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夕夜

　　烟火在天空中绽着花儿。

　　噼里啪啦和些微的火药味儿都是在装点热闹。

　　门前的大红灯笼还在指引游子晚归的路。

　　这是十二年来，肖寒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在老家度过的第一个除夕。

　　无一例外，都是红着眼眶。

　　年轻时，忙着赚钱，不在意；有钱了，却再也找不回曾经。

　　眼下努力的拼凑，也是极大的勇气。

　　三间小屋像是一个密闭的世界，可以把一切杂质吸附隐藏，尽力搜索拼凑那人最初的本质模样。

　　从邻居那儿借了菜，肖威和田云亲自下厨。

　　她红着眼眶怨他，生姜刮不干净皮；他红着眼眶笑她，总也学不会切洋葱。

　　没好意思向邻居们借太多荤食，却是像极了当年的样子。

　　两个虾子，一个给田云，一个给儿子。

　　泛红的眼眶，凝泪的笑，“我不要，给您二老了！”

　　看着盘子里儿子夹过来的虾子，颤巍巍地夹进嘴里。几杯老窖下肚，脸已经晕染了醉意，“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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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夹菜，互相挑剔，大人小孩儿都趁着酒劲儿，死死地抓着久违的温暖。

　　吃年夜饭，初文轩喊肖威打麻将。还说，让肖寒和他妈妈去他们家看春晚。

　　从年关一直到元宵节，老少爷们儿们都会攒几桌儿。500元以下，没人会管，年节图个乐呵儿。

　　攒桌儿家的女主人，沏茶、端瓜子，给足了面子。

　　小孩子很早就开始热闹，小花炮、仙女棒、窜天猴，喂饱了兴趣。

　　肖寒到初家门口的时候，初晴正在点仙女棒。

　　灯笼晕染一片黄，把女孩的影子拉长。

　　毛绒绒的白色围巾衬着脸的绯红，小涡儿透露了女孩儿的欢喜。

　　胳膊深得老长，在空中画着半圈。胆怯里透着期望。

　　明明周围还有许多人，却只看得见她。

　　“我过去看看，”肖寒直奔着初晴去了。

　　看着周围孩子，大大小小，拿着各式各样的烟火，嘻嘻哈哈。

　　肖威心里涌起一抹酸涩，“走，我们先进去！”

　　当妈的更酸涩，“好。”

　　好像在空中画了很多圈，地上的仙女棒洋洋洒洒，躺了一大堆。

　　初晴扔掉手里已经燃尽的仙女棒，回过头从墙洞里又拿出两支。

　　左右手各一支，在空中画着，是一个心形，属于少女的美好期望。

　　看懂了女孩儿的期望，伸出手，“我帮你。”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像中，初晴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肖寒，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吓得一个趔趄。

　　肖寒不自觉地伸手拽住了初晴的胳膊，视线在空中交汇，初晴想要掩饰尴尬，“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大力“扔下”初晴的胳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笨的连个图案都画不好！”

　　这家伙懂什么？

　　两个人的工作，一个人完成很难的好不好？

　　捡起掉在地上的仙女棒，心里的遗憾使声音越来越小，“一个人很难完成的！”

　　看着委屈巴巴，嘴都要嘟起来的初晴，好想笑，“所以我来帮你！”

　　打火机同时点燃两支仙女棒，两个人的两只手迅速在空中画半心形，就凑了一瞬灿烂的完整。

　　旁边的女孩儿眼睛里有星星，是期望被满足的样子。

　　卖烟火的人说，仙女棒是偷来的星星。可是，肖寒觉得他的星星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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