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8章 来自深渊的头骨
看着此时的安德鲁，苏格突然想起来有关于狼血军团的传闻之一。
由于和深渊产生纠缠后，就没有任何可以脱身的可能，因此狼血军团的选拔群体是从各个国家的死刑犯中进行选择。
这些人本身就是该死之人，在将死之前能够为整个大陆做出贡献，阻挡深渊的侵蚀，这是任何国家都乐于看到的。
同时另外一方面，只要背负了誓约圣痕，这个罪犯就没有逃脱的可能，甚至比关在死刑大牢中还要安全。
想到这，苏格看着安德鲁那满是沧桑的脸，知道这个兄弟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这次冒险进来只是来救人的？”安德鲁这时问道。
苏格直言说：“当然不是，我这次的目标是探究这次变异的源头。亚古城变异的余波已经扩散到了全世界，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东西，我必须要调查清楚。”
安德鲁满是沧桑的眼睛看着苏格：“看在你即将脱离圣血教会的情况上，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一些。”
“哦？你们似乎很不待见圣血教会。”苏格有些意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了，之前在和不落要塞的交谈中，他隐隐发现不落要塞似乎也在暗中警惕着圣血教会。
安德鲁直白的说道：“论其本质，圣血教会和那些邪教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们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制定整个世界的规则。”
“恩，这话说的我很认同。”
苏格点点头，随后正色问道：“你既然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对于这里的情况估计很了解，我想知道，这次变异的源头究竟缘起何处？”
安德鲁转头看向东南方。
苏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在远处的相对高一些山峰上，一座威严庄重的皇宫坐落在哪里。
“是皇室搞的鬼？”苏格问道。
安德鲁微微点头：“他们可以说隐藏的很深，甚至于八十年前那一场滑坡都是他们自导自演。”
“他们难道真的打算通过古神重新复兴拜伦迪亚斯帝国？这个时代还想通过这种方法复兴一个帝国是完全不可能的。”苏格否定道。
安德鲁淡淡的说：“当然不可能，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如今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不过是祭品。”
“灵魂圣杯的祭品？”苏格眯着眼睛问道。
安德鲁看了他一眼：“知道的还真不少。”
“在大约一个月前，我在总部的图腾圣殿中感应到了一种特殊的波动。这种波动跨过虚空与深渊相连，彼此的联系引动了图腾的警示，我翻阅了很多古籍和相关资料，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安德鲁看着皇宫说道：“在大约八十五年前，我们狼血军团曾经被偷走过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头骨。”
“头骨！？”
“这个头骨在深渊底部第二层的洞穴中被我们发现，同时在那个洞穴中还有着大量的壁画遗迹相关的古代文字。经过破译，发现这些文字是卡巴托斯学院时期使用的相关教学文字。在其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怪兽的尸体。”
“人变的？”苏格凝神问道。
“恩，那怪物站立起来差不多有五米高，骨架虽然有人的痕迹，但早已经非人。当我们的人进入之后，身体上的骨骼很快风化，只留下那一个硕大，非人的头骨。”
苏格思索一下，问道：“里边记载的东西，方便透露一下么？”
安德鲁眯着眼睛认真的问：“你确定要知道么？那个怪物已经与深渊不知道纠缠了多少年，本身已经是深渊的一部分。而深渊的诡异你可能不清楚，哪怕你知道一丁点与深渊有关的内在知识，那么你和它会产生纠缠，没有在分开的可能性。”
苏格双手抱胸的看着他说：“我认为，当我看到你的脸时，我就已经和深渊产生纠缠了。”
听到这，安德鲁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笑起来：“我没有长的那么惨绝人寰吧？”
苏格也笑了，说道：“我本以为狼血军团的人应该各个都是冷血残酷，苦大仇深的家伙，没想到你还蛮有意思的。”
