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扎克

　　“请告诉我你答应了。”

　　詹姆士这样对扎克说了。

　　扎克看着窗外的沿路建筑。本杰明真的长进了，不是么，扎克已经彻彻底底的掉入本杰明的算计了。

　　从一早的食物开始，到衣服，到大街上四人‘巧遇’。这是个多么巧妙的陷阱啊~不是对扎克的一切那么了解的人，根本弄不出这么精妙的圈套呢~

　　而扎克，现在就在这陷阱的最底端。

　　东南部到了。扎克下了车，进了‘将军’的酒吧。酒吧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扎克了，一杯红色的液体被递到了扎克的面前。

　　“苏打水！”詹姆士盯着吧台后的人，点了他自己的单。

　　詹姆士·兰斯这位警探在这里也是有‘人气’的，酒吧中的人经过短暂的私语后安静了下来。

　　在扎克清空了自己的饮料，并且杯子被再次装满的时候，‘将军’从酒吧后面出来，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诺。

　　放松，诺已经不是本杰明陷阱的一部分了，因为他在看到扎克就直接和‘将军’告了别，“下次没人打扰的时候再来找你。”

　　“恩。”‘将军’点了下头，撇了一眼扎克，送诺出去。

　　等‘将军’再回来的时候，“本杰明在外面站着。”语气并不好，“你能让他走么，他的气味让人不舒服。”

　　扎克的回答，“我能忍，你们都是我的后裔，也能忍着。”没有帮任何人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将军’放弃这个要求了，“兰斯警探。”不会有什么好语气的，“这里都是守法公民，别来无恙啊。”

　　阴阳怪气是必须的，记得婚礼前，詹姆士在波波吧的告别单身派对上做了什么么？呵呵，他抓了一帮灰色职业者进警局！

　　詹姆士根本没看‘将军’，“那你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对么。”怼回去。

　　‘将军’摩擦了一下自己的牙齿，故意的。在詹姆士本能的握紧了他的苏打水时，看回了扎克，“你怎么又来了。不会是又有什么要教我的托瑞多的绝活吧！”上次扎克来，把魅惑之瞳交给‘将军’了没忘吧。

　　扎克摇头，“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教你的了。”这是事实，影像能力‘将军’初成吸血鬼的时候就一直练着了，现在扎克使用影像能力的方式也是自己一步步摸索出来的，‘将军’摸索的不会比扎克少。也不想想‘将军’的职业属性，他需要在自己影像上动手脚的地方可比扎克多！

　　“那你来干嘛的？”‘将军’有些不耐烦，正常，刚才大家也看到了，扎克的出现明显打扰了他和诺的会面。

　　扎克又清空了自己的杯子，示意吧台后的孙子继续满上。这是用行动在告诉‘将军’自己来干什么了。就是蹭饭。

　　“啧！”‘将军’开始不耐烦了，“那你喝着吧。”说完，离开扎克身边，对他自己的手下示意一眼，要出酒吧的意思。

　　“诺为什么在你这里。”

　　这可不是扎克问的。扎克有自觉，不会在自己不受欢迎的领域过问什么。但对詹姆士来说，嘿~他就喜欢在自己不受欢迎的领域过问！警探的素养作祟——当两个灰色职业者聚到一起的时候，这个警探就必须问清楚！

　　“不关你的事。”‘将军’的回答很干脆。

　　詹姆士就更干脆了，外套一拨，警徽往吧台上一拍，“关不关我的事还要听听再说。”

　　扎克撇了詹姆士一眼，冷淡的，“詹姆士，我心情不好，你别指望我保护你。”相当直白了。

　　詹姆士的脸抽搐了一下，“用不着！”说完，又拍了个东西在吧台上。

　　扎克皱了眉，做的离詹姆士远了一点儿，因为詹姆士新拍上吧台的东西是枪。枪不是重点，重点是詹姆士随后掏出的子弹，然后在‘将军’的酒吧——托瑞多的地盘上开始换子弹！

　　普通的子弹换成银弹。

　　‘将军’自然是最先反应的人，“你在找死么，兰斯警探。”

　　詹姆士换子弹的动作没有停止，“是啊，反正大家都活不长了，如果扎克不答应本杰明的话。”

