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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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眼神全然不同。
一个身影，如黑夜中的一朵散发着幽光的蓝莲花，清澈干净如水，
一个身影，如黑夜中的一条散发正妩媚的杜美莎，浑浊蚀骨如毒。
两个人，彼此相隔一段距离。
似乎，也彼此不认识。
“蓝莲花”盯着白泽，“杜美莎”盯着“蓝莲花”。
“你看够了么？”，“蓝莲花”说道。
“那你看够了么，那人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常常听说千香门的女人都是勾男人魂的尤物，我以为个个都是妖精，见过你才知道人外有人，确实，连我都稍微动心了呢。”，“美杜莎”声音柔媚。
“你动什么心，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啊，你叫花蛇对吧，罗刹堂的人？”
“哎哟哟，没想到我这小人物，也被千香门的大当家惦记，真是三生有幸呢，苏千小姐。”花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苏千习惯性抚摸着白皙手腕上的镶玉手链。
熟悉而温和的质感。
“你这么出名，想不知道都难，我千香门里，很多人对你可是爱慕得很。”苏千说着，但眼神从未在白泽身上离开。
“只可惜，那些都是女的啊，欧不，你除外...让我心动的女人...”
“......”苏千，
“你家堂主都出去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
“我的任务，还没完呢。”花蛇妩媚一笑，目光落到白泽身上。
“你要在这里动手？他值得你们罗刹堂这样大费周章？”苏千好奇。
“任何威胁到堂主地位的人，都应该被铲除，敬酒不喝，那就只好杀了。”花蛇眼神炙热。
“那还真是.....蠢。”苏千喃喃自语。
不知为何，她从这个消瘦青年身上，感到一股让她心悸的气息。
——
出魂的法术本来就极其消耗人类的精气神，尝试了好几遍，依然没有成功的白泽已经精疲力尽。
而且，原本明亮的妖丹壳也有些暗淡，外界的皇威不断在压迫。
白泽从未感觉到如此狼狈。
这种不爽的感觉到了极致，原本属于妖的丝丝戾气在不断升腾。
就像是不断地往一个容器里面灌入可燃气体，到了一定程度，只需要一粒火星就可以彻底引爆！
白泽转过头，看着一旁熟睡的罗刹堂众人。
那是一堆活生生的肉体啊！
虽然没有魂晶，但是，这么多的灵魂可以补充自己的妖魂力啊，而且，普通活人的肉体对自己来说，也是相当滋补的啊！
白泽转身，舔了舔嘴唇。
一步步靠近熟睡的众人，每一步，都被皇威压得喘不过气，刺激着他心中的戾气。
“他想要干什么？！”嗅出一丝危险气息的苏千坐直了身子，花蛇也好奇起来。
“他的眼神，变了。”花蛇说道。
只是远远看着，花蛇能感受到白泽身上发出的冰冷气息。
这种感觉，在他为了运D，几进几出的金山角地域才能感觉到。
那是无政府管理的区域，一言不合，出手杀人。
那些屠夫身上才有的感觉。
而且，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泽在距离众人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忽地，他的身体里，有东西在拉扯。
“你再靠近一步试试！蠢货！”
这个声音，老头儿？
“跟我这么多年，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吗？！蠢货！”
“我茅山之术岂能有妖气在身？！蠢货！”
白泽那充满戾气而又冰冷的眼神被这样喝止之后，瞬间变得透彻，如同被醍醐灌顶！
对啊，白老头的茅山术法本就克妖，自己一身妖气已然犯冲，术法有灵，这如何使出？
当下屏气凝神，不容多想。
他来不及问白老头的声音为什么会出现，接着，在他运转之下，对抗着煌煌皇威的妖丹霍然静止。
一切的对抗彻底消失。
皇威如决堤的洪水，涌进白泽的身体，冲刷着白泽的身体！
而后，白泽的身体中，那一夜白老头的神识残影所化的白泽图缓缓浮现。
金色的皇威在白泽身上快速冲刷后，如长河倒灌。
全数汇入白泽图中，紧接着，白泽图上所描绘的精怪图，原本的黑墨勾边，在吸收了金色的皇威之后，所有的黑墨都浮现一种淡淡的金色。
与皇威融合之后的白泽图重新化为一道黑金之光，没入白泽体内。
看见戾气消散，白泽的眼神恢复了正常。
二女，不，一男，一女将白泽的变化看在眼里。
“咦？发生了什么？”苏千心中疑惑。
“他又变得正常了？难道是人格分裂？不对，为什么一个道士能有这样的杀戮气息？”花蛇皱起眉头。
看不见白泽体内变化的二人面面相觑，当下一刻，白泽转过身来，面对那幽黑的走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他调整了下位置，再一次，脚踏罡步。
最后一下，踏脚落地，手决捏成，法咒语毕。
白泽保持姿势不动，
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他往前踏出一步，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样子，还定在原处，微微躬身，双指并剑在前，就像：
用力在放屁。
“这姿势，啧啧，真难看啊，老头儿.....”
“老头？你说话啊老头儿，老头儿，你在哪啊？！”
呼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白泽很纳闷，难道刚才只是老头儿的一丝意识？
他的饥饿感不容他多想，不多作停留，转身，一步穿过栅栏铁门，朝着长廊尽头的厕所飞去。
灵魂状态下的白泽不用走，直接飞。
很省事。
这种感觉很熟悉，上古世界的他，虚空过往，一念既成......
