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衣少女

　　“……彼之力方碍我之皮毛，我之意已入彼骨里。两手支撑，一气贯穿。左重则左虚，而右已去，右重则右虚，而左已去……”。

　　刘长风打开第一卷经书，翻了数页，便见到梵文经文的行缝中夹杂着一行行的汉字，心里知道这就是《九阳真经》了，他接着翻了过去，一直从第一卷经文读到第四卷末尾，眼睛一动也不动，只在心里默默将经文背下。

　　在他背下的一刻，一团金光从《楞严经》上飞射而出，瞬间落到脑海神门中，神门猛一震动，又恢复了原状。

　　刘长风心知这是《九阳神功》所带气运被神门吸收了，三年来此种情况不少发生，所以他也不在乎。

　　关于九阳真经的来历，有人说是少林寺的祖师达摩所创，更有人说是天龙时期的扫地僧所创，但这些臆测显然不是真的，因为在第四卷最后，已经记载了《九阳真经》的来历，说是作者与全真教王重阳斗酒，胜了一招半式，得以借《九阴真经》一阅，感悟《九阴真经》里面的武学至理过于偏向阴柔，达不到“阴阳并济”的武学至道之境，故而以自己一生对武学的感悟创下了这《九阳真经》，用来表明武学的至理。

　　刘长风心里暗自思忖：“难怪！难怪！难怪王重阳不允许全真教门下弟子研习《九阴真经》，全真教的武功乃是玄门正宗，武学之理直指‘阴阳并济’的大道，他早就看出《九阴真经》过于偏颇，有碍探索武学的至高境界，恐怕他全真教的《金关玉锁诀》修炼至大成也能达到先天之境，继而转修《先天功》，就有希望突破先天达到更高的境界，而《九阴真经》能修炼至先天也许就到顶了。”

　　他继而想到黄裳，黄裳通读道家典籍而自悟《九阴真经》，到底来说还是起点太低，以至于能达到的境界也有限，在刘长风看来，创出《九阳真经》的斗酒僧也比黄裳高明多了，更不用说后来的道门奇人张三丰。

　　由此看来，起点也能限制一个人的终点！

　　刘长风合上经书，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觉远，便与他讨论起《九阳真经》来，论起《九阳真经》自然是觉远造诣深厚，只是他的确是个书呆子，为人迂腐得很，竟然从未察觉这是一篇神功秘籍。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觉远淡到这里，道了声：“武居士，且看我如何运气！”竟然深深吸了口气，运起内功，刘长风顿时觉得一道道热浪从觉远身上传了出来，他见觉远微闭双目，鼻息间一呼一吸极有规律，双手抬上头顶，头与一对脚板也微微仰起，做五心朝元状，便知道觉远是在练功指导自己，当下专注精神，将这一呼一吸的规律牢记下来。

　　一会儿，刘长风也做五心朝元状，鼻息间按照觉远交给他的吐纳法门运气调息起来，他原本拥有的内力不容小觑，但由于内功修行的法门算不上上乘，积累下来的内力自然就比不得这《九阳真经》练出来的内力精纯了，这也难怪，他拜的师父是郭靖，师祖是江南七侠，练的自然就是七侠的武学，而七侠的看家本事只是外家功夫，哪里懂得精深的内家吐息之法，而刘长风得到的桃花岛绝学又只是武功招式和运劲窍门，也没有修炼内功的法门，他所修炼的是郭靖根据自身所学创出的吐息之术，也仅仅是可以修炼至一流境界而已，万万没有突破先天的可能，这也是他为何要寻找九阴九阳的缘故。

　　随着他的吐纳，丹田里积蓄的内力按照《九阳真经》里指定的经脉运行，渐渐转化为九阳内力，他神思虽处于冥渺之中，但也可以感到全身暖融融的，一道道热量从他身体里散出，当然，他这股热力比之觉远的要弱上数倍。

　　待他醒转过来时，天已蒙蒙亮，原来一夜已经过去了，觉远早就出了房间，他查看了丹田里的内力一番，发觉内力虽已缩减了不少，却更为精纯了。

　　他只在少林寺待了半个月，等到将内力尽数转化之后便与觉远告辞，出了少林寺，他现在是一流之境的高手，只要再积蓄内力，打通奇经八脉里最后的任督二脉，便可以突破至先天之境，以他如今的实力，已经与黄蓉处于同一境界了。