　　不敢相信，詹姆士这时候还把话题引到扎克身上。

　　扎克继续远离詹姆士，一边端着杯子走向后方，“不要管我。”抬杯示意，“当我不存在。”坐到了酒吧的最角落。

　　‘将军’有瞬间的困惑，看看真把自己当不存在的扎克，再看看还在换子弹的詹姆士，“答应什么？”

　　“本杰明和莫卡维有孩子了，两个不会管教孩子、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孩子是什么的家伙，请扎克当他们孩子的教父，但扎克到现在还没同意。”詹姆士是专业的，子弹已经全部更换完毕，拿在手里，转个枪花儿，“懂了么，我们都要死了，就像被安德鲁在嘉年华上屠杀的平民一样。”

　　作为一路看着詹姆士心境变化的我们，就别吐槽詹姆士的消极过度了。别忽略詹姆士现在成家了，是人生的全新阶段，有些问题势必会在这个草率进入新阶段的男人身上发酵的。就比如孩子的问题，大家仔细感受一下，大家觉得，詹姆士有自信教育好他自己的孩子吗？毕竟孩子，是他这个人生阶段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消极过度，是人生抱怨。然后在这个让詹姆士并不舒服的环境中——托瑞多后裔的酒吧，用了极端的方式表现出来而已。詹姆士的某些幼稚深入骨髓，怕是改不掉了。

　　“什么？”‘将军’惊了一下，转身跑到扎克面前，“他说……”

　　扎克抬杯，用音量压住‘将军’的提问，“我——不——在——这里。”

　　‘将军’回到詹姆士身边，打量一下詹姆士，“啧！那你要发神经也不要在我这里发神经！去格兰德去！带着他回格兰德！”指‘不存在’的扎克。‘将军’的态度很明确了，他不想参与这些狗血的事情。

　　詹姆士阴沉的看了眼扎克的方向，再看回‘将军’，“你是他的后裔，你让他答应本杰明，我就不过问你和诺为什么会面。”警探的逻辑还是清晰的。但这句话不可信，詹姆士不可能放弃过问诺为什么在这里。

　　“我？”‘将军’好像突然被逗笑了，“呵，哈哈！”‘将军’指指扎克再指指自己，“你指望我对这个家伙（扎克）对下一代的教育理念背书吗？？”

　　呃。

　　詹姆士自己都觉得蠢了，但这个坑是他自己挖的，他看着‘将军’，“那你就要回答诺在这里的原因。”

　　“我……*！”‘将军’爆了句粗口，愤怒的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反正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你真想知道，去问诺去！反正你和他也蛮熟的不是么！”然后，‘将军’再次表达他不想参与一切的态度，“你们要呆在这里？随便！我不陪了！”不再理会任何来自詹姆士的动作威胁，反正詹姆士也不敢真的开枪，带了人出了酒吧，“孩子？？！”是对外面站着的本杰明，“找扎克教？？我的永生有这一个笑话真的就够了！”没声音了。

　　本杰明陷阱中扎克，又坠落了一段儿。

　　还会有什么？扎克都开始‘期待’本杰明还能让自己经历什么奇妙的事情了。

　　这和之前被丝贝拉设计，卷入印安文化问题不同。印安文化扎克终究不是当事人，可以抽离自己作为客观的旁观者吸取各方面的意见。扎克就很认真的听取了死灵莱文在执法者立场的言论，不是么。

　　这次，扎克可抽离不了了，扎克就是当事人。擅长利用别人，进行事件操纵的托瑞多，我们的扎克，终于体验到了被别人当成木偶牵着走的感觉。真‘爽’。

　　带着这继续‘爽’的‘期待’，扎克在‘将军’的酒吧坐了一下午。

　　詹姆士早就走了，扎克有人一众怀着复杂情绪的孙子们伺候，詹姆士可没有。苏打水也不是这酒吧储备的商品，詹姆士在呆到自然无法再停留的时候就走了，带了韦斯一起。

　　本杰明也早走了，走之前，“我在家里等你，哥哥。”

　　越是这么明显的勾-引-，扎克倒不想那么轻易的上钩了。在本杰明离开了几个小时后，在再次清空了不知道是第几杯的食物，出了酒吧。步行回格兰德。

　　夜幕之下，扎克都在格兰德门口了，无法抬腿进入——

　　丹斯神父一脸惶恐的跑出格兰德，手里拿着一张具有联邦法律效益的文件，“本杰明，本杰明和莫卡维结婚了！！我，我主持的！！我是他们结婚的神父！！”

