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糖里有玻璃渣
“我,我很好奇!”
憋了半天,夜盺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帕妮诗先是呆呆的眨了眨眼,随即她的脸色从充满诱惑的绯红变成略带发紫的嫣红,小拳头深深握紧。
隐隐约约之间,夜盺还能听到不远处的王城传来悲鸣声。
“好奇……好奇你妹啊!你当这是冰菓啊!”
少女心被破坏的帕妮诗一脚踩在夜盺的腿上,保持跪坐姿势的夜盺背脊瞬间一颤。
酸痛的膝盖与地面磨合的感觉不得不说超级疼,但是帕妮诗的小脚丫却热热的,在这么寒冷的夜晚有种说不出的舒服……糟糕,再这样发展下去,我都快要变成抖M。
不行、不可以,不能这样。
我要尽快维持我身为兄长的尊严!
“帕妮诗!我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这是夜盺人生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紧张感,就连战斗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紧张,夜盺感觉全身麻痹,胃里的东西仿佛要倒流出来一般。
偷摸妹妹的胸部被妹妹发现,不对,偷摸自己的胸部……总感觉还是怪怪的?不管了!谁怂谁就是小狗,汪!
“干,干嘛?”
不知所否被夜盺不太寻常的模样给震撼,帕妮诗缓缓收回自己的小脚丫,小脸紧绷。
夜盺做好了觉悟。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夜盺挺直了腰,勉强撑起不存在的胸部,义正言辞道:“若是连喜欢的女孩子发育状况都不能了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帕妮诗,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吧!”
时间停止了。
小分馆的空气让人感觉是被绝对零度的寒冷所冻结住。
夜盺的呼吸出现絮乱。
——九朵麻蝶!
我在说什么啊我?!
这是告白吗?我这是告白吗?我这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向女孩子告白吗?而且对象还是年龄比我小三、四岁的女孩子。也就是说,我在向一个初中生左右的女孩告白?
我这是在犯罪啊!
为什么没有人阻止我?!
喂!天使呢!在吗?恶魔呢!不在?卧槽你们这两个经常在我脑里抢镜头的小人,这时候怎么都不在了?关键时刻掉链子,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喂!
——话说回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份感情。
这份变化。
明明婉婉跟我告白的时候,我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与心动。心里既期待对方的回答,又在担心对方的答复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被拒绝的话,还能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吗?
当初婉婉跟我告白的时候,她也是保持这样的心情……吗?
不对,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想到别的女生?夜盺扫去心里的胡思乱想,无比专注地注视着低头不语的帕妮诗。
“……”
帕妮诗沉默,她没有说话。
夜盺也保持沉默,身体静止不动,他感觉要是一动,现在僵住的空气就会像冰块溶解开来一般。他想要帕妮诗的反应稍微晚一点地发生,但是时间不可能真的停止。
在这份煎熬的沉默当中,夜盺手心忽然变得湿润,张开手,发现紧张地汗都出来了。
“帕妮诗?”他小心翼翼地呢喃道。
“……”帕妮诗依旧沉默不语。
见到帕妮诗还是没有反应,夜盺抿了抿嘴。
这算是告白失败吗……也是啦,我这么变态的告白跟“我曾经把帕妮诗——————当做自我安慰对象。”这种专注掉节操三十年的台词有什么区别?
“帕妮诗,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想跟你说。”
夜盺肩膀垂落,心情有些低落。
他决定抛开尴尬的告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是被我唯一信任的人亲手杀死的。”
夜盺跪坐在地上的双腿,微微地颤抖着。
他左手轻轻抚摸高鸣鼓动的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我没有忘记。”
帕妮诗终于有所反应,但她还是刻意不去看夜盺。
帕妮诗还记得最初见面时,濒临崩溃的夜盺曾经自暴自弃地嘶吼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夜盺见到她都会露出笑容,就算是被她揍得全身动弹不得,也会为了让她安心似的打起精神说一些白话,就像是刻意去故意压抑过去的苦痛——
“笨蛋。”
她低下头,轻声说。
过去的事,哪有可能这么简单就抛弃。
“也许我真的是笨蛋吧。”
夜盺淡淡一笑,自说自话般说道:“杀死我的人,她是我上一世唯一信任的人。她把我从地狱里带出去,虽然我的生活还是离不开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务。但我还是很开心,在她家比在战乱国家好多了,至少我还能有喘息的时间……去反省我做过的一切。”
“不过,最后我还是辜负她的期盼,没有给她想要的结果。”
夜盺抚摸胸口的手微微用力,仿佛在抓住什么已经消失的东西。
“死在她手里,我没什么好埋怨。她救过我一命,就当做是两清了。”
揪紧薄纱睡衣的手微微松开,夜盺自言自语道。
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或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哪怕被婉婉残忍杀害,夜盺对她也没有怨恨,只是感到悲伤。
观察着帕妮诗的变化,夜盺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他微微吸入一口气,空气有股微微的苦涩。这是冰晶花独特的清香,香味中有种淡雅的茶味。
“帕妮诗,说实话一开始我被你召唤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我感到非常不安,心怀恐惧。”
夜盺仰起头,看着小分馆熟悉的天花板:“我没有亲人,也没有目标,没有生存意义。从小到大被人当成杀人工具,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连杀谁我都选择不了。这么肮脏的生命,是被你救回来的。我当时很担心这样的我,活下来还能做什么。”
夜盺将目光放在帕妮诗的身上,帕妮诗的目光则停留在地面,仿佛是在静静地等他说完。
“你对我说——‘不用担心,我会和你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肯定比一个人好’的时候,我的人生就有了意义。”夜盺微微吸气,“为了救我,你把自己的身体给了我,还愿意陪我胡闹,叫我哥哥。我当时就下定决心。”
他的声音中断了一下,身体紧张地抽动一下,攥紧了拳头。
“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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