　　他依然徒步行走，向着位于陕西地界的终南山走去，一路上遇到烧杀掳掠的蒙古兵，自然少不了一番痛杀。

　　这一日，天高云淡，四处是一片茂林，路上远远传来一阵叮铃铃的脆响声。

　　刘长风走在道上，身形挺拔，目光炯炯如炬，每踏出一步都似刚好丈量过一般，看不出有分毫的差别，目光如炬乃是他武功精进的外在表现，只等他熟悉了自身的力量，便可以将精气神收敛于内，做到朴实无华。

　　只在山道上拐了个弯，一道白衣倩影就出现在他面前，他还道那叮铃铃的脆响是从哪里发出的，原来是出自这个女子座下的黑驴，那黑驴脖子上套着一个黄色的铃铛，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便发出了脆响。

　　两人相向而行，那白衣女子容貌秀丽，肌肤白皙细嫩，不过年纪不大，大概只有十四岁，算得上是个小美人。

　　白衣少女见刘长风眼睛直盯着她看，凤眼含煞，喝道：“臭乞丐，乱看什么？再看姑奶奶我就将你一对眼珠子给挖出来。”说着，将驴鞭在空中挥了几下，打得空气撕裂而响。

　　刘长风闻言一愣，不由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果然已经破烂不堪，心里暗暗自嘲：“看来倒真有几分乞丐相，这半年时间里自己多数待在深山老林，又是练功又是习武，身上仅这一套衣物，自然要破烂不已了。”

　　他抬头看着白衣少女，笑道：“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总想占别人便宜，竟然要做我的姑奶奶！你可知道这江湖最是凶险，小心祸从口出。”

　　白衣少女冷笑了一声，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心底却似极冷漠，见刘长风还是这么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而且嘴上还不依不饶，便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心里道：“我本来不想伤你，但你惹怒了我，我总得要抽烂你这张嘴，好叫别人不能小觑了。”

　　她纵身下驴，斜飞向刘长风，所使出的轻功身法轻灵飘逸，速度极快，作势一刀向刘长风右肩膀砍了下来，这一刀要是砍中了，这肩膀非得给她卸了不可。

　　刘长风见到她那轻灵飘逸的轻功身法，双眼一亮，心中一动，暗暗吃惊道：“好高明的轻功！”屈指一弹，一颗石子从手上飞出，“嗖”一声再“铿”一声，竟然打中了白衣少女手中的弯刀。

　　这石子用的是“弹指神通”的手法发出，劲道自然十足，白衣少女感到一股巨力传到手腕上，手腕一痛，差点抓不住弯刀，但此时又是“嗖”的一声再“啪”的一声，她肩膀的穴道已中了一招，整个人都从空中倒飞回去，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弯刀已落地了。此刻她只觉得手腕、肩膀乃至全身都疼痛发麻，十分难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看向刘长风的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充满了惊惧与愤怒之色了，她想不到这个小乞丐竟然有这般高明的武功！

　　但她性格倔强，心里恐惧，但嘴上依然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皱半个眉头，就枉姓陆！”

　　刘长风摸了摸鼻子，心里道：“是我最近杀的蒙古兵太多，连脸上都充满了杀意么？要不然她怎么觉得我要杀她？”

　　他道：“我说过要杀你么？”

　　白衣少女愕然道：“你不杀我？”

　　刘长风忽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嘿嘿一笑道：“你长得这般俏丽，我怎么舍得杀你？我要带你回去做我的压寨夫人。”

　　白衣少女一听，顿时急红了脸，道：“什么压寨夫人？”

　　刘长风道：“我刘某人乃是这清风山地界的强盗头子，蒙江湖上的兄弟抬爱，给了个‘刀枪剑戟，陕西第一’的小称号，今日正巧见到小娘子，合该带你回去做压寨夫人。”大笑一声，就大步走向白衣少女。

　　可怜这少女被刘长风吓得花容失色，想要往后退走，可偏偏全身又痛又麻，使不出半分力气，又见刘长风愈走愈近，不由大哭起来，哭道：“你这坏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刘长风见她哭起来，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不由一愣，喃喃道：“方才还要杀我，现在却在哭鼻子，真搞不明白！”走过去后，他伸手往少女的肩膀上一拍，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还道：“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动不动就要挖人眼珠子，你长得好看，别人看你也是应该的。还有，你这只驴子我就带走了，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他走到黑驴旁边，牵过缰绳，竟真的牵走了这头黑驴。

　　白衣少女只以为刘长风会带她上山做压寨夫人，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易地放过自己，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在刘长风拍她肩膀时被封住的穴道已经解开，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她呆呆地看着刘长风离去的方向，似乎想到什么事，霍然起身，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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