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经验值
夜盺抬头一看，“夜”如同隼鹰般急速俯冲而来。
“夜”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嘲笑夜盺。
“你又来了……又来做无谓的战斗了。”
夜盺默默收起重殇，将收回来的力量灌入于暗月之中。
如果不是他进阶的缘故，他还无法同时召唤两把王之灵器。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
夜盺睁大眼睛盯着“夜”的手腕，匕首漆黑如夜，吞噬光芒，也在吞噬夜盺的战意。
夜盺用力咬住下唇，疼痛感提起他的注意力，哪怕刀锋距近离尺，他也不能躲闪。唯一能够做出反击的机会，就在敌人出手后的那个间隙。
挡住他，然后，反杀他！
这是夜盺的危机，高空坠落的“夜”占据了地理优势，他的攻击必然猛烈。与此同时，这也是夜盺的机会，此时此刻的“夜”无路可退。
扭开体内灵力的阀门，夜盺将所有力量都倾注于暗月之中。长刀缠绕的幽蓝之火变成冰蓝色的气流，烧尽一切的极致烈火变成了万载玄冰的幽泯寒气。
无形的领域从刀身上吟起，胜负就此一举！
还有三秒……就是现在——！！
夜盺向上挑击，暗蓝色的清冷长刀划出的半圆弧线正如它的名字——暗月。
眼看长刀与匕首就要撞击在一起。
在夜盺惊诧的目光之下，“夜”的身形泯然消散。
夜盺挥空了，竭尽全力的攻击再一次打在残留的影子上。搅乱了模糊的身形，“夜”黑影般的脸上露出了某种怜悯的神情。
“Checkmate（将死）……”
沙沙的声音从自己下方传来，“夜”出现了，出现在夜盺的怀中。
先前“夜”向后投掷而去的另一把匕首，恰好藏在了翻卷的泥土里。这正是“夜”为了做闪瞬的标记，也是杀手理当准备的第二把“刀”。
夜盺的双手还停留在挥空刀刃的脱力感之中，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无从应对。他试图拼命的动起双臂，却只能徒劳地看着事情发生。
“噗嗤。”
叉子插入布丁般的声音响起。
匕首狠狠地刺入夜盺的心脏，黑色的刀锋透过骨骼之间，从夜盺后背渗出。
“真没用。”
孩子轻笑道，声音如铃悦耳。
被击败的瞬间，夜盺本能地从深度冥想中脱离而出。
“咳咳——！”
坐在公主床上的夜盺猛然睁开双眼，他忽然剧烈的咳嗽。咳嗽声在房间里回荡，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僵在半空中的右手捂住口鼻，猩红色的血从手指缝中不断流出。
夜盺流出一身冷汗，胸口在发出高频率的轰鸣，心脏如同暴雨般鼓动不停。
他勉强地调动体内灵力，将其尽可能的缓慢运转，控制住因情绪变化而加速流动的血液。
淡淡的蒸汽从夜盺头上冒出，清凉的灵力在强行降温过热的身躯。灵力从心脏处回转，流淌到脑中，双眼渐渐变得清明。
夜盺大口大口地呼吸房间带有百合花香味的空气。过了一会，他的呼吸才有所缓和，渐渐恢复平缓。
“第一万七千零八十次模拟战斗……败。”
夜盺轻轻叹气。
模拟战斗，深度冥想。
与帕妮诗无关，这是夜盺原来的师傅教他的一种训练方式。
杀手除了高强度的身体锻炼与综合培训之外，还需要与强大的敌人交手，获取经验。但杀手没有失败的权利，输了就是死。
死了，战斗经验再丰富又有什么用？在地狱里与黑白无常练习广播体操吗？
这时候就需要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强大的敌人，一个无敌的敌人。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战胜他！碾压他！获取经验值！
经验值（EXP）是一种缩写，它的全名是Execution Point（处决点数），一种用来衡量你对别人伤害的方式。
每当你杀死一个敌人，你的经验值就会增加。
当你的经验值凑够到一个数目，你的Love（等级）就会提升。同样，Love也是一种缩写。它的全名是Level of violence（暴力指数），以此衡量一个人伤害别人的能力。
你杀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远离自己的本心。
你越远离自己的本心，就越难被伤害，也就更容易放任自己去伤害别人。
一开始师傅还配合致幻剂帮助夜盺幻想出这个近乎无敌的敌人，却没想到夜盺的模拟战斗临场感这么强，强的就好像那个在他脑里的那个人……是真的存在。
之后师傅就没有再对夜盺用致幻剂，并提醒他少进入深度冥想，深怕他出了什么事。
夜盺铭记于心，然后死不悔改的一次又一次挑战“夜”，挑战当初替他背负所有罪恶的第二人格。
“是啊，真没用，我。”
夜盺与“夜”的对战战绩——
夜盺一万七千零八十次败，“夜”一万七千零八十次胜。
“我一定会打败你，‘我’。”
夜盺染血的右手死死握紧，重新闭上双眼，轻声自语。
“第一万七千零八十一次模拟战斗——开始。”
——伊洛斯特宅邸·会议厅。
古雷德将吵着要睡觉的诺尓送往自己房间后，回到了会议厅。
莉歌坐在靠近窗台的桌椅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可能是回忆了不太好的事情。
“伊洛斯特大人……”
“叫我莉歌就好，说了这么多遍了你都记不住，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
莉歌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眼里尽是不满。
“是是，莉歌。你是我的师傅又是我的长官，我叫你的名总是感觉怪怪的，失了礼节。”
“怎么，你有意见？不服打赢我，打赢我你就是我师傅，这元帅你来当。不然就按我说的做，别管那么多。”莉歌白了古雷德一眼，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她当初是怎么认领的？
貌似在圣战前，莉歌用关怀智障孩童的眼神，望着这个傻小子提着长剑不要命的往魔族军队里冲。于是她一枪杆挑住古雷德铠甲的间隙，直接扔回军营。
嗯，师徒二人之间有一个美好的相遇。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现在闹心的很，要是跟我开玩笑的话我一枪毙了你。”莉歌右手比了手势，嘴里还“biubiubiu”假装恶狠的样子说道。
古雷德脸色阴沉，面色阴暗的有些可怕。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锈迹斑斑的徽章，上交给莉歌。
“我们在血族的尸体里，找到了希尔博特家族的徽章。”
——古雷德·希尔博特，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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