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恐惧激素
烟雾缭绕里，和风一号的机身在云层中浮沉，若隐若现。
帝娜抱着木雕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闭着眼一言不发。脚边摆了一张木制棺材，上边刻了几个黑色的稀奇古怪的符文。
科尔森在她对面犹豫许久，“莱迪娅小姐…”
帝娜眼睛睁开一道缝，看了看科尔森。
“我们还没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呢。”科尔森笑道。
帝娜淡淡道：“厉截跟我说过你。”
科尔森一愣，而后好奇道：“他怎么说的？”
“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帝娜静静道，“自我介绍就算了。”
“之前，谢谢你们了。”帝娜低头，搓了搓厉截给她的木雕。
“都是自己人…”科尔森抿抿嘴，“不必客气。”
“不过这次你能跟我们一起，还是得谢谢你。”
“谢厉截吧…”帝娜摇摇头，“走之前他和我说过，如果你们有急事，就帮一把。”
科尔森心里一暖，“这小子…”
帝娜又说道：“他还说，如果那些药剂，你们有突破性的进展的话，送黑塔一份数据。”
“不然他回来，亲自找你们要。”
无语地抓了抓头，科尔森郁闷道：“泼出去的水啊…”
“还是先说这次行动吧…”科尔森搓搓脸，从机舱暗格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次的行动…”科尔森隐晦地打了个手势。
帝娜无所谓道：“不必担心我。”
科尔森点了点头。
自从黑塔夜店与厉截有关系的爆炸性新闻传出去之后，以黑塔夜店为中心，人流量呈几何式的增长。
帝娜按照厉截意思，严格控制了附近的毒品流动，也遣散了一批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打着黑社会的名号欺压小市民的混混，街区的社会秩序竟然意外地好了起来。
在厉截的英雄光环加持之下，黑塔的各种行为都莫名其妙地被市民们认为是惩奸除恶，去哪屁股后边都有一群市民呐喊助威…
继厉截销声匿迹之后，帝娜在他的嘱咐之下，拿着被厉截重炼的28号半夜翻墙出去行侠仗义、打击犯罪…
纽约所剩无几的没被厉截看上眼的小黑帮、混混团体算是遭了殃。时间久了，神盾局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了。
所以，就有了科尔森邀请帝娜一起行动的事情。
帝娜好奇地看了看机舱里士兵配备的外骨骼臂铠，“这就是你们在阿富汗捡回来的那个…”
科尔森脸色一苦，“这他都告诉你了？”
“我瞎打听的…”帝娜摆摆手。
“进入雷达探测范围…”飞行员清冷道。
机舱里的特工齐齐拉响了枪栓。
科尔森紧了紧领带，“莱迪娅小姐，必要时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帝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抱着木雕守着棺材不挪窝。
……
山脉地形错综复杂，高大的绿林密度奇高，放眼望去，看不见地面的情况。
和风一号降落在一片密林里。就好像融入黑夜的猎手一般，特工们鱼贯而出，各自选择遮蔽物匿住了自己的身影。
统一打开了热成像仪，特工们几乎是贴着地面前行，没发出一点声响。
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帝娜，“你不动手吗？”
帝娜道：“我动静太大，会影响你们。”
帝娜侧了侧头，“慌吗？”
科尔森强笑道：“不存在的…”
“能不慌吗…我是文员啊…”
装载了特制消音器的尖端热武器探囊取物地取走了两个巡逻士兵的性命。
他们到地的一瞬间，两个特工扑了过去，接住了他们的尸体。
利索地把他俩往枯叶堆里一扔，两人又融进了夜色之中。
小队有条不紊地朝目的地前进，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目标点。科尔森猫着腰，走在队尾，眼皮跳了跳。
“是不是太顺利了…”
打头的队长停在一棵树边，打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穿过树干的缝隙，可见一个探照灯扫来扫去，一个建筑的大门借着植被的掩护，嵌在山体里。
门前的空地修筑了大量的军事建筑，穿着作战服地士兵来回穿梭。战斗堡垒的窗口里，一架架黑黝黝地机枪探了出来。
迅速制订了战斗计划，小队之间交换了一下信息，队长率先卖出一步。
一脚踏出，他突然有些不适。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他心里翻滚，向他的四肢涌去。
握紧枪托的手有些发抖，连着他的身体颤了起来。他咽了口唾沫，干涩的嗓子越来越难受。心跳突然加速，他甚至有些缺氧。他猛地缩回了身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其他特工猛地刹住了车，朝着他围了过来。
见周围人围了过来，队长脸色涨红，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
他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低喃道：“别…别过来…”
他颤抖着举起了枪，“别过来…”
一名特工发现不对，却是为时已晚。
小队队长举起了枪，枪口对着的，却是自己的队员。
“滚啊！”队长眼里淌出两行泪，扣动了扳机。
枪枪爆头，直取性命。
科尔森傻在了原地。
队长倚着树干，挣扎着站了起来，冲着几个见状隐蔽的队员扫射一阵。扔下了枪，队长狼狈地冲出了树林，暴露在探照灯之下。
看着队长身上溅出地无数血花，一股诡异的氛围在队员之间蔓延开。
科尔森呼出一口气，“先撤退...”
