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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诞道:“刘卫士令,在你看来,这天下何时才能恢复平静?”刘启眨了眨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这么看着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何刘诞的思维是这么跳脱!不过实话总不能说出来,一乱百年多,最后连汉族血脉都杂了不少,许多胡人衣冠一变就成为了汉人,如隋杨,如李唐。看似隋杨李唐时胡搞成风,但想想他们本为异族,这一切都好理解,说实在的,唐高宗看似荒唐,实则是异族的风俗在此,父亲死了除了生母其他的都是新单于的小老婆,武则天上位自然有着十分有利的先天“因素”……

  刘启喃喃说道:“这可不好说,或许数年,或许十年,或许……”刘艾起了兴趣,说道:“这又有何说法?”刘启一愣,本以为是推脱的说辞,反而引得众人好奇心更多,猛然醒悟到,这个年代所谓的文人聚会,若在盛世自然是咏诗戏美,若是乱世,这更不用说,自然是愤青发牢骚了……

  刘启眨了眨眼睛,看着貂蝉也有些欣喜的看着他,心头一急,胡乱说道:“若是朝堂平稳,众人众志成城,凭着高祖当年所占的基业,东联陶徐州,北面有刘幽州,南面有刘荆州,未免不能还一清平盛世!”刘启说的很俗,实际上也是当时士人的看法,尽管董卓的名声再差,尽管很多大族都抛弃了他,但只要朝堂不出乱子,统一天下最高几率的就首选董卓……

  刘范道:“十年呢?”刘启眯上了眼睛,指了指南面,说道:“宫乱,等到陛下行了冠礼的时候,袁家会是大汉的栋梁!”话虽然说的很少,但这些人没有蠢人,自然能听得懂。宗正清叹了一声,说道:“也是!有相国,自然是没袁氏!”刘启叹道:“尽管如此,可陛下成了东周天子……”

  刘艾道:“那又何妨!一世二世过不了三世!袁家虽然名声到了顶峰,但如今的世道变了,这套规则却不适用于现在!“刘启一愣,随后想起,东汉皇帝确实在小的时候成傀儡,然后夺过权力,等到三十留下后代接着嗝屁,仿佛是一条规律一般不容打破,真要论起来,袁绍的年纪确实比刘协要大很多,难怪刘艾不是太担心……

  刘诞有些严肃的说:“最后那个呢……”刘启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随后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但刘诞更急了,因为刘启的筷子夹得是一块鹿肉……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刘迁的《史记?淮阴侯列传》这席上的人都读过,自然知晓这其中的意思。刘艾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想到万一出现了这其中的场景,就感到后背湿漉漉的,甚至想到死后如何面对先祖……

  貂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说道:“启!这个不能吃!容易上火!”小妮子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可怕的席面上,显得非常“嘹亮”。刘启笑嘻嘻的把那块鹿肉放了回去,确实,那玩意儿壮阳效果太好,他可不想为了一时的欢愉而失去了修行的根基。

  刘艾等人没有责怪貂蝉突然说的话,甚至心里还有些小感激,毕竟这“冷场”又重新热了起来,甚至刘诞还笑眯眯的说:“吃吧!家有温柔乡!”好吧,无论何时何代,带色的笑话总能引起男人的共鸣,尽管他们嘲笑的对象是一位十三岁的孩子……

  刘范沉吟了两句,说道:“我有件事儿,想托刘卫士令!”刘启说道:“不敢!若是分内之事,自当力不容辞!”刘诞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孩子,先前的分析算是惊人,难怪李儒董卓会挑他……如今大哥托他,听他的话,就知道是一个滑头,口号嘹亮,啥米叫“分内之事”……

  刘范沉吟道:“我四弟和刘荆州打了半年,如今该停战了!”刘启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儿,他算是知道内幕,在董卓李儒的有意纵容下,刘启得到了开火权自然是恨不能多抢地盘,不过严格说起来,这两家目前都算是董卓的同盟……

