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四方云动
凉州,冀城。
曹军没有再进逼,让马超稍微松了口气,再打下去,马超不是不能打,但后勤方面,马超却是支撑不住了,只是如今马超之下,除了冀城意外,也只剩下陇县、略阳两县,百姓不到三万,兵马加上杨昂的汉中军,便有三万之多,就算曹军不来攻,这些兵马,马超就养活不起。
继续打曹军,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不打,马超就只能选择解散军队了,这让马超很头疼,似乎无论打或不打,自己都没好果子吃。
庞德自门外进来,对着马超拱手一礼道:“主公,杨昂求见。”
马超收束心神,点头道:“请!”
庞德一礼,而后转身出去,片刻后,便带着杨昂进来。
马超看到杨昂,勉强笑道:“这多日不见杨将军,却不知将军最近在做何事?”
按道理来说,张鲁投降了刘备,杨昂作为张鲁的部将,这个时候也该回汉中投刘备,但杨昂却没有,自见阳平关失守之后,就返回马超这里,帮助马超夺城,算是加入了马超这边,却一直未曾正式向马超效忠,不过马超对杨昂却是颇为亲善,毕竟杨昂手中的一万汉中兵马,对马超来说,是个强有力的助力!
“将军,大喜!”杨昂对着马超一礼,笑道。
“杨将军何必取笑于我,如今我等困于此处,何喜之有?”马超苦笑着摇摇头道,眼下的局面,就算曹军不来打,都随时可能自己崩溃了,哪来的喜事。
“在下刚刚得到昔日部署消息。”杨昂笑道:“那刘备在二月时,已然率军攻入益州。”
“这与我……”马超正想说这跟他什么关系?毕竟刘备打不打益州与自己关系都不大,只是说道一半,马超顿住了,看向杨昂。
杨昂微笑道:“刘备攻打益州,汉中必然空虚,若将军趁此时攻入汉中,汉中虽小,却有数十万人口,更有汉川之险,将军若得此处,又何惧曹操?”
马超闻言,目光发亮,他现在最愁的就是眼下自己没有地盘可用,若能攻破汉中,又有这陇右之地在手,待自己在汉中修养数年,而后再接羌族兵马同攻曹军,何愁不能重夺西凉?
马超此刻也动了心思,看向杨昂道:“将军可确定那刘备已然入蜀?”
如果刘备在汉中,马超是不敢打汉中主意的,毕竟自己手中这点儿兵马,打不过曹操,同样也不是据有雄关刘备的对手,这点儿自知之明,从上次联军溃败,失去大半西凉之后,马超就已经认清了,但如果刘备后方空虚的话,马超倒是不介意来个落井下石,抄了刘备的后路,至于刘备会不会因此而被困死在益州,他马超可管不着。
“千真万确,如今那刘玄德已然调走了汉中大半将士,守备汉中的,却是昔日彤莱德蜀军!”杨昂笑道:“将军,这些蜀军皆是益州将士,如今刘毅悍然带兵攻打益州,恐怕这些蜀军心中也多有不满,若将军此时率军去攻,那益州将士未必会全力抗敌,此乃天命将军为汉中之主,切不可错失良机!”
“只是……”马超闻言犹豫片刻道:“我军若攻汉中,曹军趁虚来断我后路,岂非失了根基?”
杨昂朗声道:“将军若信得过在下,在下愿率军助将军守住陇关,将军功成之日,必不叫曹军踏足半步!”
