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恍悟于月下
对于楚天箫而言，今晚这一战固然是极其耗费心神，但收获却也极大，其中意义更是不消多说。
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即便正宫娘娘已经软倒在地，楚天箫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不多时，她身上就被捆上了一条透明的细线，看上去极易挣脱，但事实自然恰恰相反。
在亲眼确认正宫娘娘爆种结束，秘法失效退回炼真境之后，楚天箫长长舒了口气，先去吩咐众人善后今晚事宜，然后哄了又哭又闹的活宝娘半天，才得以与慕流凌一同抽身回来，正式开始审问秦娇娇。
就听慕流凌在一旁说道：“少主，今晚我们的损失已经出来了。”
“折算过来，开启阵法，用了一百万，运转阵法，耗了五十万，而后来的九元聚星杀招，则前前后后持续三十五息，连带老爷留下的灵晶，一共烧了价值四百五十万的天才地宝。”
“依照少主吩咐，一应事物全以晶卡折现。”
“所以可说，今晚我们一共用了六百万灵币，才将秦小姐成功擒获。”
此话落下，秦娇娇身子剧烈一颤，她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楚天箫，却见他眸子一片清明，丝毫没有心疼的样子，不由得心尖又是一颤……
六百万灵币啊……
这是怎样一个数字？大周无数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拥有的钱财，却在今晚，为了对付自己，这个败家子眼都不眨地就给败出去了？
一战，而败六百万，毫不心疼……
秦娇娇只觉内心一阵颤抖，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今晚踏月杀来，或许是最佳的战法，但却……选错了最凶残的对手！
若不是这样的败家子，她以通玄境杀一炼真境，又怎可能失手，还落得个束手就擒，诸般不由己的下场……
看着楚天箫平静的眼神，秦娇娇心知此事难以善了，换做自己，也绝不可能在烧了六百万之后，还轻易放过好容易抓到手的对手……
心念至此，尽管楚天箫一句话都还没说，秦娇娇心底却涌上了一股绝望，沉默片刻，却是她先开口道：“楚公子，你莫要忘了，我如今依旧是秦家的‘代家主’，依律，秦家有权将我赎回，这是神侯世家铁律，希望楚公子不要违背。”
楚天箫闻言一笑：“神侯世家铁律确有赎买人质之说，但那是战败的人质，而不是行刺的刺客！秦小姐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乖乖把你放回去么？”
“或者说……你终于开始害怕了？”
秦娇娇听了，悠悠一叹道：“我想楚公子大费周章将我擒住，也不是为了杀我，否则你早就动手了……所以，你到底想怎样？请明言吧。”
楚天箫深深看着她，顿了顿，然后认真地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睡了，分一分气运。”
此话一出，秦娇娇浑身一颤，就是一旁的慕流凌眼眸里也露出一丝不安，惶恐和不解，秦娇娇强行稳定心绪，脸上冷若寒霜道：“你做梦！”
“别那么紧张……我又没说真要这么做，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而已——如今你已经落在我手里，我如果真的想把你怎样，你觉得……你反抗得了？”楚天箫说着，神情渐渐冷了下来，蹲下身来一只手掂起秦娇娇下巴，冷声道，“所以说，秦小姐还是认清自己的处境比较好，别动不动跟我耍心眼，讨价还价，我虽不喜对女人动手，但对敌人，亦从不手软！”
说着收回手心，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正宫娘娘的手感不错啊……”
秦娇娇闻言死死咬着银牙：“你……放了我，或者，杀了我！”
“杀你？我没兴趣，但放你，却要看你是否能接受我的条件！”
“接下来，我说，你听。”
楚天箫神情渐冷，秦娇娇看着他那副表情，立时意识到楚天箫说的‘要睡她’，绝非是随口威胁，而是真的考虑过的事实！
一念至此，秦娇娇竟有了一丝恐惧，这个时候，什么出身神秘，什么传承众多都变得毫无作用，面对这样一个做事如天马行空般的败家子，若是真把他惹急了，他绝对真能把那事做了！若真如此，纵然事后将他千刀万剐，难道清白就能回来？
秦娇娇并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一念至此，眸子里最后一丝不甘的抵抗也灰飞烟灭，低下头，无声示意自己正听着。
“第一，你的须弥戒，还有你的那把配剑，都算作我此战的战利品，接下来你秦家无论出什么代价赎人，这些东西我都不会归还。现在，把它们上头属于你的印记全部抹去！”
说着，楚天箫就将缴获的须弥戒和长剑丢了过去，见状，秦娇娇神色间的挣扎一闪而过，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玉手勉强一动，将印记抹去，从此这两样东西便成了无主之物。
楚天箫见状，伸手拿回，先将长剑抛给了慕流凌，没等佳人道谢，他就掂量起了那枚质地精良的须弥戒，心念一动，从里头取出了几样东西。
秦娇娇不愧是秦家的代家主，一枚一般须弥戒里，楚天箫随手取出几样，就都是不错的好东西，诸如两品的‘培元丹’，炼真八重宝器之流，更是不少，总共价值大约在三百万灵币左右，若再加上那把剑，今晚的收获其实已经很是可观。
