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反击

　　玉置亚子的酒吧位于某幢大厦的地下室。她租下了两层楼，底楼用于营业，二楼则拿来当库房和休息室。刚刚被救出的重村悠那和受命照顾她的琪亚娜等女武神，就在此处歇息。

　　借着头顶灯光辨别着两侧的门牌，王志最终在走廊中段停下脚步。“琪亚娜，开门！”用力敲门的同时，他有些不耐烦喊道。

　　屋内之人显然早有准备，王志才喊了一遍门就应声开启。但和他预料的不同，站在门口的是雷电芽衣。有着东方人脸型的黑发美少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才侧身低头致意。“大人，您来了。”

　　因为战斗早已结束，‘雷电女王’已经褪下了那套紧身作战服。一袭鹅黄色连衣裙的她不施粉黛，却有着别样的风韵。就算王志已经阅女众多，还是短时间内为之失神。“喔...我来了。”随口附和对方的问候，他走进房间对正靠在椅子上的少女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与只是担任堵截工作基本全程打酱油的雷电芽衣不同，琪亚娜作为突击兵参与战斗并受了轻伤。银发女武神身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正像只吃饱的猫咪那样赖在转椅上躺尸。“不能，”干脆利落否定了王志的建议，她伸手指着正埋首于电脑屏幕的布洛妮娅。“队长有了新的发现。”

　　新的发现？王志这才记起，他之前把得自塞壬少女的记忆画面通过脑内通讯直接共享给了女武神们。本以为她们需要数天时间才能有所收获，没料到这么快就有了进展。“嗬~蛮厉害的嘛！”王志高兴地揉着布洛妮娅那钻头外型的头发，直到少女鼓起腮帮子做出无声的抗议才收手。在得知了四天王之一亲至的坏消息后，他的心就一直高悬着。现在得知分析有了结果，自然喜出望外。“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干咳了两声，一直如泥塑菩萨般保持沉默面带微笑的雷电芽衣突然正色道：“大人，我们有件事想要告诉您……”

　　五分钟后，王志面无表情走下楼梯。看到咕哒子和明日奈依旧在争执，他眯起双眼用力拍拍手掌。“诸位，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了。”挥手阻止藤丸立香的发言，他环顾吧内众人的表情严肃道：“请把所有还有战斗力和战斗意愿的人叫来，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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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血盟骑士团还是救世军都相当有效率。半个小时后，原本三三两两大半闲置的酒吧已经座无虚席。看到大家基本全员到齐，王志这才心神稍定。人数越多，意味着计划越容易成功。

　　“非常感谢各位能来，”稍微客气两句，王志很快步入正题。“这东西用言语比较难描述，所以我干脆用图像吧。”说话的同时，他启动了便携包的传输功能。而受到他的感染，在座诸位也纷纷打开了自己的便携包。很快，一副静态画面映入他们的眼帘。

　　“这是...什么机器？”坂本龙司第一个开口。见到有人带头，大家纷纷讨论了起来。“有点像能量供给装置，不过使用的貌似不是常规能源。”在和身边一位银发蓝眸的端庄美女交头接耳后，梅利奥达斯给出了他的观点。而在另外一边，血盟骑士团的大家也窃窃私语着。“怎么有种蒸汽朋克风格--”人高马大的艾基尔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身边银发女性的吐槽。“你最近是不是乌托邦的小说看多了，见到管线多的装置就是蒸汽朋克风？”

　　眼看大家的讨论要往奇怪的地方发展，王志只得对身后招了招手。“详情还是让她来解释吧，毕竟她对这件装置很熟悉。”

　　走出黑暗的褐发女武神对众人行了个礼，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大家好，我是女武神小队的队长布洛妮娅·扎伊切克。”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启动自己便携包上的投影功能将画面放大并呈现在众人面前。“这个装置，是量产型女武神生产线。”

