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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卓朝着家将使了使眼色,自有人把已经醉了的马超拉了下去,随后董卓道:“奉先,小孩子醉了,不要把它当回事儿!”吕布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道:“义父,我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看到谁比较强也会去挑战!”董卓哈哈大笑,说道:“超儿还小,你这个做叔叔的要好好教他!”吕布说道:“不是我不教,只是他这个态度恐怕有些……”

  董卓割了块肉,边吃边道:“少年郎,多棱角,奉先多磨磨他就是了。敲打敲打,省的不知天高地厚,在自家人中吃了亏,总好比在外人那吃了亏!”吕布道:“白娘子(董白)好福气,义父可真疼她!”吕布说着,想了想那少年郎倔强的模样,不禁有些头疼,直到如今他还没晓得马超为啥总对他,眼神不善,敌意重重……

  小插曲很快就结束了,刘启知耻而后勇,从李儒那里要了本《山海经》,在李儒面前还好说,若是将来正式出了仕,风花雪月间,众多小娘子陪着,一个修道的连《山海经》都不知道那太丢脸了……

  刘启“挑灯夜战”,本来有些兴趣的徐晃凑近一看,撇了撇嘴,收拾炕,脱下衣甲朝里睡了,不得不说,进了虎牢关,刘启也有些搞基倾向,现在的他可是和徐晃“同塌而眠”!

  《山海经》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在这个娱乐非常缺乏的年代中,的确是一个很能打发时间而且很长见闻的书籍。刘启探头看了看,房内的徐晃已经睡了,赶紧换了个坐姿,两条腿散散的平躺在地上,跪了一晚上,酸都酸死了!跪坐,果然是很令人纠结的礼节!另一个令刘启有些纠结的坐姿是道家的“五心向天”,腿部近乎于盘腿,不过在刘启前世结束之前,恰巧看过一篇报道,某位男子盘腿上网三个小时,导致神经坏死,很有可能截肢。刘启有些后怕,睡觉的时候可不敢如此做,这辈子好不容易穿越,不用再一直躺着床上,他可是非常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眼睛有些酸,刘启看着炉子还算旺,脱了衣服,吹了灯火。夜黑漆漆的,刘启却有些睡不着,三国中的事儿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要不是罗大忽悠的演义深入人心,恐怕现在的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仅仅是知道两千年后发展的趋势!但刘启其实心中还是很不安的,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三英战吕布之后,就是貂蝉连环计,古有两桃杀三士,今有一女杀两男!最关键的是,演义中唯一记录的某人的死后下场就是董卓,貌似被点了灯油,惨遭蹂躏……

  刘启有些茫然,虽然如今的他有了小小的功绩,可这也不能让他脱离时代的约束,随意诽谤大臣,恐怕就连董卓也会怀疑他的动机,毕竟说到底这仅仅是捕风捉影的事!就连看似亲近的李儒,实则也不如贾诩对他那般,如父亲的怜爱。

  刘启有些恼火的抓了抓额头,此时的徐晃已经是睡沉了,轻轻的鼾声传了过来。刘启看了徐晃一眼,心中一动,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就算真的到了最后的那一步,凭着自己那粗浅的道术和徐晃的武艺,外加上贾诩的智谋,怎么可能会有过不去的门槛,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

  刘启自嘲一笑,在这凄冷的夜晚中,渐渐地入了梦乡……

  雒阳监狱,风度翩翩的贾诩提着一个食盒,在忽明忽灭的灯火下,打开了阴暗的牢门,这里关着他的一个老朋友。准确的说,是一名酒友,那一段颓废的时光认识的一名谈客。狱卒拿出钥匙,嘎吱嘎吱的把牢门打开,贾诩弓着腰,小心的躲过了门上的灰尘,望着那依旧精神抖擞的男子,说道:“公达,风采依旧啊!”

