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静默许久,他忽而叹道,“人人都说,阁罂公主心系百姓远嫁大漠,北楚方以平息百年战乱,造来天下太平。念其情,天可鉴,究其恩,意难尽,实乃我北楚之福星。可他们又何曾可知,阿罂本可追逐自己的幸福,她本不属于大漠。人人只知其功德至上,却从未念及其舍下什么舍弃多少,可悲可叹。”
北离沧神之忧忧,想必那北阁罂该有一段美满姻缘遭人破坏,而这个人,是北楚国众百姓。
作为北楚之主,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断送幸福却无能为力,其得其舍之间怕是少不了自责。
我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学着师父安慰我时候的老沉劝道:“身在皇家,家比身重,国比家高,阁罂公主能舍己为国,也是她的职责和使命。百姓能记得她的功劳,日日烧香跪拜,铭记在心,也不枉公主这般奉献。”
北离沧静静凝神看我,倒显得我在胡诌一般。
我便更加认真起来,“我知道,君上您这是心疼公主不能追寻自己的幸福,也或许公主根本就不稀罕百姓的这些虚供,但倘若三年前她不这么做,百姓就得遭受流离失所甚至灭顶之灾,相较于此,我相信公主更愿意舍己为国。”
“小柯说的我都明白,可……”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现今君上将北楚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过得那是风和雨顺,君上也是百姓之福啊。”他若是再不明白,我就找不出词儿了。
可惜没有酒水,若能直接将其灌醉,也省得我多费口舌来做劝解。
然最后北离沧没被我带偏,他嘴角抹着一丝苦涩,道,“小柯,若她能像你这般看得开阔淡然,或许现在真的可以过得很好。”
他这句假设,听起来又是一个令人遗憾的语气。我想打听伏音琴的话此时也不能说出来,显得太没良心。
北离沧却像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叹了一声无奈,“伏音琴,乃是一位得道高人赠送于阿罂的。那位高人算出阿罂命中带劫,说这把伏音琴在她身边能助她安平一世,自后伏音琴便成了她的随身之物。”他看了我一眼,“你要寻的那把琴,它的主人才是阿罂。阿罂自小在城外长大,三年前才被接进宫中,没过几日又被送去大漠。当初她若是也将那伏音琴一并带走,也不会……”
北离沧说着,声音竟有几分哽咽。
我琢磨着北阁罂应该过得不好,所以没再往下问。闲聊几句便找着理由回了梧西宫。
回到梧西宫我才想起将祁渊和暗冥落在皇家祠堂外了。也不知道他们打了几个回合到底尽没尽兴。
然进了房间我才知晓,这两天杀的竟将战场转移到了我这梧西宫。
虽然这满屋子的东西看起来摆放整齐如初,也不免有被他们用法术掰弄回来的嫌疑。
“你们还打算在里面缩多久?”若非念及还在房间,估摸这会我已经去揪他们耳朵了。
话毕,祁渊和暗冥齐齐现身。
瞧他们这架势,怕是在外面打得不尽兴又跑来我屋里瞎折腾,此时也该是从地面斗到屋檐,那梁木上还留着他们未抹去的脚印。
“阿柯,你这好不厚道。我们打得你死我活,你倒好,把我们撇在一边不说,还直接找人幽会去了。”暗冥一屁股坐下,说的还是一副正经的语气。
我轻轻睨了他一眼,“听你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大动干戈还是为了让我瞧着的。”
暗冥丝毫没有被拆穿后该有的尴尬,神色还更加理直气壮,“可不就是给你看的?我难得一次大展威风,不能满足你的眼福,岂不白费了我的这番良苦用心?”
“……”我看了看祁渊,又看了看他,亦义正言辞道,“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们,迟早你们都是要打上一场的,倒不如让你们打个痛快。”
暗冥便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再看祁渊,也是一副黑到不行的脸。
我挑眉扫他们一眼,“怎么,我有说错话了么?”
他们当即一副有苦说不出的委屈模样,徒然让我起了调侃之意,倒也不敢直接调侃祁渊,那样太不自量力。
我朝暗冥挤眉弄眼,“所以,最后,是谁赢了?”
只听轻哼回复,没人作答,我便自顾自地猜,“莫不是打了平手……”
“他输。”他们异口同声道。
我便心中了然。
他们定是不知打了多少局,有赢有输,最后谁是赢家,倒还真说不清了。
可眼下,他们杵在我的房间里也不是办法……
“我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们两个大男人留宿于此,怎么说都不太好吧?”这是我斟酌几番后才说出的客气话。
可他们相互挑眉,一副不可置信的见鬼了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祁渊道:“阿柯,你现在才想和为夫撇清关系,是不是为时过晚了?”
我:“……?”不过是被逼着和他同挤一处卧了几天,他真当那是顺理成章了?且我和他生米都还未煮成熟饭,我怎就撇不清关系了?
“晚不晚那是阿柯说了算。”暗冥恨恨地说,瞪完祁渊又看我,“阿柯,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也不需要介意。”
我着实被噎得不轻,“你说话倒是不客气。”
暗冥轻笑,竟大言不惭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期间那挑衅的眸几乎要射出光来。
这些,都是谁给他的自信?
我的嘴角逼得抽搐,再也说不出话来。
且瞧暗冥一副蹬鼻子蹭脸的,委实欠揍。再瞧祁渊双眸发冷,偏偏也像是要揍人的。
我心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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