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僵局

　　脚尖在点地的同时疾转，靠着髋部的扭动王志一个侧身，以间不容发的姿态避过了迎面袭来的黑手。与此同时，他手中发红的刀刃也重重劈在了正在缩回的黑手上。

　　在米妮的帮助下，精神力已经可以转化为火属性的魔力。被染红的刀刃准确切入漆黑大手的手腕，不比烧热的餐刀割下一块黄油要难。

　　耳畔传来了又一声巨响，王志焦躁地咂着舌。这帮子狂信徒比预想得更加难缠，战斗已经持续了数分钟，他们依然没有消灭全部敌人。当然，这也和敌人的援军到场不无关系。

　　当十名同样遮住头脸的黑衣人从王志与贝蒂来时的通道悄无声息地出现时王志吓了一大跳，他也很快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了代价：肩膀那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是被黑手抓伤的，要不是王志反应及时削断了那只手，他的整条胳膊都可能被黑手撕掉。

　　问题是，培提尔其乌斯身后那些黑漆漆的巨手目测就有数十只之多，而且还无法排除这家伙在藏拙的可能性。历史书中有关他的记载多半都是某某年在什么地区犯下何等罪行，却对他的具体能力是什么只字未提。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的刑侦能力太差，还是他太过狡猾杀光了所有目击者。

　　所以王志只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次也不例外。一确认黑手已经化为轻烟，他忙不迭一个后跳。脚尖刚刚离地，又一只黑手就用力砸在了他之前所站的位置。

　　“--大脑，在，颤抖。”已经把四根手指尖啃得血肉模糊的大罪司教没有迟疑地把唯一完好的拇指也放入口中。已经被染红的牙齿一用力，与黑手砸中地面同时响起的，是拇指被啃食发出的沉闷响声。

　　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完全无意义的自残行为，不再狂笑的男人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王志在自己的攻击下左躲右闪，那毫无生机的双眸让王志愈发警惕，即使错失机会也不贸然攻击。

　　“你，看得到。对吧？”用啃食到可见森森白骨的右手在右脸处摩擦，给自己化上了血红条纹妆的培提尔其乌斯一字一顿道。

　　不屑地对他竖了个中指，低头避过一只黑手横扫的王志头也不回确认道：“贝蒂，你还好吗？”

　　在贝蒂表示她看不到培提尔其乌斯的那个古怪黑手后，王志调整了战斗策略：大罪司教交给他，贝蒂则专心应付那些前仆后继的教徒们。

　　“别担心贝蒂，专心对付他！”虽然身后时不时传来轰鸣声，但贝蒂的回应听起来中气十足，看样子她一时半会还撑得住。

　　很显然，王志的特意无视再次激怒了培提尔其乌斯。男人的表情再次扭曲了起来，用力拉扯着自己深绿色的头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突然唤回了所有的黑手。“何等的狂妄，何等的骄傲！我知道了，你是傲慢。对吧？”

　　自顾自下了判断的男人再一次燃起了名为冲动的情感。他用遗憾的表情看了看已经被啃烂的右手五指，无所谓地举起了左手，将小指放入口中。

　　“嗬嗬嗬！何等的幸运。”露出了比愤怒看着更让人畏惧的笑容，男人一边啃着手指一边狂喜道：“居然得以见到身负傲慢大罪的第二人。这是我受到宠爱的证明，这是我被‘她’爱着的证明啊！！”

　　反正听不懂，干脆不去听。发现大罪司教的注意力被分散，王志果断回头冲到了贝蒂身边进行支援。“上挑！”他一边报出招式名称，一边将刀刃对准了顺着石壁助跑并跳向了自己的黑衣人。

　　作为援军出场的那些教徒，显然在战斗力上胜过了最初在场的那批人。看到王志挥刀，身在半空的教徒以常人无法做到的动作扭动腰部，硬生生改变了下落的方向。

　　看到黑衣人把十字短剑对准了自己的咽喉，王志不退反进，刀上再次冒出了红光。“裂波斩！”

　　原本去势已尽的刀刃上红光突然炸裂，变为了多个魔力组成的刀刃。这些红色刀刃以王志手持的日本刀为圆心，顺时针方向开始旋转，组成了一个螺旋。教徒措不及防下被螺旋卷入，很快化作一团无法辨别的肉块和碎骨。

　　正准备拿袖子擦掉脸上沾染的血肉，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块手帕。王志低头看了看洁白如雪的手帕后摇了摇头。“我不想糟蹋这么漂亮的东西，算了吧。”

