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极门

　　楼船破空，场景切换，千山暮雪已成空，万里苍翠尽更迭。正当众人感叹眼前之景，却忽感一双眼睛注视着众人，任凭彼岸楼船如何跳闪，那道目光都将众人牢牢锁定，这种感觉犹如死神扼喉，挥之不去。

　　“晚辈孤城云见过前辈，山门有难，晚辈急于赶路，不慎叨扰，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为打破沉默，戏道人率先开口。

　　“走吧，此间之事不是你等能够插手，此次之事权当作个教训。”话莆落，戏道人一行人全部闷哼一声，精血之气，脱体而出。

　　“静心凝神。”骤变将起，众人便迅速运功调整，奈何敌我悬殊过巨，众人攻体纷纷被破，真气流散。不敢停留，戏道人怒喝一声，真元提至极限，催动彼岸楼船，瞬间远遁百里。

　　“何人有此能为？”远离死神，众人松了一口气。众人齐齐望向戏道人，自己隐居已久，刘成与雪儿又年幼未涉世，戏道人自然就成了众人心中之依仗。

　　“贫道不知。看来伏家被灭，只是开始？速回山门，商讨对策。”戏道人全力催动，彼岸楼船速度再提，转瞬之间，已经横跨大夏。

　　“此间便是吾门。”物换星移，场景更替，几经更迭，终达目的地。众人抬眼，只见群山环抱，绿林相掩，俨然众星拱月之势。再观山门，云雾缭绕，溪水环绕，松竹在侧，法阵于前，山门之上赫，“无极门”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诸位请吧。”再回山门，戏道人内心之情无法言说。遥想当年，与南宫燕相恋，师门震怒，正道鄙夷，一怒之下，远离此地，再次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道门分为五门九派八十一脉，五门分别是无极门、丹鼎门、玄真门、剑仙门和符篆门，各居一方。守护东南西北中，对应五行之道。如大家所见，我所在的无极门只是无极门下九派之一的无极门，因此又有小无极一称。”众人边走边听戏道人讲解道门内部组织结构。

　　“站住，何人敢闯我无极门？”就在众人谭笑之际，一声厉喝阻断众人前行。循声望去，却见，一胖一瘦两名童子，拦路而来。

　　“你是何人，怎么知我门阵法？”瞧得戏道人一行人毫无阻碍就通过了护山阵法，直奔山门，胖道童当即警惕倍增。

　　“小童勿惊慌，你且向上通报，就说逍遥散人来此请罪。”未免误会发生，戏道人报出自己昔年道号。

　　“前辈请稍等，晚辈这就去通报。”胖道童先向戏道人行了一礼，随后法决一捏，顿时身轻如燕，向着内门飞奔而去，看得刘成暗暗咂舌，感叹道术奇妙。

　　三步一跃，五步一驰，胖道童术法加身，犹如汗血良骏，百步之地，只在呼吸间。不过盏茶，已至主殿。主殿之上，只见众人云集，主坐之上，一人面面色阴沉，冷眼待看众人。下方之人，恍若未见，辩论之声，不绝于耳。

　　“够了，既然大家各执一词，不如……”眼见众人言辞之间，愈见激烈，主座之人，再难忍耐，一声厉喝，隔断众人。

　　“底子秋风求见掌门。”就在主座之人欲定结论之际，骤变再起。只见门外一个胖道童冲进大殿，惊扰众人。

　　“你是何人门下？为何如此大胆，不识半点礼数？”为报消息，疾驰而来的秋风未曾通报，这种行为无疑是对各位掌权者的不敬。

　　“掌门，属下管教不严，还望掌门降罪。”为平息众怒，人群中踏出一人，此人不苟言笑，刚正不阿。

　　“无妨，先看看这位小童如何说？倘若真有急事，冲撞之事自然算不得什么？”主座之上的无极门掌门摆手示意众人稍候，听取小童之言。

　　“门外一人，自称逍遥散人，前来请罪。”秋风长话短说，直抒冲撞之因。众人听之，如遭晴空霹雳，瞬间满堂寂静。随后，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众人稍安勿躁，如今天道崩毁，灾祸横生，正是凝心聚力之际。过往之事，全系上代，望汝等莫忘先人之礼。现在，还请诸位随我共赴山门，迎接师叔。”一声令下，众人跟随，齐赴山门，共迎戏道人。

