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2 两个弟弟
逆天回头看了眼被晾在一边，希望自己没有存在感的男人。
逆天解释道：“他叫玦，现在只是个凡人。”确切说是个有当主君体质的凡人，但是顾忌某些事情，就被逆天模糊化。可听众也都不是傻子。
白耀狐疑，白墨溪更是面色难看。结合问话和答案，他的唇越发没有血色。主君这个词就是他梦魇的代名词，挥之不去的阴霾。
听逆天说他有了主君之力，他都觉得心颤，而那个男人。难道，那就是准备继任，但被逆天破坏计划，囵吞族的最后一人？！
就算北极狐族的不幸不是他造成的，白墨溪还是忍不住寒颤一下，想往后退。可他本就靠在阳台围栏上，哪里还有后退的余地，只剩轻颤。
“没事的。”逆天旁移半步，用自己挡住白墨溪的视线。俗话说眼不见为净。
“嗯……”白墨溪低声应道，但手臂忍不住抱紧打颤的身体。
“喂！你不是去跟天谈判吗？！为什么会成为主君？失败了？”白耀插话，转移了让白墨溪恐惧的话题。说也奇怪，白墨溪怕主君胜于天地。
逆天叹道：“一言难尽。关于这点咱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白耀怪笑:“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逆天:“什么事？”
“在那之前，你先回答我，你现在还有前世记忆吗？”白耀只知道付清之会恢复前世记忆，但不确定这个恢复能保持多久。
白墨溪对此也很感兴趣，暂时忽略掉刚才的不愉快，屏息等待。
“我是付清之，也是逆天。”逆天回答的简明扼要，但他说话时是看着白墨溪。
白墨溪眸子瞬间明亮几分，喜悦溢于言表，激动的双唇轻颤。
白耀气的腮帮鼓鼓滴，活像只塞满食物的仓鼠。
“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啊！”白耀跳着脚嚷嚷。
说起来，真当他不在，他俩早就抱成一团叙旧。就是因为顾忌他的存在白墨溪才忍着，没动地方。
付清之终究不是逆天，很多事情不是靠言传就能感同身受。尤其白墨溪无法用他的视角，讲述他的人生经历。记忆融合后，逆天才真正想起他对白墨溪的感情，对白耀的感情。付清之或许会同情白耀的遭遇，但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做法。而逆天，是他造就了现在的白耀。就算是主君从中作梗，但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他对白耀更多的是责任和亏欠。
“逆天！”白耀还在厉声质问：“你说，当年在我身边威胁我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
“告诉你，别想骗我。我在杀死那些绑架我，折磨我的家伙时，也读取了它们的记忆，那个融合师虽然也察觉我不是哥哥，也用哥哥还活着的事威胁我，但次数绝对没有我知道的多！很多话他根本没说过！还有黑狮，他也说过，你有压制万妖暴动的方法！可是时至今日，你并没有拿出什么方法，是我在阻止一切，所以……”
“所以，我说了是我。”
“哥，他承认了！你承认了？”
白耀惊诧的愣住，他太激动，以至于都没听清逆天第一句说的就是“是我。”而不是“不是我。”
逆天如此爽快的承认罪行，反倒让白耀不知如何接话。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证据。
“此事说来话长，你俩先进来。”
终于，逆天把白墨溪和白耀弄回屋里，安坐在沙发上。白耀太小，依旧坐在白墨溪肩头。
玦被逆天请到自己睡房避嫌。免得刺激白墨溪，然后才一五一十告知一切。
白墨溪听得瞠目结舌，最后又湿润了双眼，不断抹着泪花道：“这么说，你一直陪着白耀，他不是孤零零的面对那一切。”
白墨溪感激的眼泪汪汪，白耀气的差点厥过去，从他肩头跳到桌子上抱怨：“哥！你在瞎感激什么!听不出他曾经骗过你我吗！”
“呃……这个……”白墨溪左右为难，逆天隐瞒白耀未死确实有问题，可事出有因，他又如何能怨他。
“现在的问题是，妖月计划因为你只成功一半，虽然你最大化保存了妖界的生物和资源，但要怎么弄出来，还有安置在哪里？”逆天及时插话，打住白耀对白墨溪的抱怨。
“最大化？”白墨溪疑惑的看向桌子上正在对自己生闷气的白耀。
白耀冷哼：“我才不会让妖界只压缩到月亮那么大！”
白墨溪心情复杂，喜忧参半。
逆天:“所以你的后续计划是什么？”
