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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囚牢谜尸(九)


    楚寻语二人觉察出古苗文法阵的作用,苦苦期盼忘尘能够在大厅之中推动绞盘释放他们出来,但是苦于不能及时通知,所以也无可奈何,此时二人真有一种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慕缘沮丧的说:“忘尘前辈要是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秘密我们就得一辈子困在这里了,最后也变成一个腐烂的灵魂。”

  “不会的,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楚寻语紧皱眉头,劝慰慕缘,“我们在想想,一定能在找个方法出来,那些千年前的盅师都变成黄土一堆了,难道我们还能输给一群死人?”

  “那我们再想想。”慕缘冷静下来,掰着手指头细数这一路进来遇见的种种事情,按照自己二人的分析,这阵法的构筑和灵魂之力有关,它是没有思维的,不会自行发动,自从来到这里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事隔千年的那些盅师算准了一般,唯一意外的就是忘尘推动了绞盘让阵法无意中又发动了一次,这是一个关键之处,要从这里做文章,才可以破解这里。

  想到此,慕缘忽然洞察了其中关隘,惊喜的叫道:“是灵魂!”

  随后便对楚寻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如楚寻语所言,这个阵法的发动全是仰仗灵魂之力,那么有一点就说的通了,当初在钟乳洞前后,二人不光自己发动了灵魂之力启动了阵法,并且还曾经把一个苗人的灵魂推进了那手骨,这一切都有一个相同之处,都是与灵魂有关,这就很能证明楚寻语的那个什么“灵魂之力”观点了,首先是自己二人用灵魂发动了阵法,让阵法连通各处,这一点别无争议,但是那个苗人的灵魂被推进手骨之后忘尘那边肯定是发生了,否则他怎么偏偏这么巧就在那时推动了绞盘?所以这个灵魂之力发动阵法的想法也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这样一来现在二人现在想要通知另一边的忘尘就很简单了,只需要在找个灵魂推进去,故技重施,引起忘尘注意让他再推。

  一番话说的楚寻语愣愣的看着慕缘,慕缘好奇的问:“怎么了?对我这个想法有异议?”

  “不是……说的是很好,但是……”楚寻语古怪又好笑的看着他,“八戒,总得来说就是需要在找个灵魂推进去,这种坑人的法子你一个佛道弟子居然毫不犹豫的说出口?不考虑门规戒律了?”

  慕缘也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茫然的说道:“是啊,我什么时候说出这种损人法子的时候一点顾虑都没了?”

  “一入修罗深似海,嗔怒情仇总障目。未曾闻得梵铃响,无边无涯难回望。”楚寻语叹息一声,引用了佛家八部天龙众中大魔神阿修罗的典故,昔日阿修罗嗔、怒、杀等罪孽深重,释迦牟尼佛祖讲经教化,阿修罗闻言大愧,道出了心声,点出了苦海无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的悲壮心态,寓意人在江湖,各种琐事罪孽深重却苦于没有人点拨救赎的痛苦。昔日楚寻语杀孽太重,慕缘常以此典故来劝化他,被死亡谷的引渡之力洗净灵魂之后暂获平安,不想慕缘在这红尘中滚打也惹出了这般罪孽,楚寻语念出他先前自己此言,希望能提点他。

  慕缘苦笑一声,楚寻语弯腰蹲下,用手把住阵法,抬头道:“此地没有灵魂,我们再来一次,在找个有那些腐烂灵魂的地方试试看。”

  慕缘木讷的点点头,二人一同发力,让阵法掀起一阵红光,又一次来到了第三个陌生的地方,红光刚一散去,慕缘一个踉跄,楚寻语赶紧扶住,结果自己也感觉到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慕缘看看自己的双手问:“我这是怎么了?”