　　山门之外，戏道人负手而立，静待众人前来。

　　“这次，不论结果是何？吾都不会再避了。”尽管内心满是焦灼，却未有丝毫显现。

　　“弟子莫知秋见过逍遥师叔。”

　　“弟子安于道……”

　　“弟子……”

　　苦心等候，却见眼前众人，并非所想之人，戏道人满是惊愕。

　　“众人免礼，为何不见掌门师兄与众师弟？”

　　“师叔先且入内，稍后吾自会向师叔禀明一切。”莫知秋躬身行李，将众人邀入山门。

　　大殿之上，主次坐落有序。戏道人云游归来，不肯居中而坐，莫知秋唯恐差了礼数，也不落座。

　　“知秋贤侄，你是掌门，主座之外，当仁不让。吾乃道门罪人，焉能有此殊荣？”见众人甚是拘束，戏道人将莫知秋迎上主座，却不知，莫知秋却是进退两难。坐，有违先人之礼，不坐，属抗命不遵。

　　“神压。”眼见众人不肯落座，戏道人神念一扫，将在场众人尽数压制。

　　一招神压，众人如遭泰山压顶，铅灌全身。

　　“谨遵师叔赦令。”心知戏道人非是做作，莫知秋也不在推辞，从容落座，有他牵头，众人一一按序落座。

　　“遵循先人之礼，心性不差，拘泥礼数，悟性难堪。纵观史册，固守成规者，其国亡，通达求变者，其国强。适时而为，方为智；逆流而上，方为勇；杀伐果断，方为决；惩奸除恶，方为侠。今你既任掌门，自当明心悟性，内则统筹全局，调度有方。外则交好各方，共抗魔氛。匡扶济世，振我道威。”

　　“弟子明白。”

　　“先前不便，如今可否细说？先代掌门为何不在？”教诲过后，戏道人再提心中疑惑。

　　“伏家灭门前，曾向三教求援。未阻阴谋者，掌门师尊与各位师叔共赴伏家，全数被灭。诸脉皆有损失，经过重新整合，八十一脉现在只余四十九脉。先前无极宗门发来道令，让我们无极门整合，与太极门融合。”

　　“混账。”听得此言，戏道人怒冲九霄，真元凝聚，随即，一掌轰向天际。竟使云层断裂，天地双分，一侧晴空万里，鸟语花香；一侧惊雷密布，大地皲裂。

　　“无极至极，万物同源。”戏道人功元再提，纳劲于掌，翻掌之间，却见无上道印，再现尘世。

　　“这是，道临天下。”道印一出，众人惊愕。

　　“这是传说中代表道门兴盛的绝式，道临天下。竟是道临天下，传说上古时期，道门内战不止，为平定内乱，道圣创出此招，平定内乱，而后，此招便成了道门传世之物，只要习得此招，便可号令道门。”眼见戏道人极招用出，众人皆感绝处逢生。

　　“自先代们仙逝之后，吾门处处受制，如今师叔回归，吾门可一扫过往掣肘，重振门风。”戏道人神通大展，犹如定心之丸，众人只感希望之火再燃。

　　“有师叔坐镇，吾门复兴有望。”待戏道人神通收回，莫知秋率领众人再拜戏道人，此次再拜，众人皆是心悦诚服。

　　“吾为你等介绍几人，此乃无因师太，本为隐士，吾多番拜请，方才出山。至于这两位小辈，一者无因之徒，名唤千山暮雪，一者吾徒刘成。”为方便众人熟识，戏道人为众人一一介绍刘成几人。

　　“师叔舟车劳顿，吾已命人将师叔的逍遥居清扫干净，师叔可随时前往休息。”寒暄过后，莫知秋为众人一一安置。

　　戏道人独居逍遥居，无因师太与千山暮雪同居落雪阁，只剩刘成一人风中凌乱。

　　“师尊，弟子该往何处去？”眼见众人各行住所，刘成终是开口。

　　“我且问你，心中有障，何处为室？”眼见刘成困惑，戏道人故设一问，静待刘成作答。

　　“入眼之处皆是室。”

　　“吾再问你？心中有障，何处为室？”

　　“入眼之处皆是室。”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换来的却是满心疑问。不待刘成追问，戏道人便拂衣而去，只余刘成一人独自思考。

　　“记住，明日五更，再次作答。”语毕，众人散去，唯剩一人与天地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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