交圈子里出名的贤惠淑女哦。”
红衣主教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皮做出暧昧的笑容，意有所指的话题脱口而出，世故老练的眼睛紧盯商人。
“确实，是位舞跳得很好的小姐呢。不过呐”
没有丝毫温度，比起爬行类，更像是金属之类无机质的微笑倾吐出断头台落下的话语。
“小孩子是无法选择自己父母的,也无力改变父母铺设下的人生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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