  公达者,荀攸也,入狱的理由,则是从事了反革命的阴谋——谋刺董老大,当然了,既然是谋刺,自然也就是那种犯罪未遂……

  荀攸眼神眯了眯,笑道:“文和这两天不来,我的内府仿佛是招了饕餮一般,望断秋水啊!”贾诩苦笑一声,荀攸就算入了狱,还是那般风趣,先前是白操心了。食盒里没有放什么大鱼大肉,仅仅是东市里老张记的猪头肉和一个小铜壶,两只小杯子。肉倒在其次,关键的是酒!在这腐臭的牢狱中,一股清香之气从那个小铜壶中出来,直逼心肺。荀攸有些飘飘然,说道:“好酒!人好,菜更好!”贾诩苦笑一声,给他送了菜,结果在人家眼里却是……

  不光是荀攸,就连门外的狱卒都有些心动,脸色变了变,想到来访的那位官员,可是连廷尉狱(东汉雒阳分两狱,廷尉狱和洛阳狱。廷尉狱是“贵人之狱”,洛阳狱就是收押普通百姓的。)顶头上官都礼遇的人,自己可是惹不起啊!事实上,狱卒对这位囚犯也是无可奈何,按照东汉的法规,入了狱,要带刑具(如木枷,也有被绳子全绑起来的),外人不可相见,狱中无纸笔等等……

  可这位呢!没有刑具不说,好好的监狱之中竟然还有案几,舒服的单人间,仅仅是个流放罢了,甚至连夜晚例行的呼号(每晚例行检查造册),也没了。最令狱卒无奈的是,自家上官在吩咐狱卒的时候就是守在那人的身边,顺口对那人说道:“我并不是讨好你,只不过尊敬的是颍川荀家,不想让它受污!”

  荀攸赶紧抢过了酒壶,抿了一口,说道:“好酒!真没想到,咱俩仅仅是在潇湘馆见了几次,等我入了狱,你却时常见我!说起来,自打来大家归隐后,也没见你再去了!”贾诩轻描淡写的说道:“事忙!”荀攸沉默不语,拿起筷子夹了几片肉,油腻腻的,看了就有食欲,更不用说入口极滑……

  贾诩道:“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你竟然会做这种蠢事!”荀攸抬头,说道:“蠢么?哈哈……真的蠢么!”贾诩挑了挑眉毛,说道:“难道不是么,就算你要行刺,不至于连这也……”荀攸充满智慧的眼看着贾诩道:“你不是来套我的话吧!”

  贾诩道:“套你的话又有何用!凭着你荀氏的名声,正逢宵小作乱,你肯定是死不了!”所谓的宵小指的是谁,两人都清楚得很,荀攸的“行刺”仅仅是在离董卓出京前两天,才犯的案!

  荀攸耸了耸肩,拿起酒壶猛地把酒杯倒满,不知不觉间,小小的铜壶中的美酒,竟然让他喝了一半还多……

  贾诩心痛的抢了回来,说道:“这可是御酒!慢点喝!”荀攸一口饮尽,打了个酒嗝,说道:“痛快!难怪味道如此醇美!”荀攸的眼睛有些迷离,说道:“相国的做法,我看不顺眼……”贾诩没好气的道:“案宗上写明明白白,朋友叙旧,你还和我打官腔?真是白来了!可惜了我的酒!”

  荀攸看了看狱卒,在贾诩耳旁附道:“文和,难道你不觉得,如今的京城有些安静了么?”贾诩有些警醒,“慌忙”的收过身子看了他一眼,说道:“公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京城一直是很平静的!”顺便提一句,董卓出京前,曾做了安排,李傕驻守长安,郭汜镇弘农,牛辅驻守雒阳。

  荀攸推了贾诩一把,轻声道:“两人在外,在内的岂能毫无作为?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贾诩赶忙推了荀攸一把,说道:“公达说些什么醉话,下一次来可就不带酒了!”

  很快,贾诩就走了,两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不过年轻的荀攸仍没有识破贾诩的真实水平,仍以为他仅是个中人之姿……

  “避祸”,贾诩没料到荀攸的答案竟然是这个,不过荀攸终究是年轻,说的“胡话”不能完全当真!贾诩摸了摸额头,真是很令人难以捉摸啊,他想不出,荀攸的这份答案对于袁家有何好处!