安德鲁倚在箱子上回答：“这就是主观印象吧，其实在那种绝望和恐惧中，往往乐观的人能活的更久，疯的更慢。有机会你会发现，狼血军团的人其实都挺幽默的。”
“恩，我能感觉到。”
简单的打趣之后，安德鲁解释：“那个人叫卡尔·拜伦，是距今大约一万年前，卡巴托斯学院的老师之一。”
“拜伦大帝的子嗣？”
“恩，他生平如何我们已经无从考证，从文字上看，他是在卡巴托斯出事之前离开学院，前往深渊，当时他已经五百岁了。”
“五百岁！？人类能活这么久？”苏格震惊的瞪大眼睛。
安德鲁解释道：“达到大贤者以及以上的层次，肉体的形态可以得到极大的延长。现在世界上，已知的三位大贤者都已经是三百多岁的高龄。”
“等等！现在世界上居然有三位大贤者？”苏格神态震惊。
安德鲁有些意外：“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是冒充的了，这种基础的东西，你身为圣血教会的主教，居然不知道？”
“呃呃……”苏格顿时脸色十分尴尬，随后解释说：“我是半路出家，有很多基础的东西我不了解。”
安德鲁没有多说，解释道：“这三位大贤者虽然已知，但已经很少出现。他们都是开创了一种流派，甚至一门学识的伟人。”
“能稍微介绍一下不？”苏格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被激发出来。
安德鲁也正有此意，介绍道：“第一位名叫亚蒙·所罗门。他开创了一种全新的知识，恶魔召唤术。”
“召唤恶魔？”苏格一惊。
恶魔不是眷族，属于这个世界原本怪物。
它们是一种相对高级的生物，从古至今，以人类为食。
后来三月女神降临，将它们归纳到灵视体系中。
以苏格现在看来，所谓的恶魔其实不过是上古之神的造物。
恶魔普遍战斗力都要高出一些，最低级的恶魔是位于灵视体系第三序列，需要三十五点可以看到的火焰恶魔。
安德鲁点点头：“对，这种召唤术将曾经很多鸡肋的职业变的十分强力。比如吟游诗人，比如降灵术士，比如炼金术士等等。”
“吟游诗人还可以召唤恶魔？”苏格一愣。
“当然，吟游诗人本身就是将诗歌和传说通过灵能进行具现化的职业。他们的核心是颂扬和传播，让更多的人相信。而相信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具现。”
苏格摸了摸下巴：“我一直以为吟游诗人和音乐家是一路货色呢。”
安德鲁继续道：“第二位大贤者叫凯瑟琳·海伦。她开创了一种全新的学说，叫电流。她详细解析了电流传导的原理，形成的原因，以及运用的方法，和相关详细的内容，可以说她是如今整个世界电气发展的启蒙和奠基者。”
“第三位大贤者叫艾克里克·皮尔斯。他在大约两百年前，制作出了第一台通过蒸汽机械和神秘法阵相结合的自动巡逻机器人，之后的警用机器人，反神秘机器人，钢铁战舰，天空战舰都是以此基础实现的。”
听到这，苏格终于对于所谓的大贤者有了一个明确的了解。
这三位，可以说都是开创了全新历史的伟人。
“回到正题，这一位卡尔是一名大贤者级降灵术士，非常擅长召唤术和祈求术。他在卡巴托斯即将出事的时候感觉到感应，离开学院独自一人进入深渊。”
苏格听到这急忙说：“等等，我有一个疑问。卡尔是一个大贤者，那么他也开辟出了一种全新的体系么？他开创的体系是什么？”
安德鲁回答道：“不是所有大贤者发明的东西都适用于普通人，也不是所有大贤者的知识都愿意分享给其他人。知识之海无穷无尽，人们只要将其中一个水滴完全领悟，那么就可以达到贤者的高度。这种知识不一定要开辟一个新时代，让人铭记，懂？”
苏格了然点点头，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卡尔在深渊中得到了某种远古知识，引导着他想要通过自身的降灵术完成降灵，召唤拜伦大帝。”安德鲁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苏格瞪大眼睛：“拜伦大帝？拜伦大帝还活着？”
安德鲁看着皇宫淡淡的说：“拜伦大帝被称为梦之大神，大神就是与概念融为一体，只要人们还会做梦，梦之大神就不会消失。”
“他不知道经历过多长时间，他成功了。”
“成功了！？”苏格脸上更加震惊。
“然后他知道了很多关于远古的秘闻，拜伦大帝与子嗣简单会面之后就因为某些原因，匆匆离开。之后在漫长岁月中卡尔穷极自己的一切，想要重新降灵。而这一次，他降灵的是远古时期的灵魂圣杯。”
“结果呢！？”苏格呼吸有些粗重。
安德鲁慢慢捏紧拳头：“他依然成功了。”
扑通！
苏格内心猛然跳动一下。
他无法想象大贤者拥有多么恐怖的威能，不仅可以召唤大神，甚至还可以召唤圣杯！？
“然而圣杯仅仅出现一瞬间，目睹接触圣杯的他变成了那一副模样。”安德鲁平静说出卡尔的结局。
