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雏鹰展翅
今日的太极殿不同往日，有朝臣欢喜有朝臣心忧，出身世家的朝臣面带笑容，就连上奏之时亦能听出他们的言语之中的痛快之意，他们在欢送楚王离京。
至于房玄龄、魏征、尉迟恭之流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毕竟他们与李宽的关系不错。当然，龙案上的李世民也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朝会早早结束了。
李世民来了长孙的立政殿，看见了和李治一起玩耍的小安平，想起了那个直言不愿意见他的李宽，他有些后悔了，毕竟岭南之地乃是烟瘴之地，他依旧还是担忧李宽的。
现在的李世民心思转变了许多，虽然依旧认为李宽对他不敬，但是更多的却是欣赏，毕竟儿子之中只有李宽在面对他的威严之时直言不讳，这才是他天可汗李世民的儿子应该有的气度；只有李宽才能想出治理灾害的良策，倒不是李承乾没有想出办法，只是和李宽相比差的太远了。
李世民看着欢笑的小安平和李治，长叹了一口气，随即便沉默了。
要不说，长孙是最了解李世民的人呢？
见李世民的样子，长孙便说：“陛下要不您还是去看看宽儿吧，此次宽儿去岭南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其实，李世民是想去的，只是没有一个帮他下定决心的人，像魏征和房玄龄之流顾及李世民和李宽的恩怨不敢劝说，而其他的朝臣和太子又不愿见到李世民去给李宽送行，自然也不会愿意劝说。
现在，最了解他的长孙给他下了决心，所以他带着长孙和小安平去了灞桥码头。
来的也正是时候，恰好听见了李宽在教导士子和小胖子他们为官之道的十不可，不动声色的吩咐连福驾着马车缓缓向前，好在今日来给李宽送行的勋贵不少，能坐马车的，士子和庄户都知道这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见到李世民的车架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就这样从容不迫的到了近前，而大家都在听李宽所言的为官之道，并没有注意到李世民来了，马车中的李世民撩起车帘见众人洗耳恭听的样子，他来了兴致，他倒是想听一听李宽所谓的十不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前面的几点之前没注意，但就是这最后的几点也让他越听越心惊，忍不住在马车之中叫着好，所谓的十不可，正好戳中了李世民的兴奋点，就是最后的一点不可让李世民有些不满。
什么叫不可忘了多多送礼？虽然知道李宽的意思，但是作为皇帝，李世民还是不希望底下的官员靠送礼，爬上高位。
这是上位者的通病。
不过，这对于寒门士子来说这却是金玉良言，毕竟前面可是还有一个十要的存在。
听着马车周围谈论十要十不可的士子，李世民疑惑了，不是只有十不可吗，哪里又冒出了个十要了？
忍不住了，抱着安平下了马车，见到李世民下马车，车中的长孙也抱着李治下来了。
众人尚在回味，李渊和万贵妃他们正在暗自高兴，竟然连大唐皇帝和皇后来了，也没人注意到，当然也就没人行礼了。
见到人群中的哥哥，小安平很兴奋，在李世民怀里手舞足蹈的脆生生的叫着哥哥。
一声哥哥让看着小胖子他们沉思的李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见到安平，李宽显然有些忘乎所以了，虽说他不愿小安平忍受离别的苦楚，但是他还是希望在去岭南之前见妹妹一面的。
疾步走到李世民身边，没有行礼，一把便将妹妹抱了过来，小安平并不知道自己哥哥今日便要离开长安城了，依旧带着欢声笑语，她还从未见到过这么多的人呢？
至于李世民和长孙很有眼色的没有打扰兄妹二人的欢聚，走到了王珪和李渊他们面前，待朝臣向李世民和长孙行礼后，李世民和长孙才向李渊万贵妃行礼。
然后便问着王珪他们什么是十要十不可。
要说，大唐文官让李宽佩服的就是记忆力，王珪虽然没记完整李宽的十要十不可，却依旧能说个七七八八，至于没说完整的地方也有其他大臣做出了补充。
听到了完整的为官之道，李世民有些佩服也有些自豪，这是出自他儿子之口啊！他突然生出了中自家儿子棒棒哒的心思。
所以李世民当场决定，让王珪整理出李宽的十要十不可，在明日早朝上奏，他要将这二十条言论作为天下官员的规范。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还没来得及和小安平多叙，便有人来说吉时到了，到了该登船离开的时候。
抱起小安平，走到李渊身边，将小安平递给万贵妃抱着，看着朝他伸手的小安平，李宽没再抱她，而是笑说着，“安平，哥哥要离开了，以后哥哥会回来接你的。”
说完，揉了揉小安平的脑袋，亲了一口小安平肉嘟嘟的小脸蛋，看向了一旁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小胖子他们，“以后二哥不在长安城，小安平就要靠你们这些做哥哥的护着了，若是有人敢欺负小安平就给二哥打，打到他不敢再欺负为止，你们能不能做到。”
“二哥放心，有咱们兄弟在没人敢欺负安平妹妹。”小胖子、杜小叶和房俊做出了保证。
王敬直也不甘示弱的说：“义父，还有我，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安平姑姑的。”
“以后安平就麻烦皇后娘娘照顾了。”朝着长孙施了一礼，李宽转头看向了等在一旁的护卫们，大吼道：“登船。”
众人登船，李宽再次亲了亲安平，然后登上了船，或许是知道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也或许是受到现场离别情绪的感染，小安平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嘴里一直叫着哥哥，在李渊的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朝着李宽的背影挥舞不停。
李宽知道小安平在哭，可是他忍下心了，没有回头，登上船后，站在船舷上看着码头上的众人，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长安城早已经是自己的家了。
不管长安城有多么的肮脏，他依旧还是对长安城有许多的留恋，留恋桃源村，留恋桃源村的庄户，留恋李渊、留恋万贵妃、留恋孙道长他们，留恋小安平。
起锚，帆船顺着灞河顺水而下，或许是老天爷也感受到了现场的离愁别绪，召回了春日的暖阳，吹起了春风，帆船在春风中渐行渐远，码头上的人群在李宽眼中渐渐变得模糊，
“王爷，起风了，回船舱吧！”苏媚儿拿着一件披风，披在了李宽肩上。
“回吧！”李宽点头。
帆船顺流而下，在码头上的人群眼中也渐渐变成了一点，众人已经看不清李宽走向船舱的身影，小胖子他们在安慰李渊怀里哭闹的安平。
听着众人安慰小安平的声音，万贵妃不由得又开始默默垂泪。
“宽儿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的。”李渊安慰道。
“陛下，宽儿才十四啊，况且还是去岭南那烟瘴之地，臣妾······”
李渊不知道给如何安慰垂泪的万贵妃，在场之人没人知道该如何安慰万贵妃。
看着渐行渐远的帆船，看着嗓子哭哑了的小安平，孙道长适时的提出了众人回府的建议，因为天已经起风了，在由着小安平在风中哭号，风灌进了嘴里，对身体不好，而且李宽也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他们久留在此也是徒惹悲伤而已。
想必，李宽也不愿意见到他们如此伤心。
孙道长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众人登上马车，李渊在进车厢之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在眼中的帆船，喃喃自语着：“雏鹰终于要展翅翱翔了。”
随后，进了车厢，一辆辆马车从灞桥码头缓缓离开，缓缓回到桃源村，回到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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