　　是的，格兰德里正在进行一场婚宴。新人是巴顿领主阿尔法，和莫卡维氏祖！

　　而扎克，在‘将军’酒吧里浪费的几个小时中，本杰明把格兰德殡葬之家，变成了自己的婚宴现场！！

　　扎克在本杰明的陷阱中继续坠落。

　　“我哥哥！”本杰明的声音响起，人也出现在扎克的视野里，举着杯，“唯一一个可能在神父问‘有没有人反对这门婚事’时，站起来的人！他，迟到了！”本杰明是笑着说的，所以……

　　满院的宾客，人和异族，扎克认识的，扎克不认识的，全员举着杯，哈哈哈的大笑着。

　　这就是婚礼上会被人记住的笑话，不是么~

　　迟到的扎克，等于，笑话本人。

　　扎克转身就走，背离自己家！

　　“派对时间！”本杰明高呼着，无视了离家出走的扎克。

　　去哪儿？

　　当我们和家人发生严重冲突的时候，我们会去哪？通常这个时候邻居的存在感会很强。

　　但对扎克来说，波奇·昆因这个时候救不了扎克，扎克刚才已经看到了和本杰明一起举杯的波奇一家。

　　哎。

　　夜幕下的吸血鬼在27号公路上发了会儿呆，再次往北区的方向走。

　　进入巴顿政治圈人物聚集的上北区（安东尼的家）之前，扎克先找了个公共电话。

　　安东尼可能不在自己家，大家懂的，可能在艾瑟拉那里。或更糟，艾瑟拉在安东尼家里。扎克可不想闯入什么。

　　电话通了，果然不用格兰德的电话打，安东尼就不会拒接，“谁。”

　　“我。”扎克的反应很快，“别挂电话，安东尼，本杰明结婚了……”

　　扎克的话都没说完，听筒那边传来了烦躁的语气，“别抱怨我的礼物，你们只提前了一个小时通知，我能准备什么……”

　　安东尼开始发牢骚的时候，扎克张着嘴保持安静了。

　　“让艾瑟拉去挑了最贵的东西已经很诚意了好不好，不喜欢就去退了！我不在意！”

　　安东尼的牢骚发完，意识到扎克这边很安静，“喂？人呢？！”

　　“我在这里。”

　　安东尼好像并没有体会到扎克在经历什么，“还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

　　大家有听出安东尼对本杰明和莫卡维婚姻的反对么？没有吧，只有对没给足够的时间准备礼物的抱怨。所以，扎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没有就别打扰我了！”市长很忙，扎克可以理解，“哦对了，这电话号码是格兰德的新……”

　　“这是公共电话，你不用屏蔽。”扎克的贴心。

　　“哦。”听筒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参加婚礼的异族名单，我要一份，就这样吧，挂了。”

　　“这事情你应该直接给本杰明说。”扎克继续贴心的提醒了一下，挂之前告知事实，“我没有参加婚礼。挂了吧。”

　　“那你在……”

　　扎克已经挂了。

　　再次看着大街发呆的时候，刚才的电话响了，但扎克是不会去接的。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补偿不来的，这就是人生。

　　虽然还不知道能去哪里，但扎克不想被电话铃声打扰，随便选了方向，开始行走。

　　完全没有目的的行走，扎克越走越远离繁华的城市夜生活，回过神的时候，扎克发现自己站在诺尔滩上。

　　不是公共娱乐的诺尔滩，是诺尔区海景住宅范围的私人海滩。沙滩的这边是暗沉的海，那边是人造的建筑和灯光。

　　“听‘将军’说了酒吧的事后，我猜你大概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但没想到，你走到我的沙滩上了。”

　　扎克低头，诺只有一个脑袋露在沙滩上。

　　扎克是准备继续走的，诺的私人空间，是不欢迎自己的，扎克有自觉。

　　“我让‘将军’解除你对我的魅惑之瞳。”诺的脑袋说话了，“‘将军’对自己不自信，他不知道成功没。让我躲到个不会吓人的地方等一段时间。现在我感觉，将军好像……成功了。”

　　扎克回头了，笑着，“我需要个朋友。”

　　“帮我出来，朋友。”诺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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