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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雄如何也没想到,他再见刘启的时候,刘启会是这个样子——两眼无神,血丝遍布,脸色苍白,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了……若不是他的家生子打探的情报,和贾诩来信中的托付,他甚至怀疑,刘启是不是纵欲过多……

  华雄其实也是心血来潮的出来走走,他的饭自然是在自己的帐篷吃,至于刘启的,则是他先前的考验——叮嘱士兵不给他打饭吃,外加上刘启本就不在意这类琐事,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发现……

  到目前为止,在华雄眼里,刘启还是有一些闪光点的,不过胆气不足,就成不了名将,下午的时候华雄也仅仅是挑拨出一点火气,可惜刘启还是……

  华雄皱着眉毛,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夜还想夜袭,你没事吧!”刘启说道:“没事!只是准备了些什么……”华雄眉毛皱得更紧了,说道:“这有什么准备的,穿好衣甲,拿起你的兵器,骑着马就行了!你不会还没休息吧!”华雄说着说着,就恍然大悟了,随后指着刘启哈哈大笑,说道:“小鬼,还没杀过人吧!紧张了?”

  刘启有了火气,竟然推了华雄一下,在月光下,小脸显得如此倔强,说道:“谁说我没杀过人!我去年的时候,可是见过血了!”华雄的卫兵刚上前一步,华雄摆了摆手,欣赏的看着刘启说道:“好!很好!既然见过血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希望你一个时辰后手不会软!”

  刘启转了身,有些踉跄的跑进了炊事营,大头兵吃饭从来只是抢,来晚了可就没了,刘启吃了不止一次的亏,若不是华雄叫住了他,他这个时候早就开始大吃特吃了……

  显然,等到临出发的时候,刘启差点又傻眼了,人家骑的是马,自己猛然矮了一截,是驴子,更令人纠结的是,驴跑得慢,华雄甚至有闲心问候他:“用不用换匹马?”刘启吞了口唾液,仰视着华雄,正如驴在马群那般显得如此渺小,说道:“算了……”

  夜袭是有讲究的,凡是造出声音如铃铛等等都得去了,快到敌方营地的时候马儿的速度要下降,声音要轻,当然解决了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大门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打前哨的人马,借着阴影悄然靠近,或是暗杀,或是弓箭处理掉门口的哨兵,随后一军官就拿起了号角吹了起来。

  如此静谧的夜晚,苍凉的号角声显得如此突兀,但更令人惊慌的是,随之而来的马蹄声,如同地震一般扣紧人的心弦。刘启不停得给自己打着气,刚吃了饭的他此时的精神好了不少,只不过驴子的速度好像确实有些慢,他不知道被旁边的人“超”了几次了……

  刘启不是没想过换匹马来骑,不过与驴相比,马儿的性子要烈上不少,最令刘启无语的是,他试过几次马,每次都********,大腿内侧的皮被磨破了不少,这还是马倌嘴里温顺的马儿。刘启自嘲没有做名将的可能性,他没注意到马倌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惊讶,显然这所谓的“温顺”也是加了料的……

  华雄带着人冲得飞快,马儿到处,铁剑乱舞,鲜血四洒,一团团火焰随之升起。董卓的队形随后就散了,这个时候对方的士气已泄,用不着阵型了。刘启的两条腿又狠狠的夹(河蟹)紧了驴腹,可怜的驴子开始喘起了粗气,无声的抗议着主人的暴(河蟹)行。

  好在刘启还有些理智,指挥着驴子避开了陷马索,不管怎么说,倒在地上的死尸正在给刘启的小心肝里敲着警钟——一旦避不开,死就是下场,而且死还是被自己人杀的,马儿过处,皆为肉泥……

  华雄哈哈大笑,说道:“随我来,杀!杀!杀!”突然听得一阵呐喊,一名武将骑着大马带着一群士兵赶到,刀指华雄说道:“祖茂在此,休得放肆!”孙坚的士兵有些狼狈,甚至有些衣甲都没穿好,但眼神中别有一番狂热,让人不能小觑。