  “消耗过度。”楚寻语也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就和我们用肉体消耗灵气一般,用完了我们可以通过修行在此将天地之灵气纳于己身,我们现在是魂魄,三番两次的发动灵魂之力,又没有补充,估计消耗的太快了。”

  “这是何处?”二人抬起头来再看眼前,这次二人来到的是一处类似于书房一般的地方,房间中颇有规模,陈列着许多刻有阵法的石板、竹简以及许多南疆特有的兵器,有桌有椅,错落有致,慕缘瞠目结舌的说道:“看来我们找到这些盅师的老巢了。”

  “这个阵法……”楚寻语茫然的低头看看脚下,“不是用来困住囚犯的吗?怎么会把我们传到这里?”

  “不知道,看看再说。”慕缘走到了一座石案前,上面陈列着几把傣刀,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不是凡品,刃口寒光吞吐不定,上面刻有很多古怪的文字,似乎是某种阵法,楚寻语随后而来,低头看看说:“这些东西可不一般,都过了上千年还依然如此锋利,瞧这架势,是当年南疆修真者或者就是他们那些盅师、降头师用过的,威力不凡。”

  “这是何物?”慕缘好奇的指着旁边的墙壁上挂满了刻着图案的石板,上面描绘的是一幅幅尸体的图案,旁边附有许多古苗文,肯定是看不懂的,可是慕缘还是颇为得意的说,“虽然我对医道是一窍不通,但是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能看出个一二来,估计应该和我们先前遇见的那些疯子差不多,都想在人身体上做文章,图个长生不老或者威震江湖的手段等等,反正我们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类人了,没想到南疆之地也有人这么做。”

  “不。”楚寻语盯着这些石板诧异的回答,“和肉体无关,你猜错了,虽然看不懂文字,可是从医道的角度来看,这些无关于肉体,而是……是灵魂……这些盅师要在灵魂上做动作。”

  “灵魂?”慕缘奇问,“灵魂能怎么折腾?你们家祖先青莲子也就是改造肉体而已,从来没说过有人能改造灵魂。”

  “不……有的……”楚寻语咬咬牙,“你不知道而已,我也知道的很少,可是历史上真的存在过这种情况,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家前前后后换了三个标示吗?”

  “嗯,在龙虎山的时候说过。”慕缘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第一个是青莲子,折腾的你们家鸡犬不宁,被整个江湖追杀,第二个你小时候和我提到过,说有个疯子祖先在长安城闹出了天大的麻烦,被当时的天子和昆仑联手下诏给赐死了,然后才换成今天的标示,你说的就是这位?”

  “是的。”楚寻语点点头,“他和青莲子不同,青莲子的观点是灵魂凌驾于肉体,认为臭皮囊可以随意改造,有通天之能,最后酿出大祸;而他却把灵魂放在首位,认为肉体不过是表象,把灵魂变强了肉体和元婴怎么样都可以。”

  “想法不错。”慕缘耸耸肩膀,指着墙壁说,“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们家祖先弄出来的?这一路被青莲子的遗物祸害的还不够,又来一位?”

  “那倒不是。”楚寻语轻松一笑,“这和我们家祖先无关,构思有很多地方迥然不同,但是二者都有同样的出发点,似乎把灵魂看的比肉体更重。”

  慕缘乐了起来:“不管孰重孰轻,反正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你想想看,这些南疆的盅师才真的是半路出家的野郎中,和你们家根本没的比,只需要你想想看你们家祖先怎么说的,那我们就能解开这里的谜团离开这里,野郎中,考校你学识的时候到了。”

  “那我真是才疏学浅了……”楚寻语悻悻的撇撇嘴,“那什么……他的文字记载留下来的不多,是禁书,我还真没学到什么,所以我们家一般都是医治肉体的,这方面涉及的少。”

  “什么?禁书?”慕缘古怪的问,“都是自己家的东西,还什么禁不禁的,你从来都没看过?”

