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亏损的形象工程
贾青留在车里,肖刚去了秘书办公室,张家良和卢家龙来到唐昊办公室,只见唐昊赤着脚、抽着烟斜躺在茶几边的沙发上看文件,一边看一边签字,面前的烟灰缸堆的小山一样高,张家良不认识他,但他是认识张家良的,一下子跳起来,几乎跳到张家良跟前,扔掉烟头道:“张书记,我是唐昊,您和卢部长是从天而降呀?”张家良接过递上前的手道:“唐书记这办公风格虽然别致,但是效率奇高呀,整个办公大楼一片忙碌,没有侃大山扯皮的,没有玩电脑看手机的,唐书记的掌控力还是很强的嘛!”几人说着话坐了下来,张家良毫不相让坐到了唐昊的办公桌前,他们二人则坐到了沙发上。
“张书记,我告诉你,下面这帮人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不然他们还不得得火上炕?我们华南区委不说别的,这办公秩序在清明市是最好的,我要求他们上班期间,所有办公室的门必须打开,来往的人必须跑起来,营造一种氛围嘛!”说到兴奋处,唐昊盘起了二郎腿,又主动点着一支烟,根本没有让张家良和卢家龙的意思,对这一幕卢家龙习以为常,张家良心里却很是不快。
张家良的车进了区委的大门,这时候唐昊必定知道自己来了,如果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他这个区委书记真是白当了,知道自己来了还在办公室以这幅姿态迎接自己,那他就是故意的;还有就是半路上的那一幕送锦旗的戏,唐昊明明在区委,这帮人怎么会跑到交界处去送锦旗?唯一的解释就是华南区委以自己的途径得知了自己前来的消息,故意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
卢家龙上车就和自己一起,没有一刻的分开,自己出华中区之前也没想好去哪,一切都是随机的,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天网”工程,交通部门通过满路的摄像头监控,知道了自己的去向,看来下次还要再秘密一些,换辆车才好。
“唐书记名声在外,给你送锦旗的人都送到华南与华中区的交界处了,呼声很高呀!”听到张家良这样的评价,乃是唐昊脸皮再厚,居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或许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了,而且又很明显,被人一眼看穿!那么区委这番繁忙的景象,自然也是表演的成份居多!
见到这虚假的一幕,张家良突然失去了视察的性质,这样自己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咳,张书记,你看看我们这样安排好不好?先去招待所吃饭,吃完饭咱们去大会议室,我们为张书记安排一次讲话,鼓舞一下华南区委的士气,然后咱们去华南的几个企业和学校去看看!”听完唐昊安排的路线,张家良不置可否,确实感觉有些饿了,便说道:“确实很饿了,别去招待所,直接去区委食堂吧,随便吃点,在安排之后的行程!”听张家良如此说,唐昊心中暗暗得意,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根本就没在招待所安排饭菜,早就料定了张家良回去食堂,一切早就安排妥当,几人步行赶往食堂,吃到了一次高质量的午餐,自然是营养搭配极其合理,口感味道极其好!
吃完午饭,张家良并未按照唐昊的安排去开会讲话,也没去安排好的房间午休,而是直接去了唐昊推荐的华南区水泥厂,这曾经和清明造纸厂并成为清明两个污染源的企业,由于是唐昊推荐的,自然是一好百好,无论是水泥厂还是厂子周围,不见一丝一毫的污水,甚至连水泥厂扬起的粉尘,都被很好的遮掩住,这点张家良确实非常满意。
“上次省委飞书记带领一部分专家专门来水泥厂调研,对我们的排污和环境保护大加赞赏,并且说要全面普及!”唐昊只说出了事情的前半部分,事实上是飞修文和专家回去后,得出的结论是不值得推广,原因很简单,华南区委每年拿出一部分财政收入扶持水泥厂,不但不盈利而且亏损严重,区委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打造自己的明星产业,不管是上面的领导还是下面的企业,全都带来参观一边,完全就是形象工程、面子工程、政绩工程,这能瞒住参观者和局外人,却瞒不住省里来调研的专家!
出了水泥厂的大门,唐昊道:“张书记,华南一中是清明最好的高中,全市五区内最好的学生都在这里,最近更是逐年扩建,没办法,家长们各个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也有选择好学校的权利,咱们下一站就去华南一中吧?”
“华南一中和华南水泥厂早就名声在外,是华南区的明星单位,刚才水泥厂已经见识过了,一中就不去了,秉着就近原则,我们就去最近的一所学校随便转转吧!”张家良最喜欢肆意而为,他这种没有套路的做法曾经让人很是苦恼,因为他从来不会按照你规划的思路去做,果然,听到这话唐昊面色一青,有些慌张起来,要知道水泥厂为了避免给居民带来骚扰,建在距城市很远的郊外,这附近的学校由于偏远引不起重视,无论师资还是硬件都与区里的重点学校天差地别,但是张家良要看,谁也不敢拒绝!
“吴秘书,最近的学校在什么方向?”唐昊无奈的问道,秘书看着唐昊的脸色有些躲闪,不知怎么回答,他完全可以说个据此较远的条件好点的学校,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张家良追究起来吃不了兜着走。
“我在前面带路!”秘书吴泽率先上车,后面的奥迪紧紧跟随,在距水泥厂大约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所“光明小学”,校园西边的院墙塌了几米,教室是红砖垒砌的,倒还结实,就是室内太过简陋,每间教室有两盏灯泡,但是教室里居然不通电!这与张家良了解到的现状相差较大,张家良很重视教育,也很乐意去学校督导,比如在黄海和较为落伍的北疆,连村里的小学都是交互式多媒体,实物投影,这都成了教室里的标配,而像清明这样在华南经济发展中排前几位的市里,居然还有不通电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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