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鱼精平静地说道：“大自然本来就是残酷的，就算不被你吃掉，也会有别的大鱼吃掉小鱼。这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我厌恶人类，不是因为他们吃我的同类，而是因为他们往往不只是为了吃，有一些只是为了杀而杀，有一些则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滥杀——这些我都不能接受。但是像你这样，吃多少杀多少，杀了就好好地吃掉——在我看来，这才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称得上是无罪。”
阿白：“……”
什么鬼，竟然被一条鱼一本正经地教育了一通。
这个游戏到底对玩家有多少恶意？
简直服气。
鱼精说完，最后看了阿白一眼，尾鳍一甩，便准备潜回水底。
阿白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连忙喊住了鱼精：“那个，鱼小姐，请你等等！！！”
鱼精顿住，缓慢地在水里掉了个头。
“我是公的。”
“诶？”
“我是雄鱼。”鱼精虽然没有脸部表情，但阿白听得出来它语气中的浓浓鄙夷：“你见过像我这么漂亮的雌性的暹罗斗鱼吗？拜托就算没有常识也稍微长点心眼好不好？在自然界对着漂亮的生物喊‘小姐’、‘女士’、‘夫人’之前好歹先过过脑子啊！”
“对、对不起！！！”阿白被训得差点想给它跪下：“这么没有常识又缺心眼儿的我，还请你多多包涵！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阿白承认错误的态度和速度让鱼精还算比较满意，它算是稍微气消了点儿，问道：“好了，一点小事，不用在意。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阿白：“……”
既然让人不要在意，那你自己就别这么严肃地把人训一顿啊！而且你的语气明明就是很在意的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心里一通腹诽，阿白的脸上却丝毫不露，微笑道：“鱼先生……”
“我不叫鱼先生！在称呼别人之前，先询问一下别人的名字就有这么难吗？！身为人类，莫非连这一点礼仪都不懂？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没有被人打死还真是奇迹啊！”鱼精毫不留情地又一通训。
阿白欲哭无泪，真的想给它跪下。
“对、对不起……请、请您告知大名……”
“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才是正确的礼仪之道吧！”
阿白：“……”
一口老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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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鱼精折腾死之前，阿白总算把鱼精的名字问出来了。
鱼精名叫加百列•雷顿，是管理这片流域的精灵。当地民众将之奉若神明，每年向它献祭纯洁的少女，而它都是把少女放逐掉，不许她们再回来，但没有杀她们。
至于为什么不杀，不是因为什么同情心，只是因为——它觉得这些女孩不好吃。
不吃，就不杀。杀了就要吃掉。
基于这样的原则，加百列•雷顿一直都是将少女们偷偷放生。
虽然也表示过不需要村民们献祭什么少女，比起献祭少女，不如献祭一些美味的鱼饲料，或者是虾啊，虫子啊之类的，它会更加喜欢。
但村民们坚信只有献祭纯洁的少女才能够表达他们对神明崇高的敬意，不管加百列•雷顿怎么解释，村民们都不愿意进贡鱼饲料虫子什么的，觉得这些东西相当于在亵渎神明（加百列：……），坚持一定要献祭少女。
而且必须是纯洁的少女。
加百列•雷顿只能仰天长叹。
“为什么一定要献祭什么纯洁的少女，既然是给我的贡品，难道不是以我的喜好为标准来进贡的吗？要说你们人类真的是一无是处，连献祭贡品这么简单的小事，在我多番指导下直到今天都没做对，这智商我也是佩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区区人类竟然想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我头上你们也真该庆幸我不是那种暴躁的神明否则我一定要把你们脑子里的水逐一控出来看看这样会不会让你们聪明点儿！”
阿白垂首跪坐，两个膝盖并得死紧，双手握拳放在膝盖，努力忍耐着加百列•雷顿的牢骚。
生而为人，真的很对不起。
发完牢骚，加百列看了眼天色，说道：“都这个时间了，我该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吧，记得别再把这条河冻起来了，你知道要把冰层撞破有多费劲儿吗，刚才那一下搞得我都快脑震荡了。”
“啊，不，请等一下啊！”阿白喊道：“雷顿先生，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
“有问题不会快点问？从刚才到现在这么久了你都在做什么？身为社会人你的拖延症未免太严重了吧！”
阿白：“……”
好想烤了它啊。
“那个，是这样的，我想去人鱼国，不知道雷顿先生能不能带我们去人鱼国？”
“人鱼国？”
加百列•雷顿把硕大的鱼头转过来，对准了阿白的脸：“你凭什么认为我知道人鱼国在哪里？”
“呃……”
“别说什么我是鱼所以一定知道人鱼国在哪里，你们身为人类，难道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知道人类的每一个国度的准确位置吗？”
“我错了……”
阿白快要崩溃了。
早知道她应该在2个小时前就自杀偿命，死在自己手里总好过死在这条鱼精的唠叨里。
“不过……”加百列•雷顿话锋一转：“我确实知道人鱼国在哪里。”
“！！！”
阿白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要不是距离太远，她都想抓住鱼精的腹鳍感激地摇晃两下：“真的吗雷顿先生，你真的可以带我们去人鱼国吗？！”
“带你们去？”加百列•雷顿轻蔑地笑了：“怎么可能。身为人类，难道你们可以随意出入别的国家嘛？这种无知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阿白：“……”
她要踢死这条鱼，谁也别拦她！！！
秦戟察觉到阿白的精神已经被鱼精折磨得近乎坍塌，他将阿白拨到自己身后，对鱼精说道：“你有必要每说一句话后面都带上这么辛辣的讥讽吗，你既然这么精通人类的礼仪，难道就没发现自己的说法方式是非常失礼的？”
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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