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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有些迟疑的看着刘启道:“你昨夜……”刘启奇道:“昨夜?昨夜好好地……”贾氏哄了哄贾穆贾吉利,在这个难得一见的明媚清晨,散散步也不错,才道:“你那个屋大半夜有声音……我和你义父都以为……”刘启的脸一红,他和貂蝉的屋与贾诩贾氏的屋是靠着的,至于后者为啥半夜能醒,自然是吉利哥的功劳(顺便慰问下带过小孩的父母——您辛苦了)……

  刘启没好气的道:“昨夜做了个噩梦,发了身汗,也就好了!”貂蝉此时出了门,手中提着一个铜盆,盆中自然是刘启的内衣等,看了看他们奇道:“都在这里?”贾诩打着哈哈笑道:“启为人我放心!大事不糊涂!今儿,启你若是觉得身子爽利了,吃完饭就进宫一趟!”刘启点了点头,这几天相国不在,那些给陛下讲经的侍中司徒自然没那些功夫,功课不自觉就比平常的量减了不少……

  武关道上,一排车队缓缓而行,一位男子笑道:“军师!走得有些慢了……”另一独臂男子摇了摇头道:“慢?哪里慢?一点都不慢!”独臂男子头上的头蓬让人看不清面容,只不过令男子心冷的是,就连吃饭也一如既往的遮着面容——娄圭娄子伯真是个怪人……

  独臂男子,不,应该说是娄圭,笑道:“公子,这一路上走得太快反而不好!”“公子”无奈的笑了笑道:“磐虽然没读过几卷书,不过这一路上也算是声势浩大,如今这么慢,岂不是引得这些贼寇在一处埋伏……”

  娄圭笑着摇了摇头道:“公子所言确实有理,不过如此多的财物,若不能将那些贼寇一网打尽,一路上还不知道能烦多久?再说,如今去长安可不是好兆头!”刘磐奇道:“这是为何?”娄圭笑了笑道:“圭夜观天象,星落于西野,必有人故!帝星黯淡,将星摇摇欲坠,圭想不通,如今的长安似乎很不太平……”

  刘磐有些目瞪口呆,看了看周围道:“军师!磐一向敬服奇术,非磐胆小,如今长安若乱,我等该如何做?尤其是陛下,万万不能有了闪失……”娄圭笑道:“你问我,我问谁?道途遥远,消息传来的时候,定然是晚了不少……”刘磐笑了笑道:“这也是!不过这落星的人是谁?”娄圭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测也……”

  小皇帝刘协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史,因为在相国缺席的朝会上,太史上奏道,“当有大臣戮死者”……尽管小皇帝也是道家学徒“入门级”,不过刘协可不认为这所谓的“因望气而杀大臣”就是正确的,但令刘协心中有些不快的是,满堂大臣,自打太史出班上奏之后就如嗓子哑了一般,一个个木头桩子定在了案几之后……

  事实上,太史这类的官职在大汉朝是最重要也是最不重要的,说重要主要是董伪儒的“天人感应”使得这些“半神职”在这些事儿话语权大增,说不重要,好吧,想想刘迁下场,俺就不多说啥了……

  相国不在,没人开得了口,就连李儒等人也是如此,原本热闹的朝会就此终结,甚至有些人都将原本写好的奏书都收了起来……小皇帝有些烦闷,摆了摆手算是结束了朝会,有些郁闷的离了宣室殿……

  刘协没有看到,自打太史一言,不少人眼中流露出危险的目光,只是他们很好的掩饰起来,但自出了未央宫北阙,迅速分成了几个团体,至于商量什么,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师傅?”刘启漫不经心的看着一脸怀疑的刘协,道:“怎么?”刘协道:“太史说,当有大臣戮死!”刘启点了点头道:“嗯!”刘协叹道:“师傅!难道你?”刘启拍了拍刘协道:“望气虽然是道家术,不过你师傅我不是儒家学徒,和我说天人感应是一点都没用的!”刘协有些郁闷道:“这其中似乎没什么……”

