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散逐风(一)
赫连昭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悠悠转醒时,见自己躺在一间草屋的炕上,身侧安放着如玦剑,而嵇源正伏在床头酣眠。他已洗去药粉恢复真容,呼吸平稳而深沉,像是累极了。她见他眉间微蹙,隐忧深重,觉得似曾相识,不禁伸手轻抚了一下。
嵇源一个激灵,一把抓住她的手,抬头见是她醒来,松口气道:“你醒啦。”
赫连昭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剑身道:“你带出来了?”
嵇源道:“我从那擂台上下来时便从桌下取走了。你走的太快,都来不及塞给你。”
赫连昭笑道:“我厉害吗?没剑也活了下来,受了伤还能如约而至。”
嵇源道:“你迟了两日。我天天去渡口寻你。”
赫连昭暗叹自己命不该绝,又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嵇源道:“已有三日了。你不知我有多怕你一睡不起……”
赫连昭见他仍握着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回道:“你之前中毒昏睡时我也没这么咒你呀。”
嵇源见她有心玩笑,知她已无大碍,问道:“伤口还痛吗?”
赫连昭轻轻动了动,顿觉似有一把钢锥在身上来回地扎,忙点点头。嵇源轻咳一声道:“还是得换药。你……快闭上眼睛。”
赫连昭一怔,低头一看,见自己只着贴身小衣,胸口裹着布条,隐隐透着琥珀色的药渍。一想到这几日都是嵇源照拂自己换药,她不禁羞得面红耳赤,薄嗔微怒道:“你……你怎的趁人之危!”
嵇源见她羞窘,半是歉然半是故意道:“是我欺负你了。”他见赫连昭不知如何回应,便轻声道,
“我既已得手,岂有中途罢手之理,自是要趁你痊愈前,屡次三番方可罢休。便是你伤愈后要杀要剐,我也是尝过甜头了。”
他见赫连昭既无奈又羞怒地瞪着他,险些要笑出声来,便伸手替她合上眼道:“别睁眼。你看着我,我动不了手。”赫连昭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乖乖地紧闭双眼。
岂知闭目致使其他感官尤为灵敏,她尚未反应过来,已觉嵇源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地撩开她散在前襟上的发丝,又轻轻地解开她的衣衫。她想到bosom 袒·露在他眼底,紧张得猛吸了口气。
只听嵇源轻咳了声道:“别吸气。”
她反应过来,脸烫得犹如火烧,更是紧紧地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一只手缓缓地解开她伤口处的布带,泛着苦香的药膏沿着那光润的指腹,自上而下,走过群山万里。山峦之巅,那只手带着风拂过,药香弥漫,她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但听嵇源涩声道:“别抖。”
她连忙屏住呼吸,紧紧攥着衣衽,浑身绷得紧直,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前胸似伤得较重,只是那有力又克制的手指教她辨不出那份痛痒与难耐,究竟是因为这剑伤,还是因为他的目光。
正难捱间,她又听嵇源道:“要翻身了。”说着那双温暖的手便轻轻握住她的双臂,帮她慢慢地翻了个身。未等她喘息,那双手便顺着背上的伤口轻柔细致地抹起药来。
她双目紧闭,只觉那双手带着些故意似的,似caress又增了些慎重,较flirt又添了分含羞,直tease得她面红耳赤。她想到这几日嵇源多次这般替她换药,禁不住睁开眼睛,悄悄扭头一瞥,却见嵇源正专注地替她处理伤口,目光澄清而平静。
她怔了一下,身子微动,嵇源下意识地撤回手,见她正望着自己,脸竟红了。
她连忙扭回头,暗暗发笑,过了一小会儿,只听嵇源轻声道:“好了,你可以穿衣了。”
赫连昭如释重负,忙将衣裳穿好,见嵇源已转身过去,一边拧着一个黑瓷瓶,一边叮嘱道:“这是南诏宫廷的奇药逝川膏,外医皮肉外伤,内治筋骨断损。只是你的伤口太深,怕得还需四五日才可愈合不渗血。
这几日仍需避着牵扯撕裂,动作若大了些,极可能致伤口迸裂、血流难止。所以这几日……还需我替你上药。”
赫连昭低低地“嗯”了一声,为疏解一身的不自在,便问道:“我表哥呢?”
嵇源道:“他原随我来这户农家借住,还给了我一块祁国公府的玉牌,以防不时之需。你走后第二日,他放心不下,便去寻你和你表姐了。你若是还不回来,我就要去祁国公府找人寻你了。”
他觉出自己语带凄绝,怕赫连昭尴尬,忙一转话题道,“我忘了问你了,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你表姐呢?”
赫连昭冷若冰霜道:“她庇护那陆贼不让我杀他,又刺我一剑,我与她已姐妹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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