靠近队长的几名特工不安地抓了抓脖子，解开了领扣。瞳孔不断放大，他们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胆战心惊地四处乱瞟。握着枪的手抖成了筛子，莫名其妙的恐慌情绪在他们心里升腾。
看了看周围本情同手足的队友，他们非但没有感到心安，心里的恐惧反而被无限的放大。
科尔森目眦尽裂地看着互相残杀的特工，吼道：“撤退！”
远远候着的帝娜听到枪声，摸了摸怀里抱着的人型木雕。就见木雕上的两只眼睛亮起，数道符文从其中涌出，爬到了帝娜的手臂上。符文顺着帝娜的手臂向上蔓延，在帝娜的眉心交汇。
帝娜睁开双眼，瞳孔里泛起了道道黑光。
棺材上的刻印进入高亮状态，棺材板的拼合位置喷出一阵黑色粉尘，被缓缓推开。
带着令人窒息的气势，朗尼·林肯从棺材里缓缓地爬了出来。就像一个执行指令的程序机器一般，墓石表情僵硬，双目无神地冲进了森林里。
枪声响起，基地里的敌人蜂拥而出。即使战斗经验比不过神盾局的特工，但毕竟人多势众，两伙人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一名敌军从手里掏出了一个手雷，借着夜色的掩护，丢进了特工们的脚下。
手雷在地上滚了几圈，却没有炸开。手雷顶端弹开一个小孔，‘嗤嗤’地往外泄着气。特工们一开始没注意到，但是没过一会儿，就都出现了异常。
与先前几名特工一样，他们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状态。这种状态下，自己人都杀，别说反抗了！
一瞬间，战损暴涨！
“撤退！”科尔森抓了身边的特工一把，吼道：“行动取消！”
话音刚落，一道风从他身侧刮过。
远处的帝娜抱着木雕一动不动，视线仿佛不受树林遮挡的干扰，炯炯有神的看向双方交战的方向。
一名敌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像块破布一样飞起，挂在了一棵树上。
“手雷手雷！”敌军大叫，纷纷扯出手雷扔在脚下。
丝毫不在意打在他身上的子弹，‘墓石’一拳捶在一个向他开火的白人头盔上，把他整个脑袋都打爆。
“先干掉他！”
墓石一步一步地逼向敌军，动作僵硬，却带着猛虎下山一般的气势。
“激素不好用了！”
“RPG！”
一颗火箭弹甩着尾焰在墓石脸上炸开，气浪夹着火光把他轰了出去，直到撞到了一个树才停下。
敌军不敢大意，连着几颗手雷丢在不知死活的墓石身边。
伴着手雷‘嗤嗤’的泄气声，敌军组成一个包围圈，缓缓向墓石逼近。
倒地的墓石突然暴起，抓着一根粗壮地树枝砸在一个士兵的脑瓜子上。紧接着又顶着漫天的子弹雨欺身上前，一棍子把另外一名士兵的脖子捅了个对穿。
墓石一个飞扑，把一名乱叫的士兵扑倒，几拳下去，把他的胸腔打成了洼地。
刀枪不入，天神下凡！
墓石拎起一个倒霉蛋，把他举过头顶。那个倒霉蛋嚎叫着拉响了一颗手雷，除了把自己炸成一团烧焦的碎肉之外，竟然连墓石一块皮都没伤到。
惊呆之中，科尔森喊道：“莱迪娅，行动取消！”
“拖下去我们讨不到好处，特工折损太多了！”
看了看还在往外涌的士兵，墓石顿了顿，转身向林外跑去。没跑几步，突然有一股无形能量撵了上来，墓石一僵，直挺挺地栽倒。
帝娜浑身一震，身上的符文印记飞速消退，咳出一口血来，瘫倒在地。
镇压神盾局火力的士兵们自动让出一条路，一个将领模样的光头挤开人群，看了看被围住的墓石，不屑地笑道：“进化了又怎么样？”
他走到墓石身边蹲下，狞笑道：“神真正眷顾的，是那些天赋异禀的人...能成为神的，是我！不是你这种只知道靠武力的野蛮人！”
光头男抬头看着科尔森和几个特工的身影，“全都留下！”
周围的士兵一阵惊呼，本来躺尸的墓石再次诈尸，一把扣住了光头男的脖子。
“照你出场念稿子的次数和风格来看，你马上就要领盒饭...”墓石的声音格外奇怪，就像是老旧的磁带一般，刺耳难听。
墓石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敲了敲脑袋，“精神攻击吗...你怎么办到的？”
不复先前眼中的空洞无神，此刻墓石眼里射出两道令人心悸的光芒，“这又是什么？”
墓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生化武器吗？”
尽管墓石一直在发问，但扼住脖子的手却一直没松。
光头男被他掐地面色通红，眼球外凸，“你...你...”
“你...是谁？”
墓石诡异地歪了歪脑袋，“黑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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