于是，东宁市的深夜里，拘留所内的一个长廊中，回荡着白泽难以言表的笑声。
“我来咯~~哇哈哈哈哈，你别跑啊......”
这一幕，在场的人所有人里，几乎没有人能看到。
除了由疑惑转为极度吃惊表情的苏千。
“怎么可能，在这皇威之下，他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谁？！”
——
东宁市的一条主干道上。
一台S级奔驰在疾驰。
着装整齐的司机看了一眼倒视镜里的老板。
那着急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白总，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看着窗外景象在飞速倒退的白娴嗯了一声，
“福伯，再快点！”
司机福伯领命，一脚油门到底。
白娴整个人陷入座椅内，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
从前天开始，自己的丈夫，王文槐，一直没回来过。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她是想再给一次机会的。
她能想像到此时的他，不知道在哪张床上风流快活。
而那个屋子，是不是也有一个摄像头？
白娴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犹豫片刻，轻轻转动。
戒指被摘了下来。
有些东西，注定要被抛弃。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打开了车窗，将戒指扔了出去......
下定了决心。
她的俏脸恢复了冰霜模样。
福伯从后视镜里目睹了这一切，从这几天白娴魂不守舍的样子，加上没看见她丈夫没回来过，他多少猜出来了什么，他欣慰地点了点头，喃喃道：
“这才是白家的丫头嘛...”
——
东宁市中心的一个高端住宅小区内。
回到家的李明躺在按摩椅上，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嘴上叼着一根雪茄。
闭目养神。
脸上伤口传来的丝丝阵痛让他不时眉头微皱。
他希望这次杨虎不会让他失望。
当初只是帮老爷传达一句话，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都怪那个不识好歹的孽种！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杨虎在东宁还是有点关系的，想要在拘留所内不动声色地杀一个人。
杨虎可以做到。
白泽的插曲最终要奏上终章，李明要将路上的绊脚石都要剔除干净。
还好，白家的老爷还在外地，只要在他回来之前将白泽做掉，之后再随便安一个畏罪自杀的理由，以老爷对白泽的偏见，相信也不会追究。
现在，在他精心安排的路上，首要的目标是白娴。
在李明的心里，女人永远玩不过男人。
尤其是白娴有着致命的弱点：
亲人至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即使白娴狠下心来不理会自家男人的前途名誉，那白泽的死倒是可以推波助澜，添一把柴火。
让她明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样一来，这个女人就可以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想起白娴的模样，李明腹中顿时升起一把邪火，等到完全控制住这个女人，一定要她好好补偿下自己！
再想起自家婆娘，李明没来由一丝厌烦。
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扯着嗓子喊道：
“人呢？！给我把酒倒上！”
从卧室中走出来一名中年妇女，李明的妻子，吴姗。
算是风韵犹存，不过始终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尤其是双眼下的黑眼圈，已经是一种病态。
她急忙走了过来，接过酒杯，拿起就在李明跟前的一瓶酒，倒出一点，再递回给他。
十分谨慎和服从。
“今天吃饭没有？”李明问道。
“我，我吃过了，你饿了么，要不我去....”吴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明打断。
“你傻了吗？！我不是问你！”李明喝道。
幡然醒悟的吴珊连忙回道：
“对，对不起，他，他已经吃了过，而且这几天的量比之前的多了一倍。”
李明没有觉得不妥，说道：“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一点也是正常，你给他就是了。”
吴珊点头，随后像是酝酿已久，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明哥，我老家的房子有结果了吗？”
李明笑了笑，
“这种小事，你还担心我办不成？而且，我给你爸妈多拿了一套。”
李明有些得意，他很享受在别人面前使用权利，以证明他自己有多强大。
听到这个消息，吴珊登时神采焕发，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谢谢明哥！”
“我和你好歹也是夫妻一场，谢谢就见外了，这样，你今晚再喂他一次吧，多吃点是好事。”
吴珊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选择服从。
他们的对话，就像，养了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然后，她走向了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
进了卧室，李明也站了起来，跟了进去。
虽然第一次看的时候，他心有余悸，多次之后，他也习惯了。
甚至看的时候莫名有些兴奋！
一种另类的感官刺激！
卧室之内，没有开灯，唯有一个点着蜡烛香火的神台，神台之上很诡异地立着一面镜子。
吴珊跪在前面，她的跟前有一个木碗。
碗里面立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偶。
而碗里，还有半碗鲜红色的液体。
李明眼中掩饰不了的兴奋。
催促着吴珊快点。
吴珊右手握着水果刀，伸出左手，手腕处，还缠着绷带。
她喃喃道，
“瞧我这记性，早上刚割的都忘了。”
然后，她将刀换了个手，右手的手腕上贴着大号的创可贴，她撕裂开来。
数道伤口并列在一起，有些已经愈合，有些还在渗着血水。
“还好，还有位置可以割。”吴珊惨然一笑。
然后，一刀下去。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滴在碗里。
滴答滴答......
直到木碗满了。
李明很满意。
那碗中的木偶雕得不是十分精致，但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小孩的模样。
此时随着血液的增加，木偶开始轻微地摇晃。
“明哥，你看，他动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说，他现在很高兴！！”
李明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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