苏格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之后，他死在洞穴里，在之后我们发现了他的尸骨，当时目睹了那头骨的十几个战士瞬间发疯变成了恐怖的怪物，最后是我们三位军团长亲自出手，将其封印后搬运到我们的总部。”
“然而就在一年后，它就被某个人给偷走了。”安德鲁说道。
苏格看着皇宫：“它被拜伦迪亚斯人给偷走了？”
安德鲁点点头：“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甚至于亚古城的淹没都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直到这次的律动，让我发现，那个头骨似乎就在这里。而拜伦迪亚斯的皇室，就是以这个头骨为中心，进行献祭，渴望将圣杯完全召唤出来。”
“那祸乱猎人呢？”苏格问道。
安德鲁摇了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进城的时候遭遇到一队祸乱猎人，被我全杀了。”
！！！
听到这轻描淡写的话，苏格眨了眨眼睛半天回不过神。
“是五人小队？”苏格确认的问。
安德鲁点点头：“一个大师，四个专家，虽然麻烦点，还是干掉了。”
“兄弟，你知道你刚刚说的是有多么恐怖么？”苏格有些无语的看着他问道。
安德鲁摇摇头：“我对祸乱猎人不是很了解，强不强我不清楚。”
苏格回想着那高傲的萨皮尔，还有对付两个祸乱猎人就十分艰难的神职人员们，心中叹了口气：“果然是怪物。”
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苏格继续询问着自己的疑惑。
“那些举行仪式的皇室成员呢？”苏格问道。
安德鲁扬了扬下巴，看着皇宫道：“都在皇宫里，他们还是比较棘手的。那个皇帝至少是领主级，十分难缠。不过还好的是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些天来一直在皇宫中，一次都没有出来过。”
“领主级？”苏格心中顿时充满了谨慎。
大师到领主是一道天堑。
杰洛斯已经算的上是聪慧之人，但他也已经卡在领主的门槛上几十年。
如果不是天启猎印，估计他会卡主一辈子。
兰德尔和艾德琳也同样如此。
“你们要小心点，外城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最低级的杂兵，真正的威胁是皇宫附近的那些皇族子嗣。”
“皇族子嗣？”
“就是皇帝和皇后生下来的后代，它们变的非常恐怖，我曾经尝试进入皇宫，结果被十几个皇族子嗣差点杀死。”安德鲁说着站起来，继续活动着自己的身体。
“有什么情报么？”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极其擅长精神攻击，我当初前进时候，在感觉到灵感即将破碎之时，通过狼血盟约将伤害进行了分散平摊，不然那时就已经死了。”
说到这，安德鲁有些心有余悸。
苏格内心顿时充满了警惕。
“外城也要小心。整个城市十分复杂，分为里侧和表侧。外城如今处于表侧，仅仅拥有一些发疯的后裔和变异的村民。转化为里侧之后，那些精神寄生虫，还有皇族子嗣就可以自动行动，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听到这，苏格立刻想到阿尔杰之前说的，城中的景象并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干净，而是充满了污秽和诡异。
“那内城呢？”
“内城我估计依然是表侧，如果翻转成里侧的话，估计皇宫中的人就可以自由的活动了。”说到这，安德鲁脸色凝重起来。
苏格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这里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太多太多。
“如今这些人是不够，要至少领主级别的人才行。”安德鲁告诫道。
嗷呜呜……
这时，下边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嚎叫，攻击停歇的怪物再次开始攻击。
安德鲁拿起长剑，摆弄一下肩头的两个肩炮说：“好了，你可以离开。谢谢你刚刚的援助。”
苏格看着他宽阔孤寂的背影，问道：“真的不打算离开了么？以你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虽然肉体表面上得到了恢复，但是你的灵能，你的筋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安德鲁捏紧剑柄沉默一下：“这是我的选择。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选择，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凭借自我的意志进行的抉择，我要贯彻到底。”