只是楚天箫看着看着，神色间突然凝重起来，过不多时，他放下须弥戒，背靠椅子，右手在桌上轻轻敲动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难题……
秦娇娇见状，眼神间的担忧紧张一闪而过，然后又是低头不语。
“少主？”慕流凌见楚天箫突然没了下文，不由得一愣，却见楚天箫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先别打扰自己思索。
只见楚天箫这般思索了许久，指头在桌上叩得越来越快。
“不对劲！不对劲！”
“先前交战，这正宫娘娘明显是火系出身，但她须弥戒里的东西却全是无属性之物！而且档次虽然尚可，却也和我所想的那些隐藏背景相去甚远……在事先，她不可能料到自己会失败，因此绝难料到这须弥戒会落于我手，所以她是没有理由事先更换的，那么这些物品如此蹊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等等！会不会是……”
某一刻，楚天箫双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紧锁的眉头松开，惊诧表情一瞬而过。
“我原先的猜想错了！我一直想正宫娘娘的背景应如何如何强大，却忘了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强大，剧本完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展开的……难怪之前怎么想都对不上……”
“是了……只有那种背景，才需要她小心翼翼到这个地步，连常戴的须弥戒，都刻意装束过，不露出一丝马脚，这种细微谨慎，太过反常，只有她是……才解释得通！”
“反过来说，如果她真是那种背景……那么，瞒过老爹的眼睛杀了我，再伪造迹象之事就很合理了，因为这本就是他们的常用手段……”
“细细想来……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小。”
楚天箫心念至此，眼看场间疑惑望着他的两女，微微一笑，就直接转向秦娇娇，道：“秦小姐见笑，说来惭愧，先前战斗时我见秦小姐身手很是不凡，心里就一直在猜测秦小姐的背后到底是何等势力，绞尽脑汁，才想了三个势力，一时觉得太过惊骇，于是……呵呵，失态了。”
秦娇娇闻言，心头一跳，神色却是平静，说道：“哦？不知是哪三个势力？”
楚天箫悠悠说道：“隐宗，书院，或者……是遗存的上古流族！”
此话一出，慕流凌顿时大骇——楚天箫所说的三个势力，都是冠绝神州浩土的超然存在，寻常不见踪影，一出则天下惊澜！其中，书院为天下师，隐宗为救世者，上古流族则最是神秘，传闻他们预言先知，无所不能，但从无人见过……若秦娇娇果真隶属于这三个势力中的一个，那紫衣侯府岂不是……
听得这番惊世猜论，秦娇娇面色却是不变：“楚公子倒真会猜……”
楚天箫细细观察她的神色，心底的把握又多了三分。
眼见秦娇娇这副不置可否的态度，楚天箫不由得在心底一笑：这三个势力，本已是我能做出的最惊世骇俗的猜想了，若不是看在你正宫之位的份上，我绝不会想这么高端，只是没想到啊……你这小妞的背景，怕是要比我原先所想，还要惊世骇俗呢……
这不是质上的超出，而是思维的反转，楚天箫深知仅凭猜测究竟不够，还需要更多证据。
所以他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小小插曲无伤大雅，我现在要说第二个条件了，那就是你的精血，我只要一滴就够了。”
此话一出，秦娇娇当即怒道：“休想！”
楚天箫看着她：“只是一滴精血而已，以秦小姐今夜的表现，纵然不属于我说的三个势力，但怎样也是大户出身吧？一滴精血，买你的命，太便宜了。”
秦娇娇看了楚天箫良久，沉吟道：“你要我的精血干什么？”
楚天箫眼珠一转，嘿嘿笑了一下：“我一个败家子半夜不睡觉陪你玩了这么久，总得拿到你的一血吧？不然以后传出去我还怎么混？炼真战败通玄，这等大事怎能没有纪念品？”
此话充满歧义，秦娇娇没有听出来，反倒是慕流凌在楚天箫耳濡目染，羞意大起，转过身去。
秦娇娇闻言陷入了沉默，虽然她知道楚天箫八成是在胡说八道，但想想一滴精血确实算不得什么事，反正他也不知其中妙用，顶多是拿去炼药炼器之流……
更重要的是，秦娇娇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拒绝的资本。
咬着银牙再想了片刻，她方才神色略带挣扎地点了点头。
而后，就以飞快的手法取血，玉指一点，飞血落到楚天箫掌心。楚天箫见状赶忙用一个造型奇特的水晶瓶子收好，看似得意洋洋地要弄成‘纪念品’，实则已经开启了大败家系统分析此物……
由于‘天无尽藏’完全开启，大败家系统对宝物的鉴赏度可达很高水准，纵然因为目前等级不高，分析不了太高端的东西，但此时秦娇娇虚弱无比，其一滴精血纵不能全部解析，亦能管窥见豹……
不多时，系统给出了一个结论。
楚天箫右手一顿，月光落在他脸上，刚好照到他一闪而过的惊诧表情，心底暗道了一声。
“果然！”
“这么个神展开背景的正宫娘娘……教练你这不按剧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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