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深658米:她瞎,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是他,可笑之极
番深658米:她瞎,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是他,可笑之极 眼睛看不到,眼前就是一片漆黑,所以连着人的眼神都大大的削减了,比如盛绾绾,她此时就基本是没什么眼神可循,晚安也没法从她的眼睛里判断出来什么。
盛绾绾的僵硬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很快的恢复了自然,“当然是我骗陆笙儿的,想想也知道,他怎么可能真的对我很好,”微微一顿,接着道,“我就只是不喜欢陆笙儿在你面前的姿态而已。”
晚安慢慢的哦了一声,这样的确比较合乎情理。
大概是薄锦墨把绾绾囚禁起来,但也不露面吧。
只不过……她看着绾绾精致如昔但瘦削了许多的脸,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陆笙儿几次三番的闹腾,是因为薄锦墨在外面养了女人,而这个女人刚好是绾绾。
他肯定是去看绾绾看得很频繁,才会被陆笙儿察觉。
但如果他真的经常去看绾绾的话,绾绾又没有道理不知道是他。
更何况她跟顾南城新婚的那天晚上,他们的确是去了红枫别墅,但绾绾并没有在那里,还有养在别墅的那只折耳猫,跟绾绾小时候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绾绾,你现在对他……”
“没什么了,”盛绾绾像是已经料到她要问的是什么,淡淡静静的答,“我哥挨了一枪,他也挨了一枪,现在我爸也被接出来了,盛家的没落抵消当初他们家的灾难,既然车祸跟他没有关系,那我跟他之间,没有恩怨了。”
晚安看着她静静喝汤的模样,眼神复杂,“那过往这么多年,你对他付出的感情呢?你不恨他吗?”
“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我给他的都是我非要给他的,想要付出的是我自己,到头来怪他不回报我,不是显得很没劲么。”
她舀着汤,慢慢的送到自己的唇边,“更何况,在我不想要的时候回报我,不过是徒增困扰而已。”
………………
等她们再重新回到医院,又等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彻底的黑了,手术中三个字才徒然熄灭。
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盛绾绾看不到,所以走得很慢,只听见医生跟晚安的对话。
“情况不算好,但病人失血过多,尤其是车祸时脑部受到重创,能不能醒来,还要再召集脑科专家做进一步的研究。”
她心神一滞,仿佛突然之间置身于一个不断降落的深渊之中,一直掉一直掉,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是不断的听着疾风从耳边刮过。
是持续不断的恐惧跟绝望。
她想说话,但半响发不出声音,只听晚安呆呆的问,“什么叫做……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病人脑部受到重创而受损,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还没来得及思考,或者说她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思考的空间,盛绾绾就已经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是说可能不会醒来……但他还活着是吗?”
“是的,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抢救过来了,最差的结果可能是成为植物人。”
她消化着医生所说的话,只觉得大脑好像很恍惚,又好像很冷静,“好,好,活着就好,五个不会醒不过来的。”
意识跟心神好像都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是陷入绝望又不知所措的软弱,一半是被眼前的绝望跟深远逼得只剩下本能思考的冷静,“晚安,你去给我哥办手续,不用管我。”
没事,她还有晚安。
只要她的眼睛能好起来,她就能照顾她自己,也能照顾哥哥跟爸爸。
她必须治好她的眼睛。
还没等晚安回答,一直沉默的女人已经出声了,“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们陪他去病房吧。”
是米悦。
