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自深渊（下）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听着身后传来的关门声，王志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注意到他的紧张，正双手环抱倚窗而立的结城明日奈嘴角微微上翘对他挥了挥手。待王志按要求走到她身边时，栗发的女人用手指了指窗外。“喏，他们已经开始了。”

　　因为两人如今处在二楼的书房，所以王志循声下望看到的是位于一楼的后院。这里原本被茅场晶彦当成了堆放杂物的露天仓库，但如今已经被整出了一片空地。空地的一端是双手紧握日本刀，神情严肃的东方美女；另一端则是换上了全套剑士服，剑尖向下双目紧闭满脸轻松之色的金发剑士。

　　“请赐教。”将剑尖对准目标，高雄做出了突刺的起手式。面对她的动作，巴恩脑袋微不可查地上下摆了摆。高雄见状银牙一咬，猫着腰如离弦之箭直接发起了冲刺。

　　舰娘的体质远胜于常人，所以高雄眨眼之间就抵近了巴恩。尽管对方看起来浑身都是破绽，但她并未放松警惕。按照王志君的说法，眼前之人可是他的剑术老师。能让轻易打败自己的王志君都满怀敬意，可见他必然有着过人之处。

　　就在剑尖距离对方不过一指之遥时，巴恩终于动了。阿拉德的剑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执剑一个上挑，剑刃准确击中了高雄急速接近的刀尖。“你的基础比那小子好很多，可惜招数太僵化了。再来！”“是！”以不逊于对方的嗓门大声回应着，从地上爬起的重樱舰娘抹去脸上的汗水，重新摆出了突刺的起手式。“请赐教。”

　　尽管知道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剑士在基本功上与高雄差得太远，王志整张脸依旧是歪的。“只是让他帮忙特训下，用不着这样损我吧。”“不，这是你误会了。”明日奈凝视着正发动又一轮突刺的高雄，默默地点点头。“巴恩或许在其他地方吊儿郎当，可在剑术领域他向来不儿戏。你没发现那女孩已经被激起斗志了吗？”

　　王志定睛一看，才发现结城明日奈所言不虚。想到自己能成为高雄变强的动力，他心下也就释然了。“谢谢你的帮忙。”“举手之劳，”姿态优雅地坐在办公椅上，结城明日奈示意王志坐下。“毕竟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机会和你单独谈谈不是吗？”

　　王志砸吧了两下嘴，取出已经被净化好的深海核心放在桌面上。“她们已经允许你向我透露真相了？”“差不多，”用拇指与食指捻起核心，明日奈的口气有些怀念。“你说的那些名为塞壬的半机械体，和我记忆中某样存在很相似。她们的名字，叫做仿生战斗军团。”看到王志一脸懵逼，她拿起桌上的茶壶开始往杯里注水。“耐心点，这故事很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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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很多故事要用很久很久以前做开篇一样，明日奈所诉说的故事同样始于一个已经无人确切知晓的古老年代。“当星界孕育出无数世界时，‘它’就已经存在了。一开始‘它’还很弱小，所以它蛰伏在阴影中，靠吞噬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世界来维持存在。”注意到王志打开便携包正启动到记事本模式，结城明日奈果断伸手阻止他。“我知道你有记笔记的习惯，但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少越好。所以请不要留下除记忆外的任何记录方式，行吗？”

　　看到对方眼中的恳求，王志没来由地心头一颤。“行，你说啥就啥吧。”关上了便携包，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能告诉我‘它’的名字吗？”

　　“‘它’有很多名字，不同的世界也有着不同的称呼。”感激地将一杯热茶放在桌面上示意王志自取，清了清嗓子的明日奈这才继续被中断的话题。“但是大多数世界意志，都管‘它’叫深渊。”

　　而随着明日奈的描述，一副历史的画卷逐渐在王志眼前展开。深渊不断成长，最终它被某个强大的世界意志给察觉到了。经过一场旷日持久而又异常惨烈的激战，世界意志最终获得了胜利。但它随即意识到，自己无法将对方消灭。因为深渊已经吞噬了太多的世界，变得过于强大。它的身死将造就空前绝后的能量风暴，无数的世界将风暴下湮灭。于是经过一番思索，世界意志做了个痛苦的抉择：以牺牲自己的世界为代价，彻底将深渊封印。

　　王志听到这里不由地皱了皱眉，因为看过很多文学作品的他深知封印是非常不靠谱的。而明日奈随后的讲述，证明了他的猜测。“没过多久，世界意志就发现封印有松脱的迹象。好在许多知晓它决定的世界意志加入了进来，这才将封印加固完毕。而因为并肩战斗所结下的情谊，它也得到大多数已知世界意志的认可。最后，深感个人能力有限的它干脆组建了守护者联盟，并被推举为领袖。”

　　王志听到这里手一抖，杯中的热茶直接洒在了衣服上。“等等，你过去说守护者联盟---”“那是公开的说法，你总不能告诉百姓有个能吞噬世界的大坏蛋被压在封印下依旧贼心不死觊觎着这个世界吧。”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明日奈起身帮王志擦拭着溅到身上的茶水。

　　因为信息量很大，王志整个脑袋都是懵逼的。因此当他回过神时，明日奈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没想到我的前任这么屌爆~~~”拿起深海核心把玩着，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看守封印的，该不会就是仿生战斗军团吧。”

　　拿起手边的热茶一饮而尽，明日奈清了清嗓子。“她们的诞生是许多世界共同努力的成果。她们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庞大的数量，以及不畏艰难险阻的坚韧意志。我们曾经以为，作为第一道防线的她们是无敌的。”

　　“可惜我们错了，我们低估了深渊对秩序造物潜移默化的影响。”以手示意深海核心中央的黑点，明日奈的表情有些苦涩。“那就是...深渊侵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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