  刘启故作“迟疑”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说道:“启尽力而为,不过这可不能保证结果……”刘范道:“只要你在陛下面前说两句就是了!”刘启一愣,随后想起,刘范就是看中他和李儒是翁婿才这么说的吧,反正有事儿也挑不到刘范的头上……

  尽管被人“利用”有些不爽,不过刘启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只是传句话,毕竟他丝毫不清楚在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这个事,他只知道,等到刘表死了,荆州依旧没刘启的份儿……

  刘启吃得很饱,牵着貂蝉的小手就回了家,至于刘和自然是被笑的有些阴森的刘范兄弟请到了刘诞家,不经意间,某位相貌清奇的矮子悄然登上了历史舞台……

  刘和随着两人进了刘府,他却不知道自己被那俩兄弟当成了“小白兔”。刘和皱着眉毛,说道:“仲休,你府上仆人太少了吧!就算是要节俭,这么大的府邸,几个人能忙过来么!”刘诞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空荡的院子,脸上露出一幅悲天悯人的表情,说道:“如今国家艰难,我辈自然是要节省……”

  刘范看着自己的弟弟不停地“胡扯”,若是他不知道内情,恐怕也得被骗了。刘范刘诞兄弟虽然官不高,不过他们既为宗室,又算是“人质”,董老大自然表面功夫做得漂漂亮亮的,不仅提供房子,就连佣人侍女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刘和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自然是被感动了。刘诞神情一肃,敲了两下门,说道:“子乔在么?”刘和赶紧打起精神,随后两眼仿佛冒火一般盯着这关得紧紧的房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位长相有些猥琐的男子开了门,“哼”了一声,说道:“是仲休啊!”刘和感到天雷滚滚,世上还有人能比他还“丑”么,矮矮的个子,大概也就六尺出头,古铜色的皮肤自然评分又降了不少(汉朝酷爱小白脸),脸长得也有些奇葩,鼻长颏短,两只眼很狭窄,但有些大的脑门令头部显得很不和谐(正常完美的脸是三等分的,以眉间、鼻根所在的两条水平线为分界线)。

  张松看到刘和那个样子,脸上出现了一阵红色,“哼”了一声,转过头进了屋。刘诞咳了一声,刘和尽管很不满意,但还是说道:“某姓刘单名和,字子德(杜撰),见过先生!”张松点了点头,跪坐在案几旁,一股益州腔袭来:“张松,字子乔!”

  刘和皱了皱眉毛,显然是没听懂,这就要说起口音了,刘和呆在洛阳的时间长,自然说的偏向官腔,士人要是有出仕之心的,最起码雒阳口音就算不会说也得能听懂。刘范咳了一声,又给他“翻译”了一句。场子很冷,只能听得到木柴在火炉里燃烧的声音。张松有些不耐烦了,站起了身子,随手拿过一卷竹简,有些冰冷的眸子盯着刘和一眼。

  仅仅不到一刻钟,刘和就忍不住了,说道:“敢问先生来长安是?”张松皱着眉毛,说道:“游历!”尽管这一次的雒阳话说的很别扭,但刘和终于算是“能沟通”了,心中算是好受些。刘和道:“不知先生……”

  张松声音有些冷,说道:“叫我子乔便是!”刘和道:“子……子乔精通何经?”张松将手中的竹简放下,看着刘和道:“要辩经么?”刘和望着那有些生气的眼睛,猛然觉得心中有些慌乱,忙开口道:“不是……”

  不得不说,刘和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就连刘范都看不过去,哪有身为面试官反而被人压住气场的样子……刘范说道:“子乔,子德的父亲是刘幽州,此来特为拜贤!”

  张松的眼睛扫着刘范兄弟两人,本有些滑稽的鼻子动了一下,声音也有了暖意,说道:“幽州么?”刘和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难民异族众多,官员有些不足,和也想为父分忧,这不,今次来长安,顺便寻些人才!不知子乔擅长何物?”

  张松晃了晃脑袋,说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刘范看了刘诞一眼,显然知道张松如此回答,不禁露了一丝笑意。说到底,在这两兄弟眼里,张松,一狂生耳!

