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迟来的开荒牛
小的带着大伙浏览一番SZ的金融服务社像雨后春笋般开业后的热闹场景与逐步产生出来的潜在问题后,为了叙说的方便,还是往回头向您再道及夏天是如何与金融服务社结下不解之缘的。
上面说到,当年并不太想来SZ发展的夏天,后来被人——就是被他爱人樊婷,买好车票连推带拉送上了从老家开往SZ的客车,到特区总公司找李齐国总经理面试。
夏天与李齐国的邂逅,得益于与李齐国一起参加“SZ厂长经理进修班”的高文光。当年,高文光任中汽SZ分公司办公室主任,该公司贸易部经理解丰——也就是樊婷的姐夫——曾经将夏天的资料交到高文光的手上,请其在有机会时予以关照。而李齐国与高文光在进修班颇为投缘,在进修行将结束时,李齐国诚邀高文光到SZ特区总公司任副手,以共同打开一片创业天地。高文光听其讲完后,意味深长地说:“要我挪窝,现在还没有想好。但是,你若要管理人才辅佐你,我倒可以介绍一个成名人物给你,就怕你消受不起。”李齐国一听,两眼立即发出灵光,盯住高文光说:“有这人的资料吗?赶快拿给我看看!”第二天,高文光便将夏天评审经济师的资料送给李国齐。这老李不急不慢,用了整整半个月时间评鉴,终于给高文光打了一个电话,对他说:“你介绍的那个人,叫他来一趟SZ吧!”
于是,就有了夏天被他爱人樊婷,买好车票连推带拉送上了从老家开往SZ的客车,到SZ特区总公司面试的情节。
却说夏天在解丰陪同下来到公司总经理李国齐跟前,打过招呼后,看过夏天相关业务资料介绍的李齐国也许出于用人心切,见面不到五分钟,他那紧紧盯在夏天脸上的两个大眼睛发着蓝光,以坚定的语气对夏天说:“你这个人,我用定了!”
李齐国说这话的时间是1991年12月23日。几天后,夏天回到支行,移交了自己所主持的单位整党工作与人秘工作,经省、地分行人事部门同意,从银行办妥借调手续,于1992年1月6日来到SZ工作。而高文光也于夏天到任一年后调到SZ特区总公司,任总经理助理兼办公室主任,终于了却了李齐国当年心愿。
现在已是1993年12月1日,掐指算来,很快就满两周年了。
夏天虽然在工作上得心应手,身兼三职,管控着三十多个科级干部,是总公司的核心人物,但还是觉得夫妻双双同在SZ特区总公司工作弊多利少,于是和爱人樊婷商量决定:碰到有合适的机会就先调出一个去。
第二天晚上,夫妻两人散步到了同是老乡的住在荔花村下的SZ建筑公司池经理家里,聊起了调动的事。听这池经理的讲话,好像若是樊婷到他公司上班都可以接纳的意思。樊婷十分高兴,但夏天却觉得把握不大,要求再到人才中心看看。
12月4日,夏天和樊婷都到公司上班与同事打过招呼后,就下了楼,在BJ大厦门口约齐,往宝安北路的人才中心走去。
夫妻俩上到四楼,先看了看周围环境,觉得比原来设在华强北的人才市场宽敞多了,说明市里还是很重视人才的引进和管理工作的。浏览了一遍后,他们找到招聘金融人员的梅林金融服务社的招聘档口。两人坐了下来,与一个长得比较灵气、名叫洪鸣的女员工聊了起来。言谈中,樊婷介绍自己曾在内地的中国银行工作,才调进SZ,到了SZ以后,没有在银行工作了,十分不惯。
听了这话,这洪小姐的眼中立即发着亮光,嘴上说道:“你原来是中国银行的?”
樊婷答道:“是啊!我两公婆都是银行过来的,我原来在中国银行,我老公是在内地的人民银行工作。”
洪小姐看了夏天一眼,继续说道:“我原来也是中国银行的,市里要我的老行长牵头搞这个金融服务社,把我调过来的。”
樊婷见大家说话都比较投机,就把资料递给洪小姐,说:“那就请你多多关照。”
洪小姐笑着收了樊婷的资料。随后,又说了一句:“你先生原来在人民银行,现在不打算调动到我们这里来发挥一下吗?”
夏天听了洪小姐点将,笑着说:“我是早年毕业于GD的‘金融黄埔军校’,我的老师现在有的在SZ人民银行。”
洪小姐更感兴趣地问道:“在人民银行,谁是你老师?”
“罗文虎。”夏天平静地说道。
洪小姐高兴地说:“哎呀,这么说你还是我的学长呢!我是87届毕业的。”
夏天一听,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当时的老师就是你的校长,我的同学,就是你读书时的处长。”
这洪小姐是性情中人,她完全不介意夏天的讲话,反而十分高兴地说:“夏先生,你带资料来了吗?”
夏天不紧不慢地从公文包里拿出自己在考核经济师时的申报材料的复印件,说:“我今天来的目的原是陪同我老婆应聘,你看我这个行吗?”