  华雄的马速没有因此减慢一点,大刀高高的举起,在月夜下,身子起了一只野狼的浮影,仿佛正在对月高鸣,喝道:“孙坚呢?无名小辈也敢阻我路,受死!”话快人更快,大刀划过一个弧度,重重的砸在了那杆刀锋上。祖茂躲是躲不及了,只能咬着牙硬上,只是这股巨力让他难过的吐了口血,同样是有杀气的武将,他还是差的太多……

  祖茂的大刀崩了个口子,甚至差一点就脱手而飞,只留下华雄大笑的声音在他耳旁不停地鼓荡,更令祖茂难受的是,他的耳朵因为刚才的撞击开始不停地嗡嗡。华雄调转了马头,孙董两军的军士似乎达成了默契,让开了空挡,只是手中的厮杀却未曾结束。

  华雄有些欣赏的看了祖茂一眼,方才他可是凭自己的臂力硬吃了自己的一刀,还是有些本事的喝道:“这一刀可不会收手了!”华雄一夹马腹,眼神微眯,右手中的杀气不断的聚集,整个人的气势陡然飙升。

  祖茂硬咽下那股腥甜,右臂所持的大刀仍有些抖,不过华雄已经来了。刀注重的气势,讲究就是蓄力,甚至严格说它与枪走的是不同的路子,而枪注重的是技巧。华雄的那一击精妙就就妙在这一招让对手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躲无可躲的错觉!

  “大(河蟹)荣(祖茂)!”孙坚还是出现了,一声悲鸣,满脸哀痛,他嘴里的那个人已经身首两处,魂飞渺渺……

  华雄轻轻地说道:“文台!我还以为你不出来了呢!”孙坚声音哽塞,喝道:“你既然杀了大(河蟹)荣!”孙坚怒视华雄,拔出古锭刀,斩去了左手露出的一截衣袖,喝道:“哼!虽说生死有命,但你杀了大(河蟹)荣,昔日之交,如同此袖!今日我必杀你!”

  孙坚大营,一独臂男子有些寂寥的望着不远处的惨景,叹了口气。他是程普,自打那一臂断掉后,在孙坚等人的劝说后,终于“又站了起来”,虽然习武无望,但在文事上大有长进,当然这里的文事指的就是兵法。程普凭着他的智慧得到了孙坚士兵的拥护,甚至连黄盖等人都有些吃味,韩当甚至开玩笑地说:“看来像我们这种老粗也得读读书了!”

  程普说道:“公覆!董贼夜袭,所带的大将必然不多,主公已经去了,剩下的就靠你了,也不知道义公那里如何!”义公,说的就是韩当,公覆,自然就是黄盖。黄盖说道:“德谋放心就是!”黄盖刚说完,孙坚士卒发一声喊,却恰恰是华雄斩了祖茂。黄盖眼一红,高呼一声:“大(河蟹)荣!”没等程普吩咐,带着还未集合好的士卒又冲了出去……

  不提华雄与孙坚的单挑,且说初上阵的刘启终于磕磕绊绊的来到了前线,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平日里的静功还是起了作用。所谓的静功是道门中的功夫,也是内丹术的独有功法,分为身静、心静、意静三个层次。刘启到底是受过后世大杂烩般的冲击,静功自然是得其门而不入,无它,杂念太多。不过正因为刘启有些“浮”的厉害,贾诩才托华雄给他压压性子……

  只是令刘启没想到的是,他今日确实是有些衰了——作为“潜水众”的他刚刚冒出个头,黄盖的一彪军队就杀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刘启穿的衣甲在这群苦哈哈的士卒中非常打眼!他人都是皮甲,中间一个人身披铁甲,尽管不是全身甲,但铁片反射的火光,令黄盖本就嗜血的眼睛更添了一丝红芒!

  刘启如同被雷击了一般,一声“纳命来”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他头一次体会到“音波”果然是大杀器,难怪三哥长坂坡一吼,曹将“下马便拜”,只是这一拜的代价太高了。刘启出了冷汗,苍白的脸更白了些,定睛一看,一位赤甲大将,举着一杆大刀向他奔来。

  刘启其实是很爱三国演义的,不管是小说还是游戏影视,他第一喜爱的就是奇诡的道术,第二就是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单挑了。但真正身在其中的刘启此时却将这个想法狠狠的抛在脑后,丫的单挑,开啥玩笑,俺是斯文人!不过严格说来,也不是单挑,毕竟刘启的身前还有骑兵向前冲着!