　　就像石头丢进水潭，布洛妮娅的结论瞬间引爆了整个酒吧。“喂，真的假的---”“如果有这东西，那我们这几天的努力不就是无用功了吗？”“难怪他们会毫不犹豫把那些半机械少女派来当炮灰，原来他们连生产线都搬来了。”一时间，屋内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对于众人的反应，王志丝毫不感到意外。他不久前得到这个消息时，表露出的惊讶并不比他们少。尽管早就从女武神们口中得知了生产线的存在，更是曾经亲眼目睹过量产型和琪亚娜等人的战斗。可王志之前始终相信，生产线是庞大复杂到几乎无法移动的，桐谷和人只是带了一批‘成品’来消耗他们的实力。虽然消灭她们要花费颇多功夫，可这毕竟只是时间问题。因为量产型虽然战斗力不低，但她们的战术过于死板，采取的配合也几乎是千篇一律。连没有激光炮和飞行装置的高雄都能和她们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战而胜之，就可见一斑。

　　带一批量产士兵，和带一条制造士兵的生产线是完全两个概念。后者意味着防守方不论消灭多少女武神，敌人都可以第一时间进行补充。如果对方的产能可以追上或超越战场上的损耗，那王志他们只会碰上越来越多的女武神。等到量变突破临界点而转化成质变时，桐谷和人甚至不必出手都能获取胜利。

　　眼看大家畅所欲言停不下来，几位负责人也低头沉思似乎不愿理会。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眼，王志深深吸了口气。“都给我--安静！！”使出了昔日学自奥杜因的‘龙吼’，他在说话时往口部注入力量让声音传遍整个房间。

　　巨龙那蕴含着强大魔力的发音方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大多数人瞬间都捂住了耳朵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到场面得到控制，王志这才把会议引回正轨。“首先，大家不必太过紧张。根据...可靠情报，”记起某人的提醒，他隐去了对方的名字。“这玩意的工作效率没有那么高。”

　　“好吧，这是我今晚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巴恩二话不说从吧台后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弯下腰在柜台后寻找着开瓶器。“有人要喝一杯庆祝下吗？”

　　“先别急着高兴，巴恩。”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面容清秀的女子以眼神示意着一脸严肃的王志。“守护者大人的表情说明，他还有些话没讲完。”

　　褐发红眼、戴着编织头带的女性有着陌生的脸孔，但王志还是从她那身皮质紧身衣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你说得没错，Queen。”颔首冲对方示意后，他给了布洛妮娅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大家看看吧，这样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沉默地点点头，身材矮小的少女再度启动了便携包。没过多久，众人面前画面的某个位置就被放大。当因为放大而失真的画面在布洛妮娅的操作下再度清晰时，屋里响起了一阵不约而同的吸气声。

　　巴恩放下了刚被拔掉软木塞的葡萄酒；梅利奥达斯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莉兹贝特用手捂住了嘴巴；‘Queen’皱着柳眉重新佩戴上面具；就连冷眼旁观的藤丸立香都站了起来。

　　让众人失态的，是原本位于画面一角的景象。因为画面是从塞壬记忆里截取的，当时她距离太远且注意力不在上面导致其模糊不清。要不是布洛妮娅把画面放大来解析女武神生产线的弱点，也会漏过这个细节。

　　放大的画面中央，有几位和琪亚娜有着相同相貌的女武神。但她们那略显呆滞的表情，已经表明了她们是量产女武神。她们围绕着一扇高度超过十米的巨大光门，正双手高举昂着头做出祭拜的动作。