洪鸣看了资料,说:“行!”
她随即将一张空白的招聘表订在该资料的上面,又说:“今天是星期六,后天,也就是星期一,会有结果。”
夏天听了洪鸣的讲话,心里想:“会不会是骗人的呢?”
1993年12月6日,夏天早早来到设在BJ大厦六楼的办公室,拿上市审计局的文件,来到八楼的李齐国总经理办公室。李总一向十分准时上班,夏天来到时,他已经在写他的文件了。
夏天说:“早上好!李总,市审计局要在银湖召开市属一级公司会议,我们公司派不派人参加?”
李齐国好像不相信夏天似的,马上直接打电话问审计局办公室,了解到这次会议比较重要,便说:“去吧!”
夏天说:“那么,我就按照文件上的要求,写个参加会议的汇报材料?”
李齐国说:“行吧!你去办。”
于是,夏天回到六楼办公室,认认真真地写起材料来。
大约十一点钟,电话响了,夏天拿起电话:“喂!找哪位?”
对方在电话那头说:“我找夏天。”
夏天说:“我就是。”
电话里说:“你就是夏天啊?我是梅林。我通知你啊:明天上午八点,到市老干中心参加考试。”
夏天说:“那我老婆的通知呢?”
“对不起,我是奉命通知。”对方已经放下电话。
夏天接完电话,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彷徨的感觉,毕竟在特区总公司干了将近两年,与部下和同事相处也越来越默契,公司对自己的依赖度也越来越高,自己也不太忍心离开。
夏天就是在这种复杂思绪中写着他参加市审计会议的汇报材料。
下午三点,材料写完了,夏天拿着材料来到总公司办公室,给打字员小费打印。夏天对小费说:“你打出清样后交给李总经理审查一下,李总签字同意后,以公司正式文件编文号,准备报市审计局的。然后,再印出来。”
小费是夏天的部下,因为打字员外出,被总办临时调到办公室。听了夏天的交办,马上承诺说:“好的。”
下午下班前,夏天来到李总经理的办公室,看到李齐国脸色铁青,夏天凭经验估计他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但没有点透。与李齐国打了招呼,李齐国对夏天说:“材料我已经看过了,定稿了。”
夏天说:“谢谢了。”
夏天刚想离开,李齐国叫住他:“等等。”
夏天转过身来坐下,李齐国放下笔,对夏天说:“过几天市里要来公司看看,涉及到公司的发展和前途问题,你要出把力。”
夏天真诚地说:“行。”便离开了李总经理的办公室。
李齐国长得魁伟英俊,经常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人们透过镜片,仍然能够看清他那一对熠熠生辉的凤眼长得清秀明澈,伴随着他在嘴上吐出的与人交谈时的话语,时不时发出慑人的光芒。然而,他的长相也不是无懈可击的,首先,他的天庭尖削,说明祖上阴德对他没有多少护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出生在FS南海,但是,在哪个区镇就不知道了——从小就离开家人,稍大一点参了军。是人民解放军这所“大学”养育了他,教他识字、做人,转业后当了国家干部。其次,在他英俊清秀的脸庞上,两条法令纹的末端与口角相交。俗话说,纹理入口,饿死不久。这注定他在人生长河与事业拚搏中,运舛业劣,受尽挫折。现实情况也真的如此:可以说,李齐国是SZ经济特区的开荒牛,当年曾经是没有升格的特区工商局的筹办人之一。机构升格后,他在竞争中败下阵来,没有当上局长。他便铁下心来离开了工商局,调到一家市属一级公司当了一把手,奈何他对于经商是半路出家,辨不清商海的尔虞我诈和人际间的花言巧语,被公司里的部下采用内外勾结的手段,把公司掏了个空。因为这事,他在市里召开的一次市副处以上干部大会上,曾被********点名批评过。后来,不得不调到SZ特区总公司续写他的商海篇章。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从此,他对部下便多疑起来。更加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作为特区开荒牛之一的李齐国到现在也没有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
其实,现在的夏天与李齐国总经理的关系正处于比较微妙的时期。一方面,公司对夏天的依赖度很高:从向银行要贷款、企业内控审计,到项目可行性研究与上马,等等方面,夏天发挥着无人替代的作用。但是,另一方面,自从李总经理交办夏天内审了原总经理助理的帐目后,李总经理听了那位助理的一句话:“你别以为靠着夏天,你就能把公司搞好。日后,在公司里你扳不过他的。”他就在心理上对夏天产生微妙的防火墙效应,在防着夏天坐大。
说来也难怪。
李齐国正是因为在另一个公司当老总时被部下糊弄吃了大亏,被市领导在副处以上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过,前车之鉴仍然历历在目,加上他耳根软,听了原助理的话,几个晚上睡不好觉。自此,提防夏天抢饭碗的心计便在大脑中萦绕。
既然明眼人都能看出夏天有抢李总经理饭碗的能力,夏天自然也能看出李总经理心里的小算盘,只是不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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