  “唉……这话你就错了!”刘启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天人感应是四不像,儒家有,道家有,法家也有,看似包罗万象,实际上就是个大漏勺!你知道为啥你先祖汉武大帝就吃这一套?”刘协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刘启冷笑道:“有了灾都是大臣和皇帝的错,可皇帝最多就是下罪己诏,可大臣呢?真说起来,这是帝王术啊!协!你可得好好学学……”

  “啪啪啪!说得好!”一个走路声传来,只是这句话令刘启亡魂大冒,你妹的,这话教徒弟也就算了,叫外人听去绝对是个大麻烦……

  刘启一回头,心中的大石立马落了下去,只见蔡大家翩翩而来,颇有风度。蔡邕施了一礼,笑道:“邕虽只听了几个字,不过这帝王术却也不差!”刘启心中一紧,仔细的瞧着蔡邕好一会儿,才放了心,你妹的“董伪儒”今儿一时口快说出口,这可是大忌,还好蔡邕没听到,否则必是大麻烦……刘启不由得苦笑起来,果然是多做事少说话才是王道,祸从口出真是要不得……

  一谈起帝王术,蔡大家就提起了话痨子,刘启心中还是有点小羡慕,看着蔡邕旁证左引,天南地北的海聊,不由得佩服起来,可惜自己已经定了形,若是不然,多读几本书成为博士倒也不错(此处博士为古义,指的是掌管文书通晓史事的官员),至少喝酒聊天也可以胡吹啊……

  说到底还是自己读书少啊,刘启有些悲叹,但他内心中却有些忽视了古今教育法则的差别,尤其是在文学类(即语文和历史),后世教育是拍马也赶不及的,光说道德不振之类云云,事实上连祖宗的留下的文化精髓都没继承,甚至语文在高中毕业之后就销声匿迹,不得不说是教育的悲哀……

  “参见陛下!”刘协点了点头,对李儒道:“少府!一起听么?侍中的话是很有趣的!”李郎中,不应该说是李少府,终于修成正果,摇了摇头道:“探马来报,相国今夜之前就能回长安!”刘协点了点头道:“相国身子怎么样?听说患上了风寒?”李儒点了点头道:“尚可!”刘协对蔡邕歉意一笑道:“侍中稍待,协取些东西!”蔡邕满意一笑道:“讲书不急于一时!国事为重!”

  刘协打开了木柜,取出了几份文书,笑道:“朕对这些拿捏不准,你和相国商量一下……”李儒点了点头,这些文书多是昨日大朝会所递,尤其是其中的一份可得好好斟酌。刘协看了看李儒,还是开口道:“朕……朕……”

  李儒道:“陛下?”刘协摇了摇头道:“朕希望,这个朝堂不要……乱……”李儒看着刘协,没说什么,只是施了一礼,道:“臣告退!”刘协看着李儒的背影,叹道:“朕的话,少府一定没听进去!”刘启笑道:“听进去又怎样,没听进去又怎样?协!你的路还长……”

  刘启没在意蔡邕那“恶狠狠”的一眼,他自己心中有数,也就是趁着皇帝年幼才能叫“协”这个名字,等到他长大了,呵呵,这可就不好说了,毕竟说是师徒,又不沾亲,若是如伏完等人,等到皇帝老了的时候,私下里叫“协”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启回到了家,小萝莉李婉正和貂蝉逗着白奴,白毛毛的“娃娃”很是可爱,又不敢反抗做过火的事儿,刘启心中对它哀叹一声,山中的大王落魄至斯!不过这两位可没看当时白奴大发神威,“威震”李傕的好戏,否则,貂蝉虽不好说,但李婉肯定会收敛不少……

  李婉笑嘻嘻的抱着白奴,对刘启道:“回来了!”刘启点了点头,笑道:“怎么?相国不是说今天回来么?没去看看?”李婉点了点头,俏生生道:“怎么没看!婉儿是从那里回来的!不过没见到阿白,据说她生的病重……”刘启没在意,一把搂过白奴,后者的小舌头舔的刘启不由得笑出声,看了看李婉道:“受了风寒,又一路颠簸,想来也困得狠了,不看也罢!”

