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战后清理
“空间·震脉。”
夜盺在安德森怀里轻声低语。
安德森两眼睁圆，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磨碎成软状体，有如史莱姆般歪歪扭扭的瘫软在地。
不仅是心脏，安德森的胸骨，脊椎，四肢的骨节……全都在空间震脉之下碾碎成渣。
在找到对方的“脉”的情况下，震脉的杀伤力与实用性远比碎脉要强。
“解决了……吗？”
看着地上这一滩模糊的人形，夜盺沉重的喘息吐气，颤抖地站在原地。
此刻的他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湿透，一半是汗水一半是血水。
“天罚者（SPIRIT CRIMINAL）。”
这是夜盺在不断战斗中自我领悟的一种技巧，灵感来源自他前世的一次任务。
夜盺十二岁那年，在婉婉父亲的安排下前往一个黑色企业进行信息情报窃取任务。
就在夜盺专心拷贝电脑记忆体的时候，他被人偷袭了。对方趁夜盺不备，使用笔型皮下注射器在夜盺的颈动脉上注入“Tetrodotoxin”毒剂。
“Tetrodotoxin”毒剂，也就是所谓的河豚毒素。
这种毒素的效果见效性极快，几乎是中招后就会引起反应。
中毒者会感到呼吸困难，舌头麻痹，身体僵硬——意识却愈加清醒，遮断人体因为承受不住的疼痛而昏厥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强烈的痛苦中死亡。
危在旦夕之间，全身麻痹的夜盺竭尽全力将缠绕手腕上的环形电击器调到最大赫兹，对准自己按下开关。
人的头脑，是藉由电流信号来下达指令。在肌肉无法依照自我意志移动的时候，通过外界触电也会有所反应。夜盺当时纯属是在拿命去试，不试就是死。
幸运的是，夜盺成功了，他的身体在条件反射的情况下扭断敌人的手腕，将注有肉毒杆菌的第二支笔型皮下注射器针头反转刺入对方身体。
不幸的是，夜盺也因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每晚都痛得睡不着。
“真疼啊……”
真不希望今后还会有用到这个招式的时候。
与当初使用电流强行支配身体一样，由精神力与生命力结合的空间灵力，在他体内化为电流信号时，夜盺本身也得承受住强烈的痛苦。
——想要去杀人，就得先送死。
夜盺战战兢兢地将天罚者模式解除，在大起大落之间险些恍惚的摔在地上，他差点就一脸埋入安德森黏糊糊的尸体。
头晕目眩之中，夜盺握住空间吊坠恢复灵力，这才让他空荡荡的身体有所缓和。
“哇，别吧……”
夜盺鼻子一热，他抬手一摸，皮开肉绽的手指染上一抹嫣红。
说实话，流鼻血的美少女一点都不萌。更何况流鼻血的原因不是被可爱小萝莉萌到，而是因为身体出现平衡失调，经脉絮乱的缘故。
“没想到才不到十秒，灵力就全部用光，还对身体造成负担……”
夜盺心中有些沉重，看来以后不能再使用天罚者模式，这会造成体内灵力失控。
身体性能在天罚者模式下提升到顶峰的状态时，也在向着自我毁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喂，喂喂……指挥官他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
灰幕的流动有所改变，夜盺一惊，下意识地将目光朝向四周。
“别胡说。也许长官他是累了，别担心，安德森上校可是人中之龙，不会败的。”
“就算你这么说，现在这份安静还是很可怕啊……要不要过去帮指挥官？”
“你们统统都给我闭嘴！所有人保持警惕，以防万一，准备支援长官。”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夜盺扭了扭脖子，脖颈嘎吱作响。通过感知，他发现有十多个人正在朝他所在的位置探来。
“还没……结束呢……”
夜盺昂起头，灰幕正在消散，空气可见度变得稀薄。
在与安德森的战斗中消耗太多时间，对他来说最有利的环境就快没了。再这样下去，这些军官很快就会发现倒下的人是安德森，而不是我。
如果我被他们远程集火的话……现在的我还能撑多久？
也许会秒躺吧。
想到这里，夜盺闭上双眼，增幅感知，以此收集情报。
敌人，还有四十多名。
对于自己半残废的状态，越去想，越让人感到绝望。
不过，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坚持下去，我要活下去！
攥紧手中的匕首，夜盺双目通红地朝着前方走去，开启下一轮杀戮。
最终——覆盖伊格尼斯监狱的灰幕随风而散，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一幕。
坍塌的监狱建筑前的广场上插满了军官们的断刀与断矛，满地都是弹孔与术式轰炸的痕迹，一阵风拂来，地面上数不清的黄铜弹壳悄然滚动……
最后一名还能战斗的军官，夜盺将寒鸦火铳顶在他的胸口。轰然巨响之下，这位年轻的军官倒地不起，胸口处焦黑的血洞缓缓溢出瘆人的猩红粘液。
当诺斯城驻扎军前来支援的时候，现场除了十几名苟延残喘的军官之外，其余人全都……阵亡。这些诺斯城精锐中的精锐，在这一场不必要的战役中牺牲。
“恶魔……恶魔！他不是人，他是恶魔！恶魔！杀了他，烧死他，不能让他活着！”
紧绷的神经崩坏，一位手足经脉断裂的军官背靠在伙伴的尸体上，冲着前来救援的驻扎军嘶吼，很明显他已经精神错乱了。
“……”
诺斯城驻扎军的小队队长，士官长看着这片人间地狱，心情出奇的平静。
四天前，他在诺斯城的城主府也见到相同的惨烈一幕。如今见到一地的尸体，他也能保持平常心去看待，至少不会再吐的满地都是。
“真是造化弄人……”士官长喃喃自语。
诺斯城的城主费尔德叫他前来帮忙，他未到，逃过一劫。
诺斯城的指挥官安德森命令他守备伊格尼斯监狱外面，他与死神擦肩而过。
与其说这些灾难发生在他身边是一种不幸，不如说他每次都能完美错过近在咫尺的祸事，未尝不是一种好运的表现。
就算有一天魔王突然杀进伊洛艾希斯帝国，没关系，打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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