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照不宣
肆虐幻想乡一个多月的降雪，总算落下了帷幕。当高悬头顶的太阳驱散了所有乌云把温暖洒向大地之时，已经被坏天气困扰许久的居民纷纷涌上街头。哪怕厚厚的积雪与无孔不入的冷空气仍未消散，也无法阻止人们的行动。距离幻想乡的新年，只剩下半个月。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商人们而言，即将到来的新年庆典和一系列相关活动，是他们赚钱的大好时机。所以太阳刚爬出云端，雪片般的物资与人员使用传送门申请就飞向了警备队。不论是权倾一世的大集团还是单打独斗的小行商，都摩拳擦掌准备多储备些货品。倘若因断货而只能看着别人收钱到手软，那可是会抱憾终生的。
按照规定，警备队本该在确认申请者与货物都没问题后发放许可证。但这一次，所有申请者都得到了条留言：传送门推迟向普通民众开放，暂不接受申请。商贾中亦不乏嗅觉敏锐或消息灵通者，马上从看似例行公事的答复里察觉到些许端倪。没过多久，一条小道消息就传遍了人间之里的大街小巷。
对〈刀剑神域〉世界的光复作战，开始了。
有些无聊地摊开手中报纸，王志第一眼就看到了版头加粗的大字标题。“震惊，博丽巫女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行为！这到底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沉沦？”一目十行扫完整篇报道，他的表情就像吞了只苍蝇。“我还以为是什么很糟糕的事，原来只是吃拉面的时候声音太大——”
正站在他身边的月之公主闻言，伸出手夺过报纸将其揉成一团。“那只鸦天狗最擅长的就是夸大其词与捏造事实，她手下也大多是些臭味相投的家伙。这种通篇都是胡说八道的东西少看点，否则智商会被拉低。”“哎等等，我还没看完呢。”没料到对方会直接动手，待王志反应过来时辉夜已经用打火机点燃了报纸。
星星点点的火苗伴随着灰烬落在二人脚下的积雪上，很快升起一缕淡淡轻烟。眼见阻止辉夜已无可能，双手环抱胸前的王志有些哭笑不得。作为加起来已经在幻想乡呆了快半年之人，他对射命丸文的行事风格已不再陌生。秉持着‘娱乐至死’的精神，吸纳诸多脾胃相投者的鸦天狗以‘幻想乡日报’为名开办报社并自任总编。除了逝者，这群狗仔队几乎是百无禁忌。据说前不久，她们还在报纸显著位置登广告，重金求购八云紫、风见幽香、爱丽丝三人的正面特写照片。不着衣最佳，面带微笑还有额外报酬。拉姆谈及此事时，甚至忍俊不禁地表示广告末尾有行小字——如果弄虚作假，不排除使用法律手段。
王志倒不在意她们到时要怎么跟铁面无私的四季映姬去解释自己的行为，他也不贪图那笔报酬。只是藉由这件事，他回忆起了一个当初就不解的疑问。“既然射命丸文都是在胡说八道，你们为何不取缔她的报社搞个正规的呢？”
“取缔了干嘛，让外人把持幻想乡的舆论？”捂住樱桃小口打了个呵欠，比王志矮了一头的蓬莱人揉着双眼用一句反问让他哑口无言。“就比方现在，如果真换了个整天高喊‘民众有权知道真相’的‘负责任’媒体，你觉得我们俩还能这么轻松在此闲聊？反正那家伙现在很耐揍，越界了打一顿就是。”
想了想影视剧里那些无处不在的媒体记者，王志不由得默默点头表示赞同。二人现在正身处传送门边上，目视着形形色色的人从不同方向汇聚于门前的空地。尽管他们服装神态各异，却都散发出强烈的气势。而在更外围，警备队已经建立起了严密的封锁线。任何无视劝阻企图窥视或强闯者，都会被当做间谍直接逮捕。发现聚集在门前的众人只是站在原地，王志若有所思低头查看着自己的装束。“是不是这身打扮太奇葩，导致他们以为我吃错药不敢过来啊~”
“首先，你和救世军的司令站在一起。蓬莱山辉夜女士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没人想冒着惹怒她的风险来和你打招呼。”长相苦逼的中年人就像大变活人那样突然出现在二人身边，把正在扯衣领的王志吓了一大跳。“其次，这套服装其实蛮帅气的。如果你把头发染成金色再加上一点装饰，出席社交晚宴都够格。”
“如果真的那样，反倒容易露馅。”跟在世界意志身侧的栗发守护者换上了那套英气十足的血盟骑士团制服，有些幸灾乐祸地拍着王志的肩膀。“现在这样打扮挺好，很像一个刚刚获得吸血鬼能力却又没多少涵养的平民穿越者。当然，如果想骗过那些资深的穿越者，最好表现得更狂妄自大一点。”
哭笑不得任由二人品评自己这身在王志眼里花哨到近乎无用的打扮，王志略带尴尬举起手冲他们打着招呼。“茅场晶彦，明日奈。你们好。”而在另一边，辉夜的态度就要差得多。“你们迟到了。”看了眼腕上的便携包，少女精致的脸蛋增添了几分不满。
身为救世军司令的少女此言一出，双方之间骤然刮过一股寒风。眼看气氛开始不对劲，对他们都有好感的王志不得不站出来和稀泥。“好啦好啦，他们也没迟到很久。大雪封路加上他们伤势刚愈，走得慢也情有可原嘛~”先是劝慰了不予理睬的辉夜两句，他这才对面前的二人赔着笑脸。“不好意思，按照计划下批人二十...四分钟后就要进行传送。辉夜担心弄砸了，所以有点情绪化。”
可能彼此都意识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闹僵很蠢，双方连忙借坡下驴取得了互相谅解。“既然你们也来了，那就出发吧。”眼角的余光发现队首的斯卡哈举手示意，蓬莱山辉夜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为了幻想与现实的平衡。”
“为了幻想与现实的平衡。”转过身体与之对视，明日奈正色重复了这句话。旁边同样换上血盟骑士团制服的世界意志也收起了脸上的无所谓，郑重地行了个抚胸礼。“感谢贵方提供的支援。此战无论胜负，我都会永远遵守与幻想乡的盟约。”
头也不回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大门前的蓬莱山辉夜就像换了个人那样满脸狂热举起拳头。“你们这群太阳晒屁股才起床的蛆虫给老娘听好了，我们这回可是要和他们动真格的！如果谁有各种理由想退出，现在马上给我站出来。我可不想上了战场后，再浪费宝贵的人手去照顾他！”
看着口若悬河满脸通红俨然一副战争狂人模样的蓬莱山辉夜，王志始终觉得有种不现实感。在他心目中，月之公主始终是那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大和抚子。除了私下喜欢捉弄人与不爱运动的死宅属性，她几乎可说是完美无缺。在过去的幻想乡，甚至流传着这么一种说法：如果单看外貌与气质，幻想乡有两位女性可谓把美演绎到极致。西方女性的代表，是爱丽丝·玛格特罗伊德；而东方美人的象征，就是蓬莱山辉夜。“这家伙的脾气...有点直接。”想了好一阵，他才找到个不那么贬义的说法。“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所以变成这样的？”