  李婉有些丧气道:“不过听人说,舅舅怕是不行了……”刘启一愣,猛然想起当年的事儿,和大神“曹操”第一次相见,那位争风吃醋的男子董璜,道:“你是说?”李婉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道:“听父亲说也就是这一两年了!”刘启叹了一声,放下方才叫了一声的白奴,道:“叔父也真是的,怎么什么话也和婉儿说,这么小……”

  李婉一挺胸膛,不服气的道:“婉儿长大了好不好!再说……父亲说的……没过几年,你对他的称呼也得改成‘舅父’了……”刘启一呆,难怪婉儿的脸越来越红,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舅父”是这时代“岳父”的称呼……(真说起来,在汉代,“舅”这个词应用很广的,除了今意的娘舅之外,媳妇对公公婆婆称呼,以及女婿对岳父母的称呼也是如此……“)

  貂蝉笑道:“启!白奴也知道洁净啊!”一番话打破了俩人的遐想,尤其是李婉,小娘子看着撒尿归来的雄昂昂的白奴不由的笑出了声,只不过刘启却是翻了个白眼,你妹的若不是训了多少次,能有如今这么乖么?

  白奴的个“虎”方便问题自然是困惑的刘启很长时间,不过还是忍着心训斥着,说起来,白奴也是天赋异禀,沟通得快,让刘启省了不少心……他可是记得小时候回老家时,自己的爷爷奶奶养的那条土狗在三个月大的时候,精力充沛,满院乱跑不说,就连木门都留了不少印——是叫它爪子磨得……

  一位大汉走了进来,笑道:“主公!家主呢?”刘启笑道:“韩德!义父应该在书房吧!”韩德点了点头,对小娘子笑了笑,便转身走了。貂蝉笑道:“启!韩德是送信的!”刘启不以为意道:“信?义父这些年交际的人也不少,一封信也不足为奇……”

  貂蝉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刘启有些呆呆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道:“启?怎么了?”刘启拍着脑袋道:“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就抓不住……”貂蝉没好气道:“不知所云!婉儿!走,我们自己去玩!放木鸢怎么样?”李婉赶忙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刘启做了个鬼脸,两人兴冲冲的跑了……

  河内,张扬看着有些云蒙蒙的天,不由得苦笑一声道:“都快收割了,却碰上这样的天气,这灾害真是一年接一年!”一位穿着皮裘的胡人说着声调有些怪异的汉话,笑道:“那是你们汉人!像我们匈奴人,可不会愁心这么多!”张扬摇了摇头道:“右贤王,汉人和草原人本就生活习俗不同。”右贤王于夫罗点了点头,笑道:“像我们匈奴人可不会住房子,说实在的,我有些想念草原上的毡帐了……”

  张扬有些歉意道:“杨实力有限,倒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于夫罗摇了摇头,道:“至少,你把我当朋友看,不是么?”张扬笑了笑道:“是的!不过话说回来,明儿你就走了!曹孟德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于夫罗冷笑道:“凭着我这骑兵,有什么能挡住我的路,草原上的男儿天生就是战士的命!”张扬摇了摇头,他知道,于夫罗相助袁术,就是因为后者乃是袁家嫡子,来信中更是提出了助于夫罗重回草原,更何况,一向奸诈的于夫罗自然是打听明白金尚等人的部队已经出发,这才收拾行装……好吧,恃强凌弱,虽然有些难听,不过这也是草原法则——大的吞小的……

  送走了于夫罗,张扬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仅仅是少了一位臂援,最重要的是,北面的并州似乎也有了消息,吕布的名声够响亮,张辽的队伍似乎在壮大,不过并州士族似乎并不买张辽的帐,不少地方出现了抵触,甚至战端……

  “啪啪啪”一阵声音传来,张扬抬起了头,看的一位士卒跪了下去,双手捧上一封书信,口中喊道:“主公!刘成皋来信!”张扬笑了笑,事实上,征辟刘朗是他得意之事,只不过幽王有梦神女无心,刘朗近乎绝情的远走成皋让他看清了事实——所谓的支持仅仅是名义上……

  张扬看完了书信闭上了眼睛,只是心中有些苦涩,刘朗的来信无非就是说他剿匪成功,县治太平,可他带的都是自家的私兵……更不用说,张扬的探子回报,自打刘朗入主了成皋,不少百姓响应加入了成皋军队……可张扬自己呢,花钱造声势招兵,响应者了了,倒是那些大族趁机收了不少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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