马超闻言,有些迟疑,毕竟杨昂说到底也不是自己人,到现在为止,也都还没有效忠的意愿,马超对他并不是太放心。
杨昂见状,似乎反应过来,微笑着对着马超道:“将军若是不放心,可留一将督军。”
被人当面说破心思,马超也有些尴尬,不过这种事,既然杨昂主动提出,马超不会拒绝,当下命人将马岱招来,命马岱与杨昂一同守城,自己则开始清点兵马粮草,三日后,誓师出征,直逼阳平关。
……
马超那边有了动静,刘毅这段时间一直命人留心西凉动向,马超出兵,不过五日,刘毅这边已经得了消息。
“先生!末将前去支援文长?”黄忠看着刘毅道。
“不必,文长那边有阳平关之利,只要不擅自出兵,当可挡住马超,我等继续在此,多派暗哨于山间巡查,一但发现曹军踪迹,立刻来报!”刘毅摇了摇头,阳平关那边的防御是刘毅亲自设计的,不说完美无缺,但就马超那群不善攻城的西凉兵想要攻进来可不容易。
“在这里,或许能钓到大鱼!”刘毅跟黄忠解释了一句,根据之前两人的推测,曹操奇袭的可能性极大,否则没必要放马超来攻,但具体从哪里奇袭,什么时候动手,那就只能碰命了。
黄忠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终究只是个推测而已,曹操会不会来,会不会走子午谷都是未知之数,刘毅显然心里也没底,若是猜错了,不但刘毅自己的工程落下了,黄忠也错失了一次杀敌立功的机会。
他已经不年轻了,在刘备麾下将领之中,黄忠的年纪绝对是最大的,虽有本事,但因为年纪的缘故,刘备对黄忠并不放心,也不敢给黄忠太多领兵的机会,就怕老人家在行军途中,突然挂了,也因此,黄忠迫切想要一个证明自己本事的机会,建功之心,比任何人都迫切。
刘毅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只是他手边实在没有其他人,曹操若派兵奇袭,挑选的肯定是精兵,而带队的也定是厉害人物,刘毅可没信心独自去面对曹操麾下那些猛将,所以,黄忠不能走,哪怕错过了这一次,刘毅以后设法为黄忠求得一次机会便是,但这子午谷若能逮到曹军,那功劳可比击败马超更大。
毕竟马超虽勇,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而若是逮到曹军,不但化解了一次汉中危机,更重要的是,能被曹操派来奇袭的将领,身份、能力都不会低,对曹操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黄忠见刘毅执意要在这里等候,也只能无奈点头,有些郁闷的继续带着人寻找合适的伏击位置,期待曹军真的能如刘毅预测的一般选择奇袭之策并确定对方走这里。
……
长安,昔日皇宫。
曹操在程昱和钟繇的陪同下,看着昔日大汉故都的皇宫,如今却衰落成这般模样,心中都不由的生出一股难言的感慨,这些年关中军阀混战,关中八百里沃土如今算是被打废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到昔日样貌。
无论是马超还是刘毅,恐怕都没想到,曹操会亲至长安来指挥这一仗,在曹操到来之前,关中、南阳、洛阳一带的兵马都是秘密调动,哪怕是到如今,莫说汉中或是西凉,便是曹操治下,知道曹操此番调兵的人都不多。
“丞相,西凉方向传来的消息。”一名亲卫快步过来,对着曹操一礼道。
“呈上来!”曹操闻言,招了招手,从亲信手中接过竹笺迅速看起来,脸上,渐渐地浮起几分笑意。
“可是那杨昂说动了马超?”一旁的程昱见状,微笑着询问道。
“不错!”曹操将竹笺递给程昱,微笑道:“马儿已兵发阳平关,可命儁乂秘密调兵,准备与杨昂里应外合,无论那马儿能否攻破阳平关,一月之后,发兵平定西凉。”
一个月的时间,马超的粮草恐怕也要告罄了,到时候,马超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自然没必要再将陇右之地让马超占着。
“命元让屯兵于郿县,马儿一退,立刻发兵阳平关,命妙才即可启程,奇袭汉中!”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发出,在曹操来之前,已经与众将商议好此番攻打汉中的对策,马超算是曹操的免费先锋,除此之外,夏侯惇率军在马超攻入汉中或是被击退之后,迅速跟上,若阳平关易主最好,就算没有,也不能让阳平关有喘息之机。
张郃负责收拾马超残部,至于杨昂,早在被魏延从阳平关挡回之后,便暗中跟曹操递了降书,只是曹操希望能借杨昂之力让马超给自己当马前卒,暗中命杨昂继续待在马超身边。
除此之外,曹仁和曹洪会自南阳出兵,走房陵、上庸一带,攻入汉中,再加上夏侯渊率精锐走小路奇袭汉中,直插汉中心腹之地,此番为能一举在刘备反应过来之前夺得汉中,曹操这几个月暗中部署了足有七万人马,甚至自己都不惜亲临前线,对于汉中,曹操显然是势在必得的。
“喏!”程昱答应一声,迅速前去传令,这些部署,之前数月已经开始在做,如今战事一起,只需一道命令,各地集结的人马便可以立刻投入战争,曹操择坐镇后方,负责粮草调拨以及人员的调配。
“丞相,此番若能攻破汉中,可否顺势南下,趁那刘玄德与刘璋相持之际,攻入益州,则天下可定!”钟繇微笑着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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