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滴水
研究天文，不仅寂寞，还没钱。
汪教授曾经的理想就是做一个纯粹的研究者。
不问世事，一心科研。
可是……
理想总是要被现实打败。
他自己可以在山里的天文站，过着原始人一般的生活。但是，他的儿子呢？
读书还好，结婚、生子，可都需要大量的钱。
他这个做父亲的，哪怕再坚持自己的原则，都要为孩子着想吧。
所以，当他被爱土豆邀请参加这样一个听起来就有些蠢的节目时，他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不过，虽然仅仅只是为了钱，但是他却依旧以做学问的态度来筹备节目。
其它的几位教授与他相比，就要不纯粹的多了。
因此，节目组一旦有什么新的消息，都更愿意和汪教授交流。
只是，因为天文站的要求，不能有电磁波的污染，汪教授没有移动电话，联系起来有些麻烦。
酒店的座机响起。
在酒店里翻阅资料，哪里都没去的汪教授，拿起手边的固定电话问道，“喂？你好。”
“汪教授！我是小张！刚刚我们得到了一些薛旺的新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辛苦您查收一下。”
“好，我这就去查收。”汪教授打开他那台拆掉了WIFI模块的笔记本，插着网线收起了邮件。
邮件的内容，只是几张重复性很高的照片。
除了照片的左下部漂浮着一个球，照片上的年轻人，有十几分汪教授年轻时候的英俊风姿之外，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不过，节目方能够将这些照片发过来，就一定有什么不同。
他像是在玩“大家来找茬”一样，开始细细对比起了几个照片的不同。
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球上的时候，他忽然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个球，跟之前他看到的球不太一样。
虽然差别不大，可是看上去好像变得黯淡了一些。
对于光学也有些许研究的汪教授，知道这颜色的黯淡，可能与拍摄时的调光有些关系。
两个光线条件下，拍摄下的同一个物体，有色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
汪教授依旧觉得有点不对。
不放心互联网的他，打开“爱土豆-星球-薛旺”文件夹，点开里面下载好的视频，开始逐帧观看。
等他终于找到了一帧与照片的球，差不多角度的球的时候。他立即就发现了差别！
这颗星球在成熟！
没错！
就是在成熟！
他打开表格，表格里面的缩略图，按照着《宇宙最强：从尘埃云到星球》的分秒排列着。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汪教授，根据超算计算出的地球生成时间作为参照，标注了视频中的不同帧，相当于地球的什么阶段。
虽然其它几个方向的教授，都觉得这个视频里星球的形成过程问题有些大。
但是，以汪教授的方向来说，虽然有很多画面他不认同，但是他却认为这个视频的大体方向没有问题。。
如果，这个视频的作者，不是一个科班出身的人，那就更厉害了。
至少他没有像一般的民科那样“思而不学”，连基础的事实都不清楚就空想自己解决了世界难题。
上大学和研究所堵门专家学者，扛着自己一麻袋的“研究著作”希望得到认同。
如果专家学者连看都不看，就是目中无人。
如果专家学者看了，提出了意见，不认同里面的观点，就是打压民间科学家。
与之相比，这个做视频的小孩，也有有问题的地方，但是大体思路却没错。
如果，他愿意走上天文研究这条道路的话……
算了，不能害了这个孩子。
至于网上传的很凶的，这是海外的视频。
爱土豆在视频网站上用爬虫爬了一圈，没有在网上找到任何类似的公开视频。
汪教授也邮件询问了认识的国际同行，请求他们查证这个视频是否是哪个研究所或者大学做的。
得到的也是否定的答案。
因此，盗视频已经排除了。
因此，汪教授虽然还没有见过明天辩论的一方。
但是，他却觉得这个孩子有些可爱。
只是……
他想到了他之前看到的台本，如果真的按照那个台本来，这个孩子就毁了……
可是……
自己又拿了爱土豆的钱，也签了合同。
就算是违约，他们不能换个人继续来拍么？
哦！对了！
我想这个干嘛！
汪教授继续看着已经成熟了不少的星球，计算着它变化的曲线。
不过，汪教授也没有准确的原始数据，因此计算出来的结果，只拥有参考意义。
汪教授不禁开始了幻想，“如果这个星球是真……不！就算只是一个星球的投影，那也代表着天文学能够前进一大步！”
可是……
又怎么可能有那种投影星球的技术呢？
作为天文领域，追随者最前沿科学知识的人。
他深深地明白，科技的发达不是扫二维码。
人类在基础科学领域拥有的知识，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
只是，这个时代全都向钱看，难以立即盈利的基础科学领域，可能只会这样缓慢地前行吧……
……
“薛老师，您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来叫您。”土豆先生帮薛旺把箱子，提到了套房内说道。
“辛苦你了。”
薛旺关上了门，看了一下比自己家还大的套房。
给浴缸放满了水，把自己埋在了浴缸当中。
悄悄有些烫的水温，将薛旺的毛孔打开，舒爽且解乏。
浴室内雾气缭绕，薛旺让他的球漂浮在满是雾气的环境里。没有发现，球的地表已经开始凝固。
球的空中，有一滴水滴滴落……
他的球，终于结束了熔融阶段，朝着适宜生命诞生的环境演变。
……
与此同时，互联网上，关于《星球讨论会》的内容，也开始了推量。
碰瓷薛旺的同时，努力将流量吸引过来……
“已投放广告一千万条，点击直播专题页概率21.3%。”
“‘薛旺’关键词竞价排名已拍定，熊掌、馊狗、搜365、毕应搜索页指向已确认。”
“水军已准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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