她的声音像是努力的维持着冷静跟不那么在意,但还是轻易的泄露出她的恐慌跟不安,“他要是死了,或者真的只能一辈子当植物人,我自然不会守着他,毕竟我没这义务。”
米月努力的将情绪压成淡然,“不过他救我的命就救过几次了,没有他我今天也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所以他住院所有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等我办完手续回来就会请我在纽约的朋友联系最好的脑科专家。”
更何况盛西爵会变成这样,根源不是盛绾绾,而是她。
于情于理于责,她都要负责。
如果不是米蓝跟姓裴的人渣趁人之危,没有重型车祸,他根本不会伤得这么重。
盛绾绾没有出声反对,只是一言不发的跟着晚安把被送出手术室的盛西爵送回病房,静静听着医生跟护士嘱咐完毕,她才在一侧坐下。
消毒水的味道,她已经很熟悉了,之前盛柏就长期住院。
眼前一片黑暗,于是听觉变得异常的敏锐,连针落地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好似处在崩溃的边缘,但又连想哭的欲一望都没有,想哭一场,又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她放任自己紧绷疲倦的身躯倒在柔软的沙发里,仿佛将心慢慢的沉入海底。
………………
她是不能一直守在医院的,因为还有爸爸需要她照顾。
盛柏住在米悦买的别墅里,他的身体状态已经恶化到极致,住院对他的身体状态没有太大的帮助,更何况他本人的意志是不愿意住院的,盛西爵遵从他的意思,把他从疗养院带回来照顾。
之前被薄锦墨软禁的那段时间,那个男人也算不得恶待,请了医生跟护士专业看护,但他的精神状态不好,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米悦安排好纽约那边的医生跟专家后,就把盛西爵带过去了。
走之前找她慎重的商量了,她没反对。
米悦的意思很明显,以她现在的财力跟能力,以及美国那边的医疗水平比让他留在国内清醒的几率要大得很多,二来以她眼下失明的情况,她是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一个重病的父亲再加上昏迷不醒的哥哥。
现实如此,由不得她反对。
米悦走之前除了留下了来安城雇的佣人,给盛柏请的专业看护之外,也替她联系了眼科医生,让她到了约定的那天让晚安带她去看。
除此之外,还留下一句承诺,“我不保证你哥一定会醒,但我保证他的情况只会更好绝不会比现在差。”
她也只微笑着回道,“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会去纽约找你。”
“好。”
米悦留给她的别墅,她本来是不打算接受的,但米悦也只淡淡的道,“这别墅我已经买了,你住不住它都在这里,你不住它也只能荒废,又不是白送给你,就是借给你暂时安顿下来,你什么时候眼睛好了生活无压力了随时都可以搬走。”
她这样说,再拒绝就显得过于的客气跟矫情,于是她也就说了声谢谢算是接受了。
经历一场兵荒马乱,盛西爵昏迷不醒重回美国,而她双目失明需要照顾盛柏。
但日子好像也就这么平静下来了。
………………
米悦替她预约了眼科,那天晚安带她过去就诊,是个外籍德国医生,晚安带她检查了眼科又做了个全身检查。
虽然米悦可能已经提前跟医生简单的说了下情况,但晚安也还是详细的说了一遍。
德国医生的中文没那么流利,有些慢有些绕口,“慕小姐的意思是,这位小姐之所以双目失明,是因为被重物所击?”
晚安不明所以,低声问她,“绾绾?”
她抿唇,有些迟疑的回答,“是这样的,那天我被打晕……醒来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她怀疑过薄锦墨安排的医生说的话的真伪,但也没多想过致她失明的原因会是那一棍之外的情况。
“从检查的结果看……包括我刚刚打电话询问了其他几个科室的医生,你的脑袋可能被重物袭击过,但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失明应该也不是那次的事故引起的。”?医生大抵是见她们神色茫然,又再次解释,“一般重物所击是因为脑中的血块压迫视神经,所以导致失明,但是盛小姐目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就目前的检查结果而言,一切都显示很正常。”
盛绾绾怔住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手指慢慢的蜷缩起来。
身侧的晚安询问,“那为什么会失明?”
“暂时还没有结论,不排除病变的可能,但是那要进一步检查研究才会有结果。”
“她的眼睛本身没有问题吗?”