  十分惊艳,红色的刀芒足足谋杀了刘启的眼球,但令刘启不得不回到现实的是,黄盖如入无人之境,刀锋过处,血洒长空。刘启咽了口唾沫,猛然回想起当初左慈带他杀人的时候……

  那是个傍晚,山贼出来劫道,被左慈所杀,就剩下一个人,左慈是给刘启留下壮胆的。刘启犹记得左慈当时说道:“如今这个乱世,你不杀他,他就来杀你,怜悯最终只能是苦了别人,这些人,你不给他们别的出路,他们依旧会做山贼!”刘启的匕首有些抖,左慈恨铁不成钢的踢了刘启的后背,刘启哆哆嗦嗦之下,一慌张就把刺中了被绑起的那个人的胸口!刘启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已经失去了呼吸的权利!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喉头一酸,猛然吐了出来,浇了那具尸体一身。左慈叹了口气,说道:“启儿,你要记住,这个时代,杀人不是一种过错!心软才是最大得罪过!活下去,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师友……记住,遇到敌人,首先要想的并不是逃跑,而是判断实力,不敌便走,若是走不了,就要狠!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刘启回过了神,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大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看着黄盖。只是黄盖打法愈发疯魔,在董卓阵中所向披靡,他不由的想到演义中所说,二哥说自家三弟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是何等的风采!

  “砰”的一声,大剑被打飞了出去,刘启抽搐了一下,喉头腥甜,浑身酥麻仿佛使不出力气。黄盖强行止住马势,大刀回头一劈,悄然变成了“拖刀计”。刘启苦笑一声,嘴角一股鲜血顺着唇角流了出去。驴儿悲鸣一声,仿佛也感到了危险,竟然猛地举起前蹄,整个身子几乎是站了起来!

  这个时代有马鞍无马镫,刘启自然是夹不住驴腹,颠了下来,后背火辣辣的痛,还没等刘启起身,他猛然看到——他的驴留下了一滴眼泪!

  刘启仿佛呆住了一般,眼生生的看到驴子被黄盖一刀削去了头颅,他的脑海里瞬时迸出了无数的记忆——他溜驴、喂草料、他人嘲笑时他依旧舍不得它……刘启没有换驴,一来是马儿难驯,可他本性里就有些旧物难舍,可他没想到的是他付出的少许真情竟然会得到驴子的舍命回报!动物真的有情么?

  刘启没有想得太多,驴子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的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刘启心里有些难受,但先前那种认命的想法再也没有了!

  黄盖有些恼怒,他的刀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做了无用功,就连驴子都“反抗”了!黄盖的脸狰狞了一下,熔浆般的杀气又一次升腾,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不能失手了!黄盖有这个自信,对方已经失去了坐骑和武器,他还剩下什么?躲?没被踩成肉泥也会被自己的手下杀死,此时在黄盖眼里,这个董卓的军官是必死无疑,不同的是,他是如何死去的!

  黄盖的想法没有错,但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讲的就是这个了。刀锋依旧是非常犀利,但少年郎依旧是挺着胸膛,他没有躲闪!但黄盖的眼里却失去了骄狂之色,反而是凝重了起来,他看到,少年郎取出了一推黄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少年郎猛地吐了不少鲜血,洒在“黄纸”上,一阵阵金色的篆字猛然浮了起来,隐隐间有盖过火光的趋势……

  黄盖的脸色阴霾了起来,他显然想起了几年前发生的不痛快的事,那个城墙上,某个老者所做的惊天惨案……

  符箓,术也,兴于天师教与会稽,若是以后世的眼光看,符箓就是“全科”了,而丹药仅仅是医科。符箓的用法有两种,一种是“现画现放”,好处是不用精血,反噬的轻,不过耗时长,易被打扰;另一种就和手雷一样,做好了就差引线,只不过这引线就是“施术者的精血”,不过初学者一般都用第二种,毕竟现画现放也有个成功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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