  这就不得不说,所谓的相人术了,尽管在汉代很流行,但真正能学到家的没几个。相人术除了相面,更是相心!对于一般俗人就不多说,对于有些奇类的人来说,相士要把握住“二尤”才不会走眼。所谓的“二尤”,就是“尤妙、尤虚””,前者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内在美”的人,或许长的丑,但是有真才实学的,在汉末就有两人,一为张松,一为庞统;至于后者,就更容易理解,就是个大草包,“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代表。

  可惜这三人都是半调子,看着张松的面儿,就先否定了一半,狂言一出,剩下的信心也没了。刘和狠狠地瞪了刘诞一眼,然后小心的掩饰了起来,可惜,被心思敏感的张松看在心里……

  张松长得不好,说是自负,实则有些自卑,这种人看似“天上地下唯吾独尊”,其实最在意的反而是他人的看法,也就是说,这种人其实是最好“拉”的,你只要把他哄高兴,家族也不反对,手里头也有资本,这个人一般就跟你走了……

  刘和没有看出张松有些不愉,事实上,他那张脸本来就有些“不愉”样……刘和想了想今日刘启的“三言论”,就说道:“你对大汉江山怎么看?”张松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是七国故事,天子能保住皇位便是大幸!”

  这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很不高兴,张松却仿佛没看到,伸出手指数了几下,说道:“关中董卓、益州刘启、荆州刘表、汝南袁术、徐州陶谦、冀州袁绍、幽州公孙瓒,不是七国又是什么!”刘和“哼”了一声,说道:“关东的联军也有十五路,更不用说还有我父亲……”

  张松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说道:“乔瑁等人皆袁氏故吏,非袁绍即袁术,至于刘幽州,守门……早晚必为公孙瓒所灭!哼!内圣外王,圣在何处,王在何方!有恩无威,幽州所谓的兴盛,仅会引起他人的贪婪!”

  张松仿佛没注意到刘和的脸已经成了酱紫色,清冷的声音响起:“董卓徒居朝堂,看似最强实则最弱,轻易宽恕了皇甫嵩就知道他必死于宵小之手!刘益州、陶徐州,守成之人,不足为虑!公孙瓒一介武夫,只能在幽燕称雄!得天下者,必为袁氏兄弟或刘荆州!”

  张松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哼了一声,出了门,他觉得和这三个蠢人聊了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耻辱,若不是刘范兄弟是未来顶头上司刘启的兄弟,他才不会留下……(注:刘表单骑平荆州在当时被认为是有英雄之气,有明主气象,所以像荀攸得知无法去巴蜀后,就留在荆州)

  人的第一印象不得不说是个奇妙的东西,张松长得丑仅仅是先天因素,尽管他的言论十分惊艳,但仍旧改不了那个有些猥琐的矮子在人心中的印象。同样为丑鬼的刘启,脸上的花纹难看得很,但他让刘协身体变得更好,这就足足令不少没见过他的人对他心起好感……

  刘诞望着案几上的书信,鬼鬼祟祟的笑了一声,果然,刘和来之后,张松终于还是走了,心傲之人忍不了“俗人”的蔑视。刘诞自嘲的一笑,只要能把这位打发走,就是成为“俗人”,他也认了……

  李儒又一次把刘启叫道了李府,当然并不是因为这日上午,刘启向陛下提了两句,引得小皇帝下了一道调停的圣旨。李儒看着刘启,笑眯眯的说道:“长安闷不闷,想不想出去走走?”刘启有些稀奇的看着他,说道:“叔父,您这话怎么说?”李儒喝了一口茶,说道:“冀州袁绍上表自领州牧,陛下赐了一道圣旨!”

  刘启摇了摇头,说道:“袁本初算是叛逆!”李儒一脸怪笑,说道:“你真这么认为?”刘启不自觉的将身子往后倚了倚,尽管身后是空气,说道:“难道不是么!”李儒叹了口气,说道:“不管这是不是你心中的话,我都当做没听过!你是你,我是我!”刘启有些愣,随后听得李儒笑道:“我跟你说这些算什么!你这个竖子,要敢对婉儿不好,我先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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