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精打细算先生
夜，下着雨。
九月的雨已渐寒冷……
大半夜，陈默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扫过：“宝贝别……”
“阿狸啊。”是猫咪爬到了床上，陈默还以为是希尔，伸手将猫咪抱到被窝里，轻抚了它的脑袋，忽然间自己也没有了睡意。
希尔离开有段时间了，应该在洛杉矶安顿好了吧。
希望她在大城市生活的好。
离别，两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分手。希尔就说她不喜欢乡下，要去洛杉矶，然后就离开了。
陈默也没有挽留，这段时间看得出希尔不喜欢牧场生活，而自己也有太多事情要忙。
希尔离开，陈默没有伤心难过，只是忽然间身边少个人，多少不习惯。特别是在晚上，一个人睡着双人床，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
买下牧场，和自己原本希望的清闲日子似乎渐行渐远。可能是以前习惯了忙碌，习惯了拼命工作，拼命赚钱。闲下来找不到事情做心里会发慌，不踏实……
其实，有些事情不必自己亲力亲为的，怎么说也是个负债几千万的大老板了。
……
一觉睡到大天亮，自然醒，又懒在床上不想起来。
陈默搬到莱克牧场居住了，之前住在小溪谷太偏僻了一些。如今牧场扩建，有3.5万公顷，得住在牧场居中的位置……
“Boss，银行的科恩先生到朱迪斯加了，我过去接他，您起床了没有。”坎尔比轻轻敲了房门，在外面喊道。老板好像是失恋了，这几天脾气暴躁，坎尔比尽量温和的生怕触了陈默的眉头。
“起来了。”陈默翻身起床，找了件正装穿上。
“那我出去了。”
起床，在牧场简陋的办公室里坐了几分钟，几台车子先后驶来。科恩，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富国银行刘易斯敦分行经理，行长。
陈默从那里贷款了3850万，是科恩有史以来经手过的最大一笔生意，由此对雪山牧场特别上心。
这年头做什么生意都难，做银行的也不例外，特别是在小地方。
“默，又见面了。”科恩张开双手。
陈默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小声道：“我要的人，你找来了吗？”
“当然，在后面……这位。”科恩介绍道：“布莱特，保纳尔牧场的前任牧场经理。”
“我现在还是。”后面的男人四十出头，穿着西装，看起来非常有型。
他的打扮和气质不像大牧场经理，反倒像是高级白领……
“很快就不是了。”科恩笑呵呵道。
今天就科恩和布莱特他们两人过来，特别是科恩，助手都没带。是免费帮助陈默充当一次猎头的工作……
保纳尔牧场是蒙大拿州有名的大牧场，饲养着超过5千头牛。
陈默要为雪山牧场聘请一位经理，这段时间陈默和科恩也混熟了，科恩就推荐了布莱特。
布莱特先前严肃的表情慢慢融化：“好吧，待遇如果不错的话，我可以跳槽过来。反正那边的合同期满我还没有续约，随时可以离开。”
“年薪……20万。每月支付1万，12月期满支付剩下的8万。”
“不如我现在的待遇。”布莱特皱着眉。
“明年起，牧场百分之零点五的净利润是你的奖金。”
“老天……您太会做生意了，百分之零点五的净利润是多少？”布莱特做出个无语的表情，他是蒙大拿州少有的高收入打工仔，年薪25万还是税后。
他在保纳尔牧场工作有十年了，将一个普通的家族式牧场变成蒙大拿州最知名的牧场。
美国人很实际，既然给出25万年薪，这个人肯定就值这个价。科恩和陈默不止一次说过这个人，对他推崇备至……
“我的牧场能养出高级餐厅特供一级羊肉。前几天宰杀了三头安格斯牛，经过农业部评级人员评级，三头安格斯牛除后腱部位均为Prime级（特优级）。”
“除后腱部位……全部？”布莱特吞了一下口水：“几个月大的安格斯牛？”
“九个半月。”
“不可能，九个半月的安格斯牛？”
陈默耸了耸肩膀：“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如此。评级报告就在这里……”陈默说道打开抽屉，拿出安格斯牛的评级报告递了过去。
有这份报告，一头牛的价格能翻至少两倍，如果是不到十个月大的安格斯牛，价格会更高。
“20万年薪税前还是税后？”
“税前。”
布莱特的脸颊轻轻抽搐了一下……
百分之零点五的净利润奖金……牧场每年的净利润得超过1000万才能赶上他之前的待遇。
只是想就觉得可怕了，几乎不可能完成。
“我要30万年薪，税后。至于您说的百分之零点五的净利润奖励，算了吧，没有兴趣。”布莱特苦笑着摇头。
“成交，30万年薪，税后。支付方式依旧是月薪1万，第十二个月支付剩下的18万。”
“半月薪，5000美元。”
美国佬存不住钱，哪怕高收入阶层……
“OK。”陈默笑着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随后打印出合同，一式两份，在科恩见证下两人在合同上签了字。
两人再次握手后，科恩笑着让坎尔比带他去马场……
“Boss，能带我到放牧看看？”
“当然。”陈默将合同锁到保险里，拿上他的福特车钥匙做出个邀请的动作。
莱克河谷土地肥沃，牧草丰美，更有开辟出的大面积农田。而整个雪山牧场，土地肥沃、拥有大量水源的地方也就莱克河谷了。
随着牧场进一步扩张，牧场占据整个莱克河谷，总面积近5000公顷。
离开河谷，荒凉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雪山牧场主要饲养牛，还是羊。”
“牛。美国的羊肉市场不大，出口羊肉也麻烦。”陈默递给布莱特一支香烟，他楞了一下，这才接住。
陈默一手开车，一手点燃香烟，在几乎寸草不生的戈壁滩上行驶：“雪山牧场虽然有3.5万公顷面积，肥沃土地却只有不到6千公顷，主要在莱克河谷，这里就占了5000公顷。适合放牧的草原，1.5万公顷。剩下是戈壁……大概1.3万公顷。”
戈壁并非沙漠，是荒漠与半荒漠区，土质为裸岩、石砾。
戈壁多在海拔较高、降雨稀少的地方。戈壁也不是寸草不生，一簇簇植物相隔距离较远，看起来苍凉、贫瘠。
这些土地如果拥有水源灌溉，也能长出植物。
“听科恩说起，雪山牧场前后花费了3490万美元。”
“嗯？”
“您是为了经营大牧场，不是为了度假……买错地方了。”
陈默笑了笑：“无所谓。即便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我的牧场也能赚到大钱。”
“好吧，您陈述了一项我无法反驳的事实。”布莱特看到陈默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牧场的放牧区能放养多少头牛？”
不同地方规定可以放牧的数量不同，主要根据牧草丰裕程度来判定，以及是否会对草地造成破坏。
像是之前的雪山牧场，10公顷草原可放牧1头牛和4只羊，或者13公顷草原放牧2头牛。
牧草旺盛的地区可以多放牧，牧草稀少的地方只能少放，1.5公顷草原，规定的最多可以放牧……
“2700头牛。”陈默道。
5.5公顷放牧一头牛……
布莱特脑壳皮疼。
蒙大拿草原也没有想象的贫瘠。问题是雪山牧场所处的这个地段……也难怪陈默会如此轻松就将雪山牧场扩张到3.5万公顷，这可是八万多英亩。
“您欠着银行近5000万贷款，虽说不一定五年全部还清……也得精打细算了。”
“这便是请您到雪山牧场的主要原因，精打细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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