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紧鹮色,锦囊巧见
见昭妃出去了,玉斟也准备起身告退,易琛反而抬起头来,叫住玉斟。
“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不便叨扰,先告退了。”
其实,玉斟心里头才不愿意就这样走呢,果然,易琛上钩,起来拉住她的手。
“好了,还同朕闹别扭?”
玉斟背对着易琛,虽然十指相扣却羞着不愿意转过身,侧目洋装生气儿。
“臣妾不敢,只不过前些日子也是臣妾不好。”
“好啦好啦,朕也有错。”
易琛转悠到玉斟脸前,摆出笑脸来,玉斟这才不着急走了,也不好一直站着,二人坐了下来。
“上次,的确有我的错,我也是太着急了。”
玉斟想了想,为了静妃与易琛置气,实在是没有必要,易琛拍着玉斟的手,顽劣得好像个小孩子。
“这才像话!”
易琛呲牙美着,玉斟也笑了起来,可是看着易琛脸上的黑眼圈,还有眼角上已然见了皱纹,又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强忍着伤感与难过,处理诸部的政务,还有要施展南下统一中原的野心,可不知不觉,易琛也是四十多岁了,步入了中年,仿佛那飘然青色的大眼睛的英俊少年还是昨天,如今这双大眼睛里,也映刻着多少壮心难畴。
“肃炀没了,本来朕以为,到这年岁还能再添一个儿子,肃炀生得聪明伶俐,实在是让朕喜欢得不得了,可偏偏就,就……”
易琛十分难过,丧失儿子的阿玛不比女人,至少女人还能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而易琛,是一个男人,又是君王,此刻竟然是几分悲伤都得压抑在内心深处。
玉斟听着易琛的诉说,倒像是一位倾听者,她也明白,易琛的担子太沉重了,需要一个人好好儿地陪伴他……
依稀哭声儿还有那葬礼的哀鸣萦绕着红墙的纹理上头,一并与密密的雨交织在一起,似乎也是这百年的城墙有了灵魂生命,也一同地在哭泣,纷纷大雨落在这止不住的悲欢离合中,却释然此刻,全都静化成一曲悲剧,一场葬礼,在整个宫城传荡来又挥舞去。
宫里痛失九阿哥,睿妃与昭妃下令,彻查宫里头的下人身体上,是不是有毒蜂遗留而来的伤疤,一时间无不是风声鹤唳。
最慌乱的,是肃阿勒与客图。
佳镜宫东配殿,看着客图胳膊上的伤还在溃烂,肃阿勒揪着心,从太医院要来些玉露散,敷在客图的胳膊上,又吹了吹。
“好痛……”
客图忍不住,有些晕眩,在一旁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让你护好自己,那西域毒蜂不是一般的蜂子,是会出人命的,如今你这残毒未清理干净,咱们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叫太医医治,你说说你,这不是等死吗!”
肃阿勒实在生气,更多是为客图担心,客图见肃阿勒边帮自己包扎,边埋怨牢骚,竟然觉着有趣儿,笑了出声。
“阿勒,别生气,死了就死了,没什么……”
“再胡说就把你丢出去!”
肃阿勒实在不愿意听到死不死的话,脑子里还是时不时蹦出来这个谙达从小一同长大,那时肃阿勒刚有记忆,也就六七岁,客图也不过十岁,眼瞅着阿勒已经近二十,客图也二十三四,客图听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话,照顾自己这么久,又帮衬自己鞍前马后,如今还受了伤,肃阿勒十分过意不去,更加焦急于客图的伤势。
忽而肃阿勒听到门外头有骚动,赶忙让客图躺在自己榻上,推开门,探出头听着。
“昭妃娘娘有令,每位主子宫里的奴才都得脱身搜查,静妃娘娘,烦请您配合一二。”
这个太监肃阿勒并不认识,却慌乱地把门关上。
“遭了,客图,客图。”
肃阿勒进到里屋,客图好奇地问。
“怎么了?”
“他们开始彻查下人身上的伤口,咱们怎么办?你这胳膊上的伤一眼就给认出来啊?”
肃阿勒着急了,没想到九阿哥刚死,就要惹火烧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跳着脚转着眼睛,疯狂思索怎么浑水摸鱼过关。
外头,静妃倒是十分不屑,如今她再度恢复位分,见着昭妃宫里的奴才轻蔑地一笑。
“又来了,查就查吧,本宫问心无愧,随便你们查!”
“那还得烦请三阿哥屋里的下人一并查了!”
太监也知静妃如今复宠,不再是个可欺凌的主儿了,随即也恭顺的请命。
“娇杏,请三阿哥的谙达出来,给她们搜查就是了!”
“嘭嘭,嘭”
只听着敲门声,肃阿勒心烦道。
“谁啊?”
“奴婢娇杏,娘娘请三阿哥身边的谙达出来,外头公公有事儿找。”
客图急得都快哭了,眼泪汪汪的,正好这时,肃阿勒突然想出来一个主意,忙地咳嗦几声回了。
“本阿哥有些头晕,怕是吹风着寒了,谙达要照顾本阿哥,所有传问,让外头的公公里屋来就是了,本阿哥一时间还缺不了人手。”
“是!”
娇杏没声儿了,肃阿勒才慌忙开始脱客图的衣服,边脱边快速说着自己想出来的计划,一刻都不敢耽误。
“听着,现在你是肃炏,我是肃炏身边的谙达,客图,一会儿,你隔着屏风装出生病的样子,我在外边假扮是你,这样一来,就可以蒙混过关!”
二人脱得光溜溜得,也没什么见不得,二人从小就是一起长大,什么都见过。
“可是,阿勒,他们认识你啊?”
“无妨,一会儿我低着头,你在床上赶着说话就成了!”
“可,可我没有,没有……”
客图害羞着说不出话,肃阿勒一见,拍了客图脑门一下。
“一会儿你打个圆场,不允许他们净衣搜查就得了呗!”
流芳宫太监进屋,见小谙达垂着头,刚从里头倒了茶水出来,隔着屏风,隐约看见里屋三阿哥躺在床上。
“奴才给三阿哥请安!”
“有事儿就快办,也不耽误你们,更不耽误我养病!”
里头的声音听着虚弱,太监忙地答允,近‘客图’道。
“奴才得请阿哥的谙达脱身检验,事关合欢宫西域毒蜂的事儿,奴才们不敢怠慢!”
“都是太监,全脱光了,也是自个儿难受,不如这样,你只管检查手臂,脚踝,双腿,还有脖颈,这样可好?”
里头人隔着红木屏风吩咐着前头的人,屏风上通透风光,细腻精美,远看这几簇花镂刻在红木上,宛若新鲜盛开的红花朵美妙绽放,好似在争奇斗艳,却不知后面如何大好春光;近看这屏风,雕刻细致,一丝一毫的花蕊都鲜活动人,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屏风前头,是一座台榻,传统的满洲榻,榻上还有供桌,供桌上摆着进宫的白玉葡萄和牡丹花酥,软榻上的棉垫绣着春风十里艳阳天的秀纹的,竟然外头的人看不到里边,里边却能通过镂刻出的花芯儿看到外边如何。
正好外边人搜完了,肃阿勒装作不在意,实际上紧张得不行,刚要转身回去,却听太监道。
“这脸上也得奴才摸一摸?”
一听这,肃阿勒浑身都愣住了,若真是把脸扬出来,那可真的是暴露了,宫里人谁不认识三阿哥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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