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情已动,人未识
银笙胡思乱想着,把刚咳到喉咙的那口血吐掉,随手捡了一节竹子拄着,缓慢移动着身子向竹舍其余几间房一一找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玄清尊的身影。
环视周围,只有几只鸟雀扑棱着翅膀向树林深处飞去,银笙心里不免泛起一阵担忧,若帝尊……银笙没在想下去,她拄着竹子,顺着鸟儿飞去的方向找去。
这个山谷许是从未有人踏足,银笙不过才走到林子边沿就已看到路两旁总是时不时窜出只小动物,却又惊慌失措的逃开。
越往林子深处走,灌木丛越密集,动物也少了许多,方才还是束束金光照林,现在只有零星几点光亮照进暗沉幽深的林中。
银笙奋力扒开面前已经及胸的一从灌木,强行穿过,她任由这些灌木的利刺划拉在身上,刚走出去,却又陷入了被丛丛灌木包围的境地,她微张着嘴喘气,手指发白的抓紧手中唯一的竹节,双腿开始忍不住发软打颤。
“帝尊,帝尊你在哪儿?”
“咳,咳咳,帝,咳咳,帝尊,噗……”银笙突然跪坐在地上,反噬还在继续,她用手背随意擦去嘴角的血迹,手撑在地,待缓了口气,又继续爬起来。
“帝尊,帝尊……”没走几步,又是一个趔趄,银笙抓紧手中的竹子,堪堪稳住身体,刚要继续叫唤,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本尊在这儿。”
银笙忙转过身去,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帝尊,你回来了?”
“为何不好好呆在房内养伤,你此番内腑受伤颇重,又要承受一个月的反噬,现在好不容易醒了,就这般乱跑。”
“我睡了很久吗,帝尊。”
玄清尊似无奈的暗叹了口气:“无关你睡多久,是你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独自往外跑。”
银笙拄着竹子,慢吞吞走到玄清尊身旁,仰头笑嘻嘻道:“银笙知错,银笙不该醒来时没见着帝尊,就慌了神,更不该因为担心而独自跑出来寻帝尊。”
玄清尊的眸子深处闪过一道流光,凉风带着丝湿气打在两人身上,有些冷,抚平了玄清尊胸口那抹来得突然的炙热。
玄清尊神情微动,把目光从银笙脸上移开,在银笙万分错愕的表情下,抱起银笙就往回走:“本尊不过是回了趟虚庭峰,还能丢了不成。”
见银笙一副傻呆呆没听自己说话的样子,玄清尊眉眼微展,面容柔和道:“你身上这道反噬来势迅猛,碰不得任何沾有仙气的东西,这一个月你便在此修养,待反噬一过又回虚庭峰。再者,你身上那道封印,本尊暂时不替你解开,否则这道反噬一但触及到你体内的玄力怕是还会加重。”
每道禁忌的术法,实施时须慎之又慎,银笙既然懂得施展血月咳,自然知道被反噬的后果,只是因着第一次用禁术,等真正体会到所谓的十倍反噬,才知这不是开个玩笑就算了的,果然,任何事物有利便有弊。
银笙乖乖点头:“那帝尊是又要离开吗?”
玄清尊看着怀里某个突然脆弱起来的小女人,淡淡开口:“神界一日凡界一年,这一月于神界而言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一个时辰并不会妨碍本尊什么事,到了时辰,鸰要自会来接我们。”
银笙听罢,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兀自暗喜,她悄悄的伸手抓紧玄清尊胸前的衣襟,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一股清冽的气息飘入鼻端,银笙红了脸,神思飘忽忽间,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已被玄清尊放于竹榻上。
玄清尊看着眼前神游太虚却兀自傻乐个不停的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伸手碰了一下银笙的脸,刚一接触到银笙的肌肤,又仿若被针刺般倏的抽回手,长袖一甩,脚下生风,背影看似有些慌乱的离去。
银笙回神时,看到的只有玄清尊的一片衣角。
这一月过得实在有些快,银笙一阵阵叹息,颇有伤春悲秋之感。难得两人有独处的机会,本以为自己与帝尊能有那么一丟丟的进展,可是看着某神始终如一,不为俗世所扰的绝尘仙姿,银笙又是一声长叹。
追夫之路,道阻且长。追夫之难,难于扑倒玄清尊。
几案前,玄清尊执笔抄着卷书录,银笙搬了个小矮凳坐在玄清尊对面,有些无聊的拨弄着竹笺,好几次想咳嗽,为不扰到玄清尊,都被她暗自压下去。
再过几日便足有一月,银笙现在虽然间或的咳那么一两下,再吐个血什么的,但是较之前动不动就晕倒,不要命的吐血外,她的身体其实已经好了很多。
这身子一好,她就觉得闲得无聊,每日都只能在竹舍周围转转,闷了二十几日,终是受不了了。
玄清尊本身话就不多,多数时间都是银笙说个没完,玄清尊偶尔回应一两次,如此一呆就是这么多天。尽管有玄清尊陪在身边,尽管这个地方树幽人静,钟灵毓秀,银笙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枯燥无味。
玄清尊淡眸一瞥,见某只懒货快把手里的竹笺给扣出个洞,手里抄着书录的动作不变,缓缓开口道:“若是无聊,便把本尊教你的那几套剑法练上十遍,再把你手里的《清心咒》抄写二十遍,记着明日交于本尊批阅。”
银笙一听完,原本歪趴在桌面的身子倏的一下坐正,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咳嗽,费力呕出几滴血,脸色苍白乍现,神情一顿恍惚,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开口满是虚弱道:“帝尊,银笙身子还未好全,做起事来也是有心无力。”
“无妨,虽说本尊瞧着你身子不佳,却是死不了的。练套剑法出点汗,抄卷《清心咒》静神,于你大有益处。”
见此法行不通,银笙嘴唇翕动,小声嘀咕着:“帝尊是个闷葫芦。”
玄清尊放下笔,抬首看着银笙道:“大声点说。”
银笙一惊:“没什么,我是说,帝尊说得极是,银笙现在就练剑法去,现在就去,嘿嘿!”
玄清尊看着银笙跑开的背影,耳边回想着银笙那句没头没尾的“帝尊是个闷葫芦”,竟已没了抄写书录的心思,几片树叶飘飘摇摇落在房前,无声遮住被银笙踩过的地方,没有丝毫痕迹可循。
玄清尊抬手按着左边心脏跳动的位置,眉头微皱,他不知道近日自己是怎么了,右手按着的这个地方,最近愈发难受得厉害,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银笙在自己面前晃悠时,有种抑制不住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越来越盛。
到底是什么,扰得这颗心慌乱不已。早在自己的身体出现这种异样的感觉时,他便查过,银笙并不是自己命里的劫难,可为何她一靠近自己,这里就像不受自己控制般想要将银笙揉进自己的骨血。
玄清尊按着左侧胸口的手不断收紧,忽然“咔嚓”断裂的声音将玄清尊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手里已断成两截的毛笔以及扎进手心的碎木屑,淡青色的玄力微一动,一切又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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