　　环顾了众人的表情，王志清清嗓子正打算开口，酒吧门在铃铛的响声中被粗暴地推开。“亚丝娜，这回麻烦大了！”匆忙间反手关上门。等不及走到对方身边茅场晶彦就开口道：“我检测到结界外围有一个巨大...哎！”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布洛妮娅投影出的画面，满脸不可思议道：“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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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小说里的宇宙战争，往往围绕某个虫洞或是空间节点展开。双方都会尽可能保护己方的节点，并想方设法占据或破坏对方的节点。一旦某方节点被彻底占领，也就宣告了它的彻底失败。穿越者军团对幻想世界的侵攻，从方式上看则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他们会试图占据世界内那些用于往来其他世界的传送点，阻止救世军与本世界援兵的同时大量投入己方兵力。等到守军弹尽粮绝或是在他们的人海优势下败退，无处可退的他们就只有投降或是死亡两个选项了。

　　可其实除了这种常见的办法外，穿越者军团还有一种特殊的战术：无视世界意志与原住民们在传送节点所布置的重兵，直接用蛮力在世界障壁上开出个口子。当初对型月世界的袭击，他们就采取了这种方法。措不及防的盖亚和阿赖耶吃了大亏，被对方占据了冬木市。时至今日，那里依旧被穿越者们牢牢控制着。

　　尽管这种战术可以绕过世界意志，但迄今为止穿越者军团仅仅使用了数次。因为突破世界屏障，意味着需要几乎能湮灭整个世界的力量。即便是军团的最高统帅‘主神’，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点。对于那些被当成马仔和炮灰使唤的穿越者而言，提供如此惊人的力量更是天方夜谭。

　　但是现在，这个方法的阻碍被解决了。得到布洛妮娅提供的坐标后，世界意志很干脆地调用了一颗观测卫星。虽然仅仅观测了不到十秒钟就被对方察觉并击落，可它依然尽责地传回了足够的数据。

　　“知道了，我欠你个人情。”结束了和不知何方神圣的沟通，茅场晶彦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不消片刻，一段视频就出现在了显示屏上。画面中央那扇巨大的关门已经开启了一小半，正往外散发着不详的红光。

　　但是有此进展，并非毫无代价。就在这段不足十秒的视频里，王志就看到一个高举双手的琪亚娜左摇右晃最终倒在地上。她很快就像垃圾那样被扔到旁边的‘小山’上，让它的高度又增添了几许。

　　利用量产型女武神的骚扰吸引防守方的注意力，自己则消耗大量女武神来开启传送通道，这才是桐谷和人的算盘。知晓了这点后，众人的表情都很难看。既有对危局和强敌的担忧，更有对敌人手段的义愤。只要看看那座‘琪亚娜’堆成的小山，就知道她们在穿越者眼里连人都不是----虽说女武神本就是半机械化人类。

　　按照薙切绘里奈的说法，她已经把情况用紧急通讯传了回去。但考虑到蓬莱山辉夜不久前刚前往《天降之物》的世界而斯卡哈又无法离开幻想乡，她对于援军之事并不乐观。而在这方面，藤丸立香一样无能为力---型月世界长年处于激战中。向来都是他们接受援军，罕有派出援军的例子。这回能派出两位英灵一位御主已经是破例，更多战力短期内是别想了。

　　注意到大家都有些愁眉苦脸，王志和布洛妮娅对视一眼后咳嗽了两声。“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先是指着画面中那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女，然后摊开双手微笑道：“如果我们能在那扇门开启前破坏它，并彻底摧毁女武神生产线。诸位有多大把握击败桐谷和人与他的部下呢？”

　　“桐人那里不必你们操心，”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茅场晶彦站起身道：“他交给我和亚丝娜。”看到结城明日奈那有些惊讶的面庞，他冷笑着托了托镜架。“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他这回可是彻底惹怒我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我一个吧。”巴恩恢复了那轻浮的模样，狠狠灌了一口葡萄酒。“早就听说四天王的‘剑帝’是位用剑的达人，就让我这位剑圣来见识见识他有几分能耐！”放下了手里的瓶子，他有些好奇地望着王志。“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破坏那扇门？一个人潜入敌阵，然后偷偷安放炸药吗？”

　　王志闻言苦笑了两声，指着屏幕中央那座‘琪亚娜’堆成的小山。“有人告诉我，她能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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