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章：是非对错以何论
这一刻，小女孩儿空洞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连忙抽回小手……
刹那间，这片天地似更加死寂一分，蓑衣老者却是笑着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枯瘦的大手将那小手儿再次握住，沙哑道：“紫鸢乖，没事儿的……”
小男孩儿显然是察觉到了异常，带着些许凌厉的双眸落在了小女孩紫鸢的身上，凌厉陡然散去，却是化为些许担忧……
“妹……”
紫鸢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可那空洞的眼眸却泛着点点的晶莹，有泪花闪烁。
男孩儿紧咬下唇，却道：“鸢儿别担心，定会找到治好你的办法的，别急，有王爷爷在呢……”
蓑衣老者笑道：“笙儿说的对，有老头子在呢……”
男孩儿名为紫笙，显然与这女孩儿为兄妹，只不过紫笙的发色却为黑色，并不是浅紫色……
紫鸢眼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张开小嘴，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她并不会说话，竟是个哑巴，紫鸢低垂着脑袋，将兜帽压的更低了。
而这一刻，蓑衣老者却是抬头望向天边，天空灰暗，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笙儿啊，若是有一天，老头子我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知道么？用性命去守护！”蓑衣老者莫名道。
紫笙道：“王爷爷这是说的什么话，爷爷不会死的，您那么厉害，前几日天地生变，那么大一座山砸过来，都被您给一巴掌拍碎了……”
蓑衣老者笑道：“笙儿，你要记得，这世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双眼所见，不一定为真！”
紫笙眉头微皱，对于蓑衣老者莫名的话，显然听不太懂。
然而就在这时，蓑衣老者却是那缓缓迈进的步伐却是陡的停住，目光朝前望去。
两孩童也是愕然，顺着蓑衣老者的目光望去。
只见羊肠古道的尽头，一黑发白袍之身，就这么静静地现在哪里，手持血剑，那雪白的长袍之上，沾染着点点猩红的血迹。
一双灰色的眼眸之中尽是深邃，他就那么现在哪里，上一刻还狂风怒号的世界于这一刻陡然寂静无比。
好似就连狂风也不敢于他身前造次一般。
紫笙那一双凌厉的眸中带着一抹警惕，不禁下意识的抓住了他妹妹的手……
“还是被您给寻到了……呵……这便是报应么……”蓑衣老者苦笑一声，缓缓松开了抓住两名孩童的手。
这一刻，小紫鸢却是莫名的心慌，就好似自己要失去什么了一般，再望向那蓑衣老者，却如此的陌生。
就好似刚刚与自己微笑的老爷爷不再是同一个人了一般。
只见李青莲沙哑道：“你是最后一个！”
言罢提剑朝着蓑衣老者走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能于那老者身上感受到厚重的凡尘恶果之气，虽久远！可却仍旧改变不了他曾为了夺回本心而为祸人间的事实……
蓑衣老者浑浊的眸中并没有恐惧，而是沙哑道：“我没得选么？”
李青莲摇头道：“你没有！只能死！或是死在我的剑下，或是你自己动手……”
他的话中不带有丝毫情感。
蓑衣老者那长叹一声道：“我知……这样的我不值得您去怜悯……”
言罢，他的眼中带着一抹哀求，随即竟缓缓的跪在地上，叩首，再叩首，行五体投地之大礼！
“青帝！就算是您不来，我也活不长了，最多十载，能否让我陪这两个孩子走完最后一程，将他们养大成人？”
这一刻，紫鸢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猛的跪在地上，小手使劲儿拉着蓑衣老者的身子，想让他起来。
兜帽滑落，却是露出的紫鸢那精致的小脸，其上虽有脏污，可却仍旧难掩其气质。
“王爷爷，您这是做什么，起来，快起来啊，这种人不值得你去求他！只知道杀人的刽子手罢了……”
紫笙说着，便用小小的身子拦在蓑衣老者的身前，哪怕心中的恐惧让他的双腿都忍不住颤抖，哪怕眼前的身影让他觉得窒息，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可仍旧竭尽自己的全力，护着蓑衣老者。
李青莲眉头微皱，他的目光也终于落在了两兄妹的身上，深邃的眸光不禁波动了几分，好似看出了什么一般。
“我没那个功夫等你老死，今日你必须死，这洪荒大地，不许再有仙的存在！”
“你们从我手中夺走了太多太多！”
蓑衣老者长叹一声，终是缓缓闭上的双眸，沙哑道：“是我错了么……”
李青莲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中偶有因果之力闪烁，须臾之间便弄明白了一切，即便是仙，也逃不过因果的束缚。
“若你觉得这两个娃娃便是你的赎罪之旅，那你便错了……”
“你亲手毁了他们的一切，夺走了他们的双亲，将之抚养成人，便能让你心中稍安？”
“既悔，当初又为何去做？”
然，这一刻紫笙双眸却是彻底红了，朝着李青莲怒吼道：“你放屁！王爷爷何时害了我们的双亲？我的双亲死于天灾，即便是害了，也轮不到你来管！”
然就在这时，蓑衣老者却是怒斥道：“笙儿，住嘴！忘了我对你的教导吗？”
蓑衣老者这一吼，让紫笙一愣。
“眼见，不一定为真！这句话，你到死也要记得！”
紫笙点头，双眸赤红，小小的手掌紧握成拳，望着李青莲的眸光之中充满了凌厉以及怨恨。
然李青莲却很是欣赏的望着紫笙，一点也不生气，似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年少轻狂的自己……
“保护好你妹妹，拼尽所有！记住了吗？”
紫笙点头，热泪滚落，蓑衣老者却是呵斥道：“我听不见！”
“记住了！至死不忘！”紫笙用尽全力吼道。
蓑衣老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摸着紫鸢的头，柔声道：“小丫头，记着，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你不是任何人的累赘，错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
紫鸢不明所以，可却使劲儿的点头，眼睛哭的通红。
李青莲仅仅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切，见蓑衣老者交代完，不禁大袖一拂道：“随我来！”
蓑衣老者一愣，随即浑浊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感激，显然李青莲并不想让两兄妹亲眼见证自己的陨落。
可对于李青莲来说，这该斩的一剑，必须斩下！无论什么也无法阻止。
不是李青莲冷血无情，站在李青莲的立场上，他之所为，并没有错！
世上从没有什么是非对错，只是人强加而上的观点罢了，仅仅是立场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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