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们回去
顾倾城突然抬头，一脸认真问他，“你不喜欢这里吗？”
林暮晨被她问住，抿着薄唇一时没回答。
很难得，一向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他，竟是好半天没有说话，语言能力似乎全都消失了。
然后就是几秒钟的沉寂。
只是那几秒，却仿佛经过了漫长的几百年一样。
他定定地望住她，良久，他才说，“不喜欢。”
其实怎么会不喜欢呢，这里本就是他们的故土。
她不懂。
他的不安来自她脑中逐渐消散的血块，以及渐渐苏醒的记忆……
只因她做了一个梦……
只要一想到她在梦中呓语那个人的名字，林暮晨的眸底就划过了一丝隐忍的苦痛。
其实，这何尝不是他的自欺欺人，但他仍是垂死挣扎……
或许，只要看不到那个人，她就真的不会想起来了呢……
林暮晨低低叹气，修长的手轻抚着她肤如凝脂的脸，低声诱哄，“你从小就生活在那座城堡里，有我们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以后我们也在那里生活好不好？如果你想回来看看，我们随时可以回来嗯？”
暮晨，如果这是你要的……
顾倾城微微仰起头，看过来的眼眸带着一抹决绝，“好。我们回去。”
“倾倾。”
林暮晨定定地望住她，不放过她任何表情，最终还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该问的。可是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太久太久了，只是他不问，她也不说，但今天，那一声梦中呓语打破了这种平衡。
他突然想问了。
他想要知道。
就像是判刑，最后也需要法官一锤定音才能盖棺定论一样。
现在，便是如此。
林暮晨的涵养好的出奇。有些事，她不说，他便不问。
他对她包容高于一切。
还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次好友相聚，一番推杯换盏过后，盛夏问她：“林大总裁做过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懂我。”世间最好的默契，并非有人懂你的言外之意，而是有人懂你的如鲠在喉。
这两个字再简单不过了，可是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似乎所有的经历全都融进其中。
“嗯。想起了梦中人的脸。”
因为他问了，所以她答了。
不欺骗，也不敷衍。
怀疑得到了证实，林暮晨脸色一变，他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被抽走了氧分一样，因为缺氧，所以他才会觉得胸口难受。
有些事，不问的时候还可以自欺欺人，一旦问出口，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不管不问，看似是逃避，怎能说不是一种自我保护呢？
可是他的心却空荡荡的，他看着窗外的阳光，没表情的笑了笑。
外面阳光明媚，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他的心仿佛变成了一个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最后他闭上眼睛，轻声问，“你要回到他身边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有刀片在凌迟着他的血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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