“没有,按照她的眼睛状况跟大脑的状况应是能看见的,这样吧,有些检查的结果暂时还没出来,等全都出来了等两位再来一趟,那时候再细说。”
她的眼睛没有问题,以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应该失明的。
盛绾绾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从她知道薄祈就是薄锦墨开始,她心底就已经隐隐的猜测到,她的眼睛之所以会失明,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想让她看见他的样子。
因为他换了名字,换了身份,甚至换掉了自己的声音。
她瞎,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发现是他,可笑之极。
晚安温言软语的安慰她,她扯了扯唇,露出一抹寡淡的笑,“薄锦墨是不是就住在这个医院。”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造成的,那就是——
那个男人亲手把她弄瞎的。
感情的事可以你情我愿,弄瞎她的眼睛……呵。
“是,但不知道有没有出院。”
“那我们去看看吧。”
晚安有些不放心,“绾绾。”
她反手覆上晚安的手背,脸上的笑很无谓,“我以为我的眼睛是一不小心就瞎了,既然不是那一棍子,除了是老天让我瞎,那总得有理由。”
而这个理由,与其等医生研究出来,不如直接问罪魁祸首。
晚安不太赞同,“我怕我们去了他会对你下手。”
她勾了勾唇,冷漠鄙夷,“他对我下什么手,我哥现在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去吧,我顺便也想问问,他扮神扮鬼的作妖是想做什么。”?晚安见她坚持,大概也知道她被带出来之后别说提起那男人,她想都懒得想起那男人,现在坚持要去见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问了护士,便找了过去。
薄锦墨伤的很重,大半个月了还在住院。
晚安还没敲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了,随即响起的是陆笙儿冷漠的嗓音,“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她能感觉到,那冷漠的视线就落在她的脸上。
翘起唇角,微微抬起下颚,盛绾绾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哦,我来检查我的眼睛,刚好想起前夫也在医院里住着,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陆笙儿冷冷讽刺,“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你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还有心情来看前夫?”
她哥是生是死,轮得着别人说三道四?
盛绾绾愈发笑意愈发明艳逼人,也透出因为沉静反而愈发明显的张扬感,“我当然有心情,我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晚安淡淡的道,“绾绾有些事情要问她他,我想薄锦墨虽然挨了一枪,但是住院这么久应该可以自理了,陆小姐。”
陆笙儿只是依然冷漠回答,“问什么,我替你转告。”
盛绾绾笑,“见个面而已,我亲爱的妹妹,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迫感了?”
“你当我是几岁的小孩子,激将法是什么年代的。”
她又淡笑了一下,“要不要你转告,你好歹问一下正主吧,陆小姐的怨气最近很浓厚。”?其实她挺了解陆笙儿的,只不过是对着讨厌的对象生不出怜悯跟同情,但依然还是觉得陆女神有那么点可怜——
想一想她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那男人每天过来看她。
虽然她的情况不比陆小姐好,但她反正已经是被抛弃的前任了么,陆小姐不一样。
晚安静静的道,“有些事情当着你的面说清楚那就说清楚的好,你也不希望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愿意私底下再纠缠不清,是吧。”
陆笙儿没说话。
“那就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吧。”
大概是晚安的话起到了作用,陆笙儿还是转身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冷漠的道,“进去吧。”
晚安扶着她进去,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因为这个男人而压抑的气氛。
然后,听那清俊淡漠的嗓音低唤道,“笙儿,你带晚安出去。”
盛绾绾觉得,她的确有很久没有听到他本尊的声音了,竟然有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
他要跟她单独相处??怕她暴露了他在这三个月里对她做的事情么?她没兴趣。
晚安显然不会同意,“虽然我觉得你现在躺在床上这副半残的样子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鉴于她的眼睛看不见保险起见,我还是要守在她的身边。”
男人半点犹豫都没有,淡漠的答,“那你们一起出去。”
“你应该知道我跟她的关系,我想知道你们谈了些什么,她回头就会一字不漏的复制给我听。”
他音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这跟你要出去没有矛盾的地方。”
她还没开口,陆笙儿冷漠嘲弄的嗓音就响起了,“那我呢,有些事情你告诉南城不告诉我,我相信你们所以没关系,但这算什么?她是你的前期所以她才是你的女人,而我要想个傻瓜一样一无所知。”
盛绾绾侧过脸,他们很值得信任吗?
“我不知道,我也真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当年的承诺?”
男人没有出言辩驳。
而这沉默对陆笙儿而言显然是致命的打击,“好,我把地方给你腾出来。”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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