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光炮从者好棒好棒的（上）

　　脆弱却狂妄自大，弱小还贪得无厌，思维混乱而缺乏统一意志，可获取数据量极低。只能利用，而不可与之合作。

　　以上就是测试者在人类社会与之打交道期间，对后者形成的看法。在她认知里，这些为了蝇头小利能毫不犹豫出卖组织、国家与同胞的物种，完全有愧他们在这个世界居于生物链顶层的位置。他们最适合的身份，应该是奴隶与材料。

　　没错，材料。所谓的‘融合模式’，其实就是解除测试者体内最终封印，使其能吞噬周遭一切并化为己用。从岩石金属等无机物，再到昆虫野兽等有机生命体，甚至连人类舰娘深海乃至同族，她都来者不拒。

　　随着测试者像只饕餮般大肆融合来增强力量，某个暂且还能维持个人意志的存在开始吃不消了。“啊，核心负载率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二了！蠢货快停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在不甘的呜咽后，才刚开始埋怨的观察者很快沉寂下去。

　　享受脑海中难得的平静，测试者在鄙夷同伴之际也不免滋生几分快意。作为‘手足’，不得不听命于‘头脑’的她早就受够了观察者的颐指气使，偏偏‘母巢’指定后者为指挥，使她连质疑的权利都没有。

　　什么更具适应和灵活性，说白了不就是好逸恶劳贪生怕死嘛，在人类世界呆了半天学到的都是诸如此类毛病，也难怪测试者心中把人类划归到‘材料’一栏。

　　‘融合’的代价是什么，测试者其实很清楚，以她的灵魂韧性，这样下去的结局唯有湮灭。这也是观察者之前始终对此招带有抵触的原因之一：为了延缓身体崩坏的速度，她必须贡献灵魂来辅助操控‘融合’，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无论胜败，她俩都会魂飞魄散。

　　又一轮命中腹部的炮击，让测试者的思绪为之一断。也罢，本想等负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再动手，干脆一鼓作气解决他们吧。心下有了决断，她在意识领域对体内的存在呢喃道：“功率百分之二十，开始攻击！”

　　有怨言归有怨言，毕竟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早在人类社会的磨砺中形成了个人意志，不想就这样被抹煞的观察者也只得遵命行事。五根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金属触手破体而出，携挡雷霆之势直接扫了过去。

　　几乎透明的半圆形罩子，看起来就像气泡一样脆弱，但它与触手前端那连空气都能点燃的离子刀刃相碰撞，却坚挺得宛若最厚重的装甲板。二者间溅射出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平台，也映出了罩子里反抗者们的身影。

　　面对险恶局势，舰娘们自不会坐以待毙，她们纷纷操作舰装，将火力尽数倾泻在一击不成、正转换思路开始缠绕防御罩的触手上。一个全身毛茸茸的金发萝莉，甚至鼓起勇气手脚并用避过离子刃爬上了触手，尽管测试者及时发现用另一只触手将其拍飞，但她依然赶在之前成功将一根鱼雷插进了触手关节部位，随着几发炮弹准确命中，被引爆的鱼雷成功从内部将一条触手变成两截。

　　地面上的舰娘努力还击，天上的舰载机同样不甘示弱。在战斗机掩护下，足足三个编队的SB2C发出刺耳尖啸开始俯冲，机头已经锁定了塞壬的头、胸、腹等部位，显然是打着围魏救赵的主意。

　　面对从未遭遇的强敌，舰娘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操控下的舰载机如同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以毫厘之差避过一道道交织的火网，将重磅炸弹丢了下去。剧烈的爆炸，很快将银发女子上半身变得体无完肤。

　　意识中的同胞又在碎碎念，但测试者对此不以为然。早在融合初期，银发女性就选择性切除了痛觉神经，如今她同时具备超快速再生和超高出力解放，完全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伤害。只要继续下去，她就能进化到前所未有的阶段，就能...就能...怎么来着？

　　连续眨了眨眼，测试者疑惑地发现她居然想不起融合模式的设计初衷，数据库好像被人为删除了大段描述，只留下一片空白。奇怪，难道是被敌人注入病毒篡改数据了吗？警惕地启动自检程序，测试者用最快速度扫描了一遍，却仍旧一无所获。

　　也许是融合了太多人类以及舰娘，导致暂时出现记忆紊乱了吧。给自己找了个说法，测试者迅速开启了背部释放出大批舰载机予以反击。在‘吃’下了几个航母舰娘后，原本只搭载近战用离子刃以及远程三联装主炮的她，也拥有了生产并操纵舰载机的能力（当然，实际操作是委托给苦逼的观察者）。在体内制造了几条新机械臂用以替代被敌人摧毁的那部分，她直接将目光投向了罩子中央，那在舰娘重重护卫下的黑发青年。正挽着金发少女手臂将其拉起的他仿佛感应到什么，随即扭过头与测试者对视。

　　力量、感知、反应...所有数据都与舰娘相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本人自称只是个提督，但测试者已经将其视作头号目标。即使让其他敌人成功脱离也无所谓，必须将他消灭于此！心中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烦躁，测试者操纵着背后已经放大数十倍、口径起码超过2000mm的主炮。在连身后金属生命都被她融合的当下，塞壬唯有靠自己来进行这繁琐操作。

　　能力尚不足以扩散到百米之外，王志理所当然无法窥知对方的思维，但只要瞅瞅正仿佛巨蟒般不断缩紧、企图绞碎防御罩的机械臂，还有那几乎和隧道差不多大主炮，但凡智力正常都能猜到。“还真是瞧得起我呢~”自嘲地啧啧两声，他从怀里取出已经开始泛光的燧发式手枪。“待会就按我说的做，明白了吧？”

　　仿佛觉得点头不足以表达决心，麻花辫少女重重嗯了一声。双手攥紧剑柄，站在王志身侧的她两腿分开至与肩同宽，嗅着空气中不散的硝烟，她毅然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小腹中的核心深处。就在下一刻，她身上开始绽放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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