听到这，苏格心中出现了一些莫名的好感。
他喜欢这一类人，他喜欢这种信念，喜欢这种坚韧和刚毅。
捏紧手杖，接着随手扔过去一个血疗药剂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继续好好休息吧，我帮你守到天黑，这支活性药剂可以弥补身体的疲劳和筋骨的暗伤，注射之后要经历大约三个小时的肌肉无力，动弹不得。”
捏紧这支药剂，安德鲁看着苏格披风猎猎的身影，啪叽一声坐在地上，咧嘴笑道：“那接下来几个小时就拜托了。”
说完，二话不说将药剂顺着脖颈注入进去。
几秒钟之后，他身体一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就这么信得过我？我现在可以随时杀了你。”苏格回身冷漠的说。
安德鲁哈哈一笑：“想杀就杀吧，难得有机会，我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闭上眼睛的下一秒，响亮的鼾声就从他鼻子中传出。
嘎嘎嘎……
这时四周的怪物已经爬了上来，第一批上来的大约有十五只。
苏格摘下帽子，嘴角慢慢咧开，露出洁白牙齿，脸上带着振奋道：“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光明正大的无双了。
链剑甩开，顷刻之间将几个怪物的身体切碎，另外一只手向前一推，无形的震动波将几个准备攻击安德鲁的怪物，直接打飞出去。
紧接着，链剑收回，双手合十紧接着猛然向四周一挥。
强化过的音波利刃瞬间将四周的怪物切碎。
苏格满意点点头，对于刚刚对灵能的掌控表示高兴和满意
这时，第二波怪物来了。
苏格双目闪烁着精光，身体平静的站在安德鲁的身边，链剑，长剑，长枪，锁链不停的变化将怪物击杀。
同时那宛如钟表般精密的灵能控制，精准的以最低的灵能消耗将四周的怪物全速绞杀。
对于这种情况，苏格的杀戮效力要比安德鲁高出很多。
一个小时后，苏格的身边已经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尸体，而苏格的衣服甚至都没有沾染鲜血。
咚！
一声浑厚的钟声响起，猛然将四周的尸体连同尸体上的怪物全部推下去。
顿时，昏暗的塔顶恢复光明。
苏格喘了口气，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双臂一阵酸疼，都快失去了知觉。
虽然双脚没动，但双手却一直没有闲着。
刚开始还好，然而连续挥舞链剑一个小时，这对于苏格的身体可以说是巨大的负荷。
低头看了看安德鲁手中的阔剑，苏格不禁更加的佩服这个狼血战士。
这把大剑不断的挥舞十几个小时去砍杀如潮水般的敌人，在他看来简直无法想象。
双手动不了，苏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灵能上。
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海量的灵能已经消耗了50%。
这还是精准节约的结果，如果是以昨天的情况，估计不出十分钟就已经干枯了。
也顾不得脏不脏，苏格一屁股坐在血水上，精确计算着任何一丝灵能或是通过震动，或者是通过利刃杀死一个又一个怪物。
脑袋飞速的运转，控制可使用也越来越精准。
比如最开始杀死十五个怪物需要四十多个音波利刃。
逐渐对于音波利刃控制的越来越精确，从四十个，变成三十个，二十个……
渐渐的，他甚至可以使用十五个音波利刃精准的砍掉十五个怪物的脑袋。
同时对于音波利刃的结构苏格也开始进行深入的精研，究竟是月牙状的好，还是圆形的好，还是三角形的好，还是菱形的好。
振波多少可以达到最好的切割效果，振幅多少才能更加稳固。
使用多少灵能可以让利刃不至于崩溃，同时还可以达到最低的切割效果。
计算利刃的同时，苏格还开始疯狂的计算震动波的使用。
输出多少灵能，采用什么频率，通过什么传导方式，可以将多少敌人同时震退多少米。
多少力道可以将这些怪物推出安全的距离，多少的力道可以将它们直接推下去。
是直接推下去好，还是杀死好，等等等……
不知不觉中，苏格已经完全沉浸进去了。
不仅仅在杀敌，更是在实践，学习，完善，总结。
当他回过神时，发现太阳已经逐渐西去，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钟。
而最开始百分之五十的灵能只是用了一个小时，而剩余百分之五十的灵能让苏格足足坚持了两个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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