　　裤腰位置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王志直接被拽得连退了两步。“少废话！难道贝蒂愿意送你东西，老老实实接受就好。”一把把手帕塞进了王志的裤袋，少女看着场上剩下的最后四名教徒开始念念有词。“贝蒂一个人可以应付他们。你小心那个家伙，他又要开始了。”

　　用手当毛巾在脸上抹了把，王志再次举起了刀。“既然枪打不穿防御，那我用刀慢慢砍就是了。”他自嘲道：“当年我刷声望能刷一个通宵，我就不信这个自虐狂的黑手是无限的。”

　　“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左手的五根手指同样祸害完，培提尔其乌斯用掌心托住下巴道：“光光杀掉‘手指’们尚且不满足，居然、居然胆敢破坏试炼。何等的狂妄啊~你辜负了她的爱，你还想阻止我的爱！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我要把你开膛破肚，我--”

　　红色的光又一次在那挥舞的黑手中被消磨殆尽。王志无奈地放下手枪。“动画片里都是骗人的，反派在说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放松警惕心嘛。”

　　“对了，你刚才说啥来着？”王志抠着耳朵傻笑着。“我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因为口中含着血肉，所以怠惰的大罪司教说话有些含混不清。“何等的怠惰啊——我明白了！你，若是连魔女的宠爱都已然忘记，那就让我，魔女教大罪司教‘怠惰’之担当，培提尔其乌斯·罗马尼空提来保管‘她’赐予你的宠爱吧！”

　　“即便，即便你杀了我的‘手指’，我也已经下令教徒们开始试炼！”五官已经扭曲的男人扭动着腰部，若不是场合不对王志肯定会笑话他这动作太少女风格。“存在本身即为亵渎，那银发的半魔，必须测试她是否有资质来背负这一切！此乃我的使命，此乃福音书--”

　　“我管你福音书还是圣经，你现在给我个答复。”王志直接插嘴道：“你是想被杀，还是想自杀？想自杀你就咬手腕，那里出血量大。现在都快午夜了，我没兴趣听你唠叨什么狗屁教义。”

　　双眼圆睁，用力揪着自己头发的男子不可思议地喊道：“这是何等的，何等~~”

　　“我就当你不想自杀吧。”王志双手握刀将刀尖对准正前方做出了突刺的准备动作。“顺带一提，你的手下们不可能成功。我的舰娘有多少实力，我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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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本职工作乃是防御阿拉姆村的骑士队长而言，今晚所见乃是他毕生都未曾见过的景象。

　　已近而立之年的他抵抗过越过国境线的魔兽，剿灭过到处流窜打家劫舍的盗匪，甚至有幸亲身经历亚人战争那残酷到可以逼疯人的修罗之地。

　　但是那一切，都无法与今晚的绚烂烟火相媲美。

　　当第一个全身黑衣的敌人踩着停在墙边的马车准备翻过围墙时，他已经举起手中的长剑准备让士兵们放箭了。但就在下一刻，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引发了大爆炸，敌人连带着马车都在赤红的火焰中被炸上了天。

　　幸亏延绵不绝的爆炸大量杀伤了这些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魔女教教徒，这才给了他们以喘息的机会：别看魔女教徒穿着简陋沉默寡言，但他们悍不畏死且配合默契，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乎人人都会魔法。即使只是一些较为初级的魔法，依然给初次与之战斗的骑士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眯起双眼看向了前方，待到几个全身带着火焰浑然不惧的教徒冲出浓烟之时，队长大吼道：“放！！”

　　随着后排的骑士们扣下扳机，手指粗细的弩箭带着破空声飞向了黑衣人们。很快，冲向正门的敌人就少了一大半。

　　“准备战斗！”队长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越众而出，直接对准冲在最前头的教徒就是一个横斩。而在投掷了一轮魔法后，黑衣人们也拔出短剑和组成防御阵形的骑士们战作一团。

　　正在主屋入口大厅处操作舰载机进行精确轰炸的列克星敦见状皱起了眉。她没想到魔女教居然如此难缠，他们一下就看出了自己武器威力过大不敢在近距离使用的缺点。不但彼此散开以减小轰炸损失，还利用了舰载机载弹量有限的缺点进行波浪式攻击。

　　就在列克星敦看着骑士们陷入苦战而准备来一轮危险距离火力支援时，她身后响起了招呼声。“抱歉，契约花了太多时间。”

　　听到同伴的声音，列克星敦一下笑逐颜开。“齐柏林小姐，你能及时赶到真是太好了！”

　　“看起来还不算太晚。”往正门方向瞄了一眼，白色卷发的成熟女性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我倒要瞧瞧，你们的身体能在凝固汽油弹下撑多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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