在和辉夜交接后，斯卡哈就来到王志身侧站定。听到他的自言自语，紫发御姐想了想丹唇轻启缓缓道：“其实，司令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准确地说，自从与八意永琳决裂后她就变成这样了。”知道的显然比英灵更多，明日奈注视着蓬莱人的视线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八意永琳的想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辉夜始终在为当时的事而自责。为了摆脱昔日的无能为力更为了向那些穿越者们复仇，她努力把自己转变成了这幅模样。”
“值得敬佩，但不值得效仿。”茅场晶彦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发现身边三人的表情都有些不悦只得讪讪然将其收起。“但愿她别在复仇的道路上迷失，更别在复仇后失去人生的方向。”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四周，它突然转过脑袋疑惑地望着王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并非与我们同时出发对吧。”发现对方没有反驳，苦逼脸中年人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如此，是来给人送行啊~~”
脸颊上淡淡的红晕，瞬间蔓延到了脖子根。明日奈闪电般地转过头，却只是让旁观者们愈发察觉到她的欲盖弥彰。就在几人因为世界意志意有所指的发言而陷入沉默时，王志开口打破了这份小范围的宁静。“我的出发时间，是二十分钟后。至于我为何现在来---”顿了顿嗓子，他这才继续道：“我确实是给明日奈送行的，但我并不仅仅给她送行。”一脸坦然与茅场晶彦对视，他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你，辉夜，其他要同时前往〈刀剑神域〉世界的人。我希望这场战斗能胜利，我也希望你们都能平安无事。”
尽管脸上红得仿佛滴血，但明日奈却再也没有试图掩饰。栗发的美丽女性橙色美眸中凝聚起一层薄薄的水汽，纤细雪白的小手抓住自己的领口，一时间为之语塞；而在她的身旁，茅场晶彦也收起了调侃的笑容严肃地鞠了一躬。“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感谢幻想乡守护者的祝福，也希望你能得胜归来。”
“哈哈，一定的。”咧开嘴巴笑了几声，发现辉夜那里貌似发言快要结束的王志本欲示意二人该出发。但他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举起左手把食指与中指并拢贴在太阳穴位置。正当两人感到不解时，旁边传来了脚踩在雪地上的轻微声响。
“不好意思打扰了，诸位。”先是礼貌地用拳头敲击胸口，全身上下用盔甲裹得一寸肌肤都不露的男子这才把头转向了位在众人之中的王志。“守护者大人，有件事想向您确认一下----”“我知道，哥布林杀手。”放下左手丢给对方一个眼神，王志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我家的姑娘们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执意要来送别。能麻烦你让她们进来吗？手续我以后会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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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志企图利用特权让警备队网开一面时，距离幻想乡遥远的月球内部。之前王志曾经作客的房间里，身体几乎呈半透明状态的红白巫女正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两块拳头大小的玉石正围绕着她的身体缓缓旋转。
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波动，随即一道裂隙张开。洋服外罩道袍的金发大妖怪手持阳伞从中走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恼怒。“你都告诉他什么了！”在质问的同时，她身上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妖怪贤者此刻像是爆发的火山，那前任博丽巫女就是平静的大海。
“不好意思打扰了，诸位。”先是礼貌地用拳头敲击胸口，全身上下用盔甲裹得一寸肌肤都不露的男子这才把头转向了位在众人之中的王志。“守护者大人，有件事想向您确认一下----”“我知道，哥布林杀手。”放下左手丢给对方一个眼神，王志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我家的姑娘们似乎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执意要来送别。能麻烦你让她们进来吗？手续我以后会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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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志企图利用特权让警备队网开一面时，距离幻想乡遥远的月球内部。之前王志曾经作客的房间里，身体几乎呈半透明状态的红白巫女正闭着双眼坐在椅子上。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两块拳头大小的玉石正围绕着她的身体缓缓旋转。
空气中突然传来阵阵波动，随即一道裂隙张开。洋服外罩道袍的金发大妖怪手持阳伞从中走出，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恼怒。“你都告诉他什么了！”在质问的同时，她身上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如果说妖怪贤者此刻像是爆发的火山，那前任博丽巫女就是平静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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