虽然白耀破坏了原计划，但结果未必是最糟的。就像与天地谈判的结果，也大出他的预料。这个小东西已经不是他当年认识的，喜欢跟白墨溪撒娇的小家伙，他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妖——不，应该是妖王。所以，他现在是很认真的在和他探讨这事。
白耀高昂着他的头，虽然他和逆天对视本来就需要仰头，但此时更加趾高气昂道：“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三个字是他幻听吗？刚觉得他有担当，就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你说什么？”逆天皱眉问。
“不、知、道！”白耀重重重复。
“你没后续措施就贸然行动了？”白墨溪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追问。
“有是有，只不过……”白耀对照白墨溪说话不在阴阳怪气，但是变得吞吞吐吐。
逆天问：“出了什么岔子？”
“没出岔子！”白耀凶道，但看回白墨溪，又萎了下去，露难色。
白墨溪醒悟：“跟我有关？”
“嗯。”白耀局促道。
白墨溪不解：“怎么个有关法？”
白耀为难，转而指向逆天。“还不是因为他！”
白耀气哼哼道：“就因为哥哥你总是向着他，所以之前的我才下决心把自己分化。就变成现在的我和绝天！”
“你把自己拆成两份？”
逆天、白墨溪异口同声。
逆天忽然想起天地的话，追问白耀：“你和绝天的区别是什么？”
“只要哥哥爱我，在乎我，我就现身，做哥哥的弟弟。反之我就自我销毁掉！”白耀说的决然。
惊的白墨溪倒吸口冷气。
逆天可没空感慨这个，问：“绝天呢？”
白耀：“放弃亲情，从此不在被任何情感束缚，爱干嘛、干嘛。所以，这事是他在主办，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后续计划。”白耀说的理所当然。
白墨溪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白耀没明说，但他话里的亲情，指的不就是他吗。他多了个叫绝天的弟弟，可这个弟弟是在不要他这个哥哥的基础上分裂出来的。白墨溪心情好复杂，有种被遗弃的失落感。
逆天此时也是心情沉重。他以为白耀是因为在白墨溪面前，才显露孩子气，没想到是真的退回到童年状态，现在主持大局的是他的另一半，那个承受了所有痛苦，舍弃亲情，从地狱出来的王者，绝天。
“不对呀？”逆天琢磨出声：“你对你哥的感情，就让你分出这么大点的体积？”
白耀卡壳。
逆天很清楚万妖瞳炼化的特殊性，会让灵魂与双眼绑定。而白耀能撑过万妖瞳的融合过程，全凭回家与哥哥团聚这个信念。这么强烈贯彻灵魂的执念，说不好听若是白耀死了，这就是他变身厉鬼的契机，所以这么沉重的情感怎么能说分裂掉，就分裂掉？还只分裂出这么小的一个？
“你是害怕失败吧？怕你哥对你的重视依旧没有达到你想要的程度。所以才分了一个小的出来试探。绝天也只是封印亲情的存在，并不是断情。”
白耀语塞，面红的冷哼一声别过脸。
白墨溪反倒心情好转，可很快又低落下去。没有根除，但也是封印了对他的亲情，他依旧是被绝天厌弃了。
“那你认我以后，绝天会怎样？”白墨溪充满期待的问。
白耀被问的有些尴尬，嘟囔道:“不知道，那得问他。”
“他在那？”
“不知道。”
白墨溪：“……”
逆天也是望天无语。这还真是甩手掌柜，一问三不知。
“那个，你说的关于天地的问题……”
既然亲情问题一时没着落，白墨溪就把话题转回最重要的事上。
听了逆天的话，他从没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天地重塑世界。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们的猜测，反倒成了上一任主君要结束世界的理由。
“那个啊……”逆天感叹：“还是得找绝天啊。咱们这一折腾，不但无法确定妖界传送过来的都有什么，也把镇压在人界，不能翻腾出来的东西混在里面。”
“怎么你想怨我！”白耀负气道：“这事跟我没关系，有本事找绝天抱怨去！我就是哥哥的弟弟！其他一概不管！”
“行，我知道。”
你个小讨债鬼。只有白墨溪会为此感动，在逆天眼里白耀就是来向白墨溪讨亲情债而存在的。
事实也是如此，分离的时光，亏欠的亲情，他要白墨溪按他们分开的时间百倍偿还。抹去零头900年×100=90000年，这都超出了妖狐的最大寿命值。这是要他哥用一辈子来补偿他的亲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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