  董卓当然是不可能毫无戒备的离开京师,贾诩就是他的后手,只不过贾诩依旧是隐于幕后……贾诩此时没有觉察到,即使是在这个节骨眼,两个大汉的世家也在内讧,起因,恰恰是自作聪明的袁绍“新立天子”的表文(前文中所说的,袁绍想要立刘虞为天子)……

  司徒府,司徒杨彪正看着他那不安分的儿子杨修,冷冰冰地说:“修儿!这几天哪里也不准出去!好好的在家读书!尤其是《中庸》,十日之内,抄写一千次!”难怪杨彪发火,这两天杨修和袁家的人走得近,这个节骨眼,一旦事败了可就是滔天的罪行!

  杨修咬着牙,想了想说道:“如今天大良机就在眼前……”“啪”的一声,脸色发白的杨彪胸口不住起伏,刚刚抽过自己儿子的右手依然发抖——他是被气的!杨彪低喝道:“这些年读书读了些什么!有了点虚名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董贼走的时候,留下三员大将,镇守两京,可剩下一员呢!在哪儿!不孝子,你说!”杨修捂着左脸,嘴角流出了鲜血,他的脑子不慢,显然是想到了某个可能,惊悚的说道:“父亲,难道说那厮……”杨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总算还没蠢到家!哼!这几天要是让我听到你出了府,别怪我和你断了父子之情!”杨修一低头,低声道:“喏!”耸拉着脸,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书房。不是杨氏不出手,只怪,杨氏的根基在弘农!

  和杨府沉稳的可怕相比,袁府此时却是暗流浮动,明面上不与众人来往,戒严了起来,私底下却是暗暗准备,不说别的,这一阵,袁家的铁匠铺几乎就是不眠不休了……袁府的管家袁福拿着物资账目,正在和袁隗禀报。此时素来沉稳的袁隗,也有了少许的慌张,事实上,若不是袁绍袁术出了头,雒阳的老袁家依旧还是“潜水”中。

  不少在洛阳庄外的庄客已经扮成樵客等入了城,只是他不知的是有一双阴暗的眼睛早已经盯上了他……

  袁隗这时候有些急了,最主要的是,他得不到皇帝支持,如今董卓走了,任何人进宫都十分艰难,更不用说他们这一系的都是“重点监控对象”,最要命的就是包括董卓的手下都减少了参见皇帝的次数,而且为了皇帝的安全,这些天都已经不办朝会了,军报和重大的事直接送往相国府和虎牢前线,百官所能做的无非就是“这个祥瑞好啊”,“那个礼节到了如何操办”云云,但皇帝不在,做的事一点用都没有,只是在喝茶聊人生。

  马伦虽然在安慰他,但他感到危机就要来了,就算他不动,不管董卓前线胜负,回京第一个宰的就是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发生在洛阳的暗流,刘启是一点都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三英战吕布”之后,董卓和诸侯对峙了一段时间,随后就火烧洛阳,然后就“看戏”了,这一段路是毫无危险系数。当然这是董卓路线,换成曹操的话,就悲剧了,被徐荣那个埋伏,几千人的队伍仅余下数百人,其中的伤残者还不知占了多少呢!

  说起看戏,就不得不说皮影戏了。这是刘启最近迷上的新玩意儿,董老大奢侈的队伍中竟然有个戏班子,在这个娱乐极其匮乏的年代,皮影戏真是个能打发时间的好东西!什么,你说刘启变戏法?好吧,那是娱乐他人,对魔术师本身又有何乐趣可言!

  皮影戏传说中武帝时因为李夫人之死而伤心过度,手下的人为了解闷,在棉帛上画上李夫人的模样,随后帝心大悦!不过到了如今,皮影戏就不再那么简陋了,尤其是极有特色的国画,使得刘启立即就上了瘾!说是看皮影戏,事实上,就是古代“电影”,刘启只是想通过这个来缅怀后世的回忆。

  皮影戏这种“颓废军心”的东西,董老大自然不能为众将做表则,不过小儿辈的刘启一把抢过戏班子,众人也无可奈何,真较起真来,刘启还在“病休中”,自打董卓来的第三天,刘启的“请假条”,董老大就一笔批准了。不过这种文书,自然是从李儒那里抓来一个文书,随后在那份“公文”末尾写上刘启的大名,事情就OK了。

  皮影戏自然得在黑暗中进行,不过令戏班子那十一个人感到惊惧的是,即使是大白天,当他们进入到刘启的房间后,只见刘启“神神叨叨”的手臂挥舞,几支灯光点起,随后屋内的光线似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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