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休息一天
羽晴永远记得这一天,即便是身体不适还是羽静犯了懒病,她们依然守护者甜在心咖啡店,一直到柳飞的死讯变成了媒体上的焦点,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许多媒体突然间涌入了店内,他们并非是忠诚的客户,不停的抓着羽晴和小莫问关于徐觅的私事。
那些媒体们给予柳家最大的宽容,死者为大,并不愿意对柳家说出亵渎死者的话,徐觅并非是他们保护的对象,已经有不少业内的人知道他们私底下交往的消息,尤其在失去了柳飞的保护伞,对徐觅更是毫不留情的用犀利的言辞来询问她们,在媒体们穷追猛打之下,她们不堪其扰,决定关门歇业。
那是一个夏末转秋天的季节,太阳依旧炎热,它散发出来的热气在柏油地面久久挥之不去,沉沉的压在羽晴的心头,她想要找人倾诉一番,却无从对人说起来自心里的那一份无所适从的感受。
一切来得太快,如同不经意的情况下得知徐觅的秘密,还来不及震惊又发生了另外一件意外的消息,她虽然并不在暴风圈内,在心里,有一股暗藏已久的情绪正慢慢的波动。
在这一段期间,李进一直默默的守在她的身旁,自从他们交往,再也没有进一步越矩的动作,两个人都是成熟的大人,对于感情的处理比起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更是以理智为主,对于生活有着既定的要求,更不想让突如其来的改变惊动平静无波的生活。
发生这样的事,李进依旧保持聪慧和沉稳,因为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在这群人当中,如果她不能作为主导的人,即便是梁敬安也会慌了阵脚。
在店里关门的午后,店门口再也见不到紧追不放的媒体,陶大维跟艾米的婚事引起众人的瞩目,加上陶大维并不介意媒体们报道他们的喜讯,比起密而不知的消息来说,他们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在一对即将结婚,愿意把相关的消息透露给媒体的新人身上。
羽晴这才松了一口气,更好的消息是徐觅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在如此身心俱疲的情况之下,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傍晚的余晖把天空染成殷红的颜色,温度居高不下,柏油路面被热气蒸腾得有一股焦灼的味道,来往的行人总是低着头急匆匆的交错,仿佛地面是一块高温铁锅,停留过久会把双脚灼伤似的。
羽晴想再一次确认明天是否能开业,来到甜在心咖啡店的门口,紧闭的铁门上贴上一张白纸,是在她急忙之下写下的几个字,那时候她稳住心神写的字迹,如今看来却有些潦草而慌张。
这条巷子除了路人,再也没有人刻意逗留,在她沉着的判断之后,决定通知小莫明天正常营业,还有一点点时间,羽晴正打算离开抽空前往医院探望徐觅,发现梁敬安的车正巧经过,他探出头来。
羽晴发现他的眼眶泛红,似乎是特定从另外一个地方过来,自从羽静主动照顾徐觅,珍珠有的时候在医院,有的时候在咖啡店,她问:“是来找珍珠的吗?”
梁敬安用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口吻回答:“嗯!她应该是在医院,羽静的姐姐,我送你一程吧!”
羽晴坐上车,车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呼吸都要喘不过气来,她能感觉到梁敬安充满哀伤,因此不愿意主动开口说话,好不容易开到主要道路,梁敬安把车窗摇下,试图让外头的风能把浓浓的哀伤吹得淡一点,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失去一个好朋友的伤痛,他每天故作振作,然而,外头的风不仅仅夹带被车轮扬起的灰尘,原本困在车内的忧愁,如同那扇窗出现裂缝般可怕,在下一个街道还没到来前,梁敬安赶紧把车窗关牢。
羽晴带着关心问:“还好吗?”
“还好。”梁敬安轻轻喉咙:“柳飞的后事办得很妥帖,至少,我还知道能在哪里见到他。”
羽晴望向车窗外,街道的喧嚣似乎跟她毫无关联,他们就像被困在车内求助无门的人一般,希望能获得更多的关心,即使他们都知道,这些终将会离他们而去,并且回到正常的轨道。
梁敬安不自然的笑了笑,刻意转移话题:“今天咖啡店怎么没开?”
“那些媒体记者实在是烦人,我决定先休息一天看看情况。”羽晴无奈的说:“似乎是出现新的新闻,媒体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放弃驻守在咖啡店。”
梁敬安想起自己也差点被媒体追问,那股冲劲和热情宛如跟柳飞是一家子人,如今,有更大的新闻一来,他们便转变风向,对比他毕业后,即使两个人很少见上一面,还是时常关注彼此,用简短的字句问候对方,比起那些时常见到柳飞的媒体们,似乎变得冷血。
咖啡店到医院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路程,因为堵车的缘故耽误了一点时间,梁敬安似乎已经感觉到最近的体力即将耗尽,手里的方向盘是紧紧的抓牢,可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一路上他不停的跟自己内心做抵抗,当他把车停靠在停车格的那一刹那,这些天奔波而努力戴起的面具瞬间倾倒,压得他把泪水逼了出来。
羽晴松开安全带,发觉梁敬安不对劲,问道:“如果你不方便上去看徐觅,我替你跟珍珠说一声。”
梁敬安伏在方向盘上,努力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在柳飞结婚的前一天我还跟他见过面。”他话中哽咽,还是想一吐而尽:“柳飞告诉我他不想结婚,可我没仔细的判别他话中的含义,还以为他只是想再多玩玩几年。”车内的空气随着梁敬安声嘶力竭而产生剧烈的变动,他说:“如果我能多陪陪他,或许不会发生这样的憾事。”
羽晴喉咙颤抖,缓缓回答:“不是你的错,任由谁听到结婚的消息,都会替对方祝福。”
“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以他为努力的目标,而他也是一直跟我走在同一个道路上,有些话说出来不见得旁人听得懂,可是柳飞他懂。”梁敬安用深色的西装外套抹去眼角的泪痕,抬起头正色说:“自从发生这种事,我每天不停的问自己,那天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样的事不能跟珍珠说,我怕她会承受不住,她已经每日操心徐觅的身体,我不能再让她担心。”
“不是你的错。”羽晴眼底泛起了泪光,含着酸楚回答:“即使你觉得当时能改变什么,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已经发生的事做到最好。”
梁敬安抬起头,望着窗外阴沉沉的月色,不到顷刻间,染红的夕阳余晖早已经不见踪影,他从口袋里掏出夹链袋,从透明的夹链袋能看出戒指的形状,他试图振作:“这是我从柳飞那儿取来的,那天送徐觅到医院我看见她手里的戒指跟这一枚是一模一样,他死前还一直带着这枚戒指,我想徐觅应该希望能把它留在身边。”
羽晴点头附和:“徐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还是等她生完孩子再说。”
梁敬安迟疑片刻问:“羽静的姐姐,你能先替我保管吗?”
“好!”羽晴欣然答应,夹链袋里头的戒指是放大版的一双翅膀,极力维护一颗被染红的心,那殷红的颜色能间接得知柳飞在发生事故的严重程度,她的掌心小心谨慎接过,一瞬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低头颤抖的看着戒指,被翅膀守护的心脏,随着月光影藏在乌云后方而变得暗淡无光。
羽晴的泪水默默无声滴在上头,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袋子,怎么样也洗不去留在镀银上头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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