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圣者的结局

　　这一次更奇怪了，剑太虚没有看到万千的小草，他至始至终只看到了一根。

　　看着眼中看到的一切，剑太虚又是苦笑，又是摇头。

　　因为剑太虚这一刻终于知道什么是鬼族了，鬼族不同于万千族群，他们很特殊，虽然看起来他们与别的族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只要鬼皇诞生一刻，一切的鬼族便是依鬼皇而存的，哪怕他这个昔日的鬼皇！

　　也是这一刻，剑太虚肯定了他曾经是玄幽这件事情！

　　鬼族就像蚂蚁，他们虽然与别的族群一样都是个体存在的，但一切一切的个体行为都是为了蚁后，为了鬼皇.....与其说鬼族是一个族群，更不如说鬼族是一个个体！

　　面对这样的答案，剑太虚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

　　这样的一个族群，只要他承认了他鬼皇的身份，那鬼族便会围他而行，他所想便是鬼族之想，他所做便是鬼族所做。怪不得先前的王殿中，他只看到了一个孤独王者的身影，原来鬼族只要有鬼皇，便一族只是一人。

　　而如今鬼族的乱象仅是出现了两个鬼皇，就像蚂蚁出现两个蚁后一样，只要死一个便一切安定了。

　　他该喜吗？今后有那么多同伴陪着他了，陪着他努力他所努力，想他所想，思他所思。

　　他该悲吗？不管多少同伴想陪，他们虽是个体，但更像自己的一部分。

　　疑惑的剑太虚突然转头看着罂粟，看着小琉璃，看着阿嗂。

　　看了一遍后，剑太虚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语道：“真是笨蛋呢，你要改变的是整个死域呢.....既然鬼族便是我，那我便用鬼族去行吾道吧。”

　　剑太虚内心思索时，他的这些想法都传入了灵乌一族的内心中。

　　这便是鬼族，鬼皇诞生一刻，只要鬼族承认他的身份，那所有的鬼族都会融入这个个体中，从此整个鬼族便只有一个生灵，直到鬼皇死去有四散开来。

　　皇为心，王作骨，侯成四肢，君为器，士作良驹，以战为号，诸天皆俯首！

　　原来战歌中说的是一个生灵，一个叫做‘鬼’的生灵，而并非一个族群.......但鬼族又为何会发展成如今的这样？在没有鬼皇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只有灵乌一族记得鬼族是一个生灵，为何别的族群都记不得了？

　　在剑太虚思索中，在场的人灵乌一族，除了暮云筝与暮韵之外，所有的都离开了！

　　他们去做一件事情，将剑太虚的道广布整个死域，还有将鬼族之皇归来的信息传递给别的鬼族......他们此刻心中没了战与杀，对于鬼族本身，他们要去唤醒；对于外族，他们要去宣传剑太虚的道，然后用这个理念让他们加入死尸之都。

　　过了许久，暮云筝行了一礼说道：“王，我亦要离开两日。”

　　“此去王殿，万分小心。”剑太虚睁眼轻语。

　　一族成一人，不用暮云筝说话，剑太虚便知他所想。

　　随着暮云筝离去，剑太虚他们又出现在了问道台阶上，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人，便是暮韵，她是暮云筝留下来照顾剑太虚起居的。

　　“太虚哥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又登了几层台阶，小琉璃小声问道。

　　“他是王！你是鬼族！怎可忘记！”没等剑太虚回答，暮韵怒声迎了过来。

　　小琉璃听了后，不由紧紧抱住剑太虚的手，然后嘟着嘴巴大声回道：“他就是我太虚哥哥！哼！就是！”

　　暮韵并没有回她，因为剑太虚已经将要说的话传入了暮韵心中。

　　“我们不用做什么，你带着阿嗂到处逛一逛就行了。”而后，剑太虚轻轻摸了摸小琉璃的脑袋说道。

　　听到剑太虚的回答，小琉璃赶紧拉起阿嗂就一蹦一跳跑出去了。

　　看着小琉璃蹦跶的声音，剑太虚不由感慨一声：“她还真是没长大呢，也是难为她了，为了我到处奔波流浪.....如今也算能安稳下来了。”

　　说罢，剑太虚转头看着罂粟说道：“先前本以为会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本以为会让你们陪太虚死去......如今明了一些事，内心终是得以安定。”

　　而后，剑太虚自嘲一句：“世间万般事情，只有道理是讲不通的，对吗？终是要有实力，那道理讲起来才有人听，对吗？”

　　似自嘲，似疑问，声音中充满着对这个所谓‘虚妄’的真理嗤之以鼻，又充满着一种苦涩感，一种无力的苦涩感。

　　罂粟并没回答剑太虚，她轻轻笑了笑说道：“生灵既无法脱离虚妄，为何不将那虚妄建立成你自己的虚妄？”

　　“那，吾与阴谋者有何区别？皆是想统治万物，仅是因为我多了一个听起来好听的口号？吾与朝拜虚妄的众生有何区别？仅是因为我比他们看到的更多，所以他们便应朝拜我？吾打碎那权杖又为了什么？仅是为了建造另外一个权杖，建造另外一个规则？众生为何不肯自己为圣？那一瞬的贪欲，食，色，性，它们带来的欢愉就这般美好？为了那永恒的真理，忍受生命所有的枯寂与痛苦，难道不值得？明明所有人一起忍受几十年，便可有几百年，几千年来享受欣喜，为何偏要为了几十年的虚妄抛弃了几百年，几千年的真理？为何？为何？一切到底为何？”

　　问，然后答，答又是问，仿佛一切没有答案，一切只有问题。

　　在无尽的问题中，剑太虚独自踏上了问道台阶，他走的很快，一下子就将罂粟与暮韵抛在了身后。

　　罂粟并没有追上去，她看着那个孤独的身影然后缓缓自语道：“所有便把动物送给他们，将一切安稳和平送给他们，将一切岁月静好送给他们.........”说到这里，罂粟神秘一笑，然后继续自语：“然后我们将圣人送给你。”

　　说罢，罂粟对着快要消失的身影大喊道：“太虚，你的教叫什么名字？”

　　剑太虚没有回答，他完全消失在了看不到尽头的问道台阶中。

　　看不到人，罂粟依旧继续喊道：“那便以你的名字命名吧，就叫太虚教吧！然后圣女我已经想好了，便叫小阿嗂去，你劝人做善，而小阿嗂可是天下最善良的人。”

　　剑太虚已经没有回答，或许他回答了，但由于走的太远，说了也没人听到了。

　　或许这便是圣者的结局，他渡不了同类成为同伴，所以他只能自己上路追求真理！在那看不到尽头的天梯上，他会将他看到，悟道的记录下来，然后留在路上！

　　然后将那些东西留给下一个圣者，那个圣者会打碎他的权杖，然后创立一个新的权杖，然后再次走向问道天梯！但哪一个圣者的起点是他的终点！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圣者登上天梯，终有一天会看到那永恒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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