  “这能怪我?我看不到啊。”楚寻语没好气的说,“他惹的麻烦虽然没有青莲子大,不至于被全天下追杀,但是他的事情是个烂摊子,触怒了掌权者,被凡间和修真界联名下诏到我们家,要求他自裁,否则就号令天下对我们家再来一次灭门之灾,而且他死后尸体还不得随意下葬,要送到长安由他们的人校验,所有遗物被没收销毁,就算没被销毁的也被封存在昆仑,须得有昆仑掌门和当朝天子的联名手谕才能打开查看,我在家怎么看?只不过从老一辈的口中得知一些不靠谱的传闻而已。”

  “你证明了一句老话啊。”慕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整天用自己学识广博来挖苦我,现在看来你也是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而已嘛。”

  “你……”楚寻语气的鼻子都歪了,“非常时期懒得理你,等出去了以后我在好好向你展示一下我的学识。”

  “那麻烦您老人家现在就展示一下。”慕缘指着墙上石板道,“别等以后了,你现在一展示我们就出去了。”

  “我……我展示不出来!”楚寻语没好气的斩钉截铁回答一声,这回被慕缘将了一军,话都没法儿接,“灵魂的事情不光是我们家的医道,几乎在道家、佛家、正道、魔道都有涉及,不过几乎都没有什么成果,因为这是一个很难的课业,纵然是我们家,也没有多少心得,青莲子也曾经研究过,我看过家中典籍,不过就是说了一些要点而已,并无后话,这些南疆的盅师这般举动很奇怪,比如你看这幅。”

  用手一指右边的一块石板:“很明显,画上左边是尸骸,右边是是用一把尖锐的小刀想要……想要把灵魂的手切开……”

  “切开?”慕缘低头看看下面摆放的刀具,指着其中一只差不多的说,“似乎就是这把,切开灵魂做什么?”

  “不知道,这些文字看不懂。”楚寻语继续说,“但它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灵魂可不是你们家门口卖的大饼想怎么切就切的,这么说吧,千百年来人们可以说你脑子有病或者胳膊有病、腿有病、心肝脾肺肾有病等等都行,什么时候听说过你灵魂有病?灵魂是切不开、拉不长也打不扁的,像这样。”

  说完把手往慕缘肚子上一伸,穿体而过,又缩回手继续说:“你可以把灵魂烧了,就像对你外面那女鬼做的事情一样;也可以把它吞噬了,比如这些翠绿石头里封印着的手骨;或者你把它吸收了、灭杀了等等等等,大千世界正魔两道这类功法数不胜数,可是你听谁说过能把灵魂切成几段或者让灵魂生病的?和肉体不一样,灵魂是无形无质的,还拿你们佛修士来做比喻,比如面前站着一具僵尸和一只厉鬼,你握着僵尸的手就可以用佛光把它手烧没了,但是你握着厉鬼的手发动佛光却从来没有看见过仅仅是把一只鬼手烧没了或者痛的它直叫唤,都是直接囫囵着烧成灰的,那是因为灵魂和肉体的本质完全就是两码事,这些盅师把灵魂大卸八块的古怪举动本事就是很费解的事情。”

  “但是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楚寻语举目四望,“至少揭示了这个地牢的用处,难怪困住了这么多灵魂,原来这里是当年那些盅师收集灵魂用的,从外面抓了一些人进来把他们的灵魂剥离而出用以研究。”

  “研究了干什么?”慕缘好奇的问,“就算他们把灵魂切开或者拆开了什么的,拿来做什么?总不可能是弄着玩吧。”

  “肯定不是。”楚寻语答,“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或者用来做什么目前都不得而知,不过很难以想象这些盅师会有这番举动,他们长久以来给我们的印象无非都是些巫术、虫子等等,怎么忽然对灵魂这么感兴趣了?”

  “我知道为什么了。”慕缘愣愣的走到一个桌子前,上面摆放着一块绿玉石板,灰尘甚多,不过有一点很奇特,玉版上的古苗文字书写的工整有序,末尾押款是个大印,印中有一个字是汉人小篆——“滇”。

  “是庄蹻让他们这么干的。”慕缘抬起头对楚寻语生硬的说了一句,“这是他们南疆当年的圣旨。”

  (PS:琐事缠身,身体又不适,今日补偿一个加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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