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逼良为娼
投资一亿八千万大项目看起来要砸了，但陈光并不着急，因为剩下还有三集都没录。
甭管现在情况看起来再糟糕，但陈光知道，只要自己出场，哪怕只有最后一期了也能咸鱼翻身。
根本不用慌！
甚至可以再说点厚颜无耻的，现在观众老爷们不给面儿，说不定就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
没错，观众老爷们只想看到在下这帅气的英姿！
他也不会怪楚子衿，虽然她的精神洁癖看起来有些可笑，目前看来是给天光传媒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或许她自己现在都在后悔，毕竟一开始她信心十足，转头却就折戟沉沙了。
但陈光却觉得，比起依赖一个为了成功不折手段的人，他反倒更欣赏楚子衿这种性子。
人可以聪明，但不能事事都耍小聪明。
节目前期的失败并不会伤筋动骨，可人心如果烂了，就很难重新长得回去了。
陈光自己从出道以来虽然每次做的事情都取得了现象级的成功，但除了通山工业厂的事情之外，他却几乎从未去动用过那些下作的炒作手段。
他的每一次成功，靠的都是真才实学！
哪怕这些真才实学全都是杯中界教的，但自己为了学习这些技能到底吃了多少苦头，这种事终究冷暖自知，与外人诉苦也讲不清楚。
就像时常对他各种不屑的琉璃也曾说过，换个人来做陈光同样的事，几乎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大约早已崩溃在杯中界里的某一次复活中了。
那种死过去又活过来的滋味，对普通人而言简直是噩梦。
并且需要面对三千个杯中界，这对很多人来说或许甚至堪称永恒的囚牢。
这样活着或许比死更难受。
所以，陈光有理由认为，既然自己有本事，甭管是做综艺还是拍电影，不需要歪门邪道，我们都用作品说话。
我陈光旗下的公司做事，也不用歪门邪道！
心头打定了主意，这次回总部陈光倒没急着让岳鸿联系徒手拉高铁的事情。
就算真要拉，也留到《High！我的神！》节目上去拉。
细细想来，都是自己的产业，自己对天光传媒的关注度实在太低了，良心有点不安。
想想升海财团也蛮惨的，十亿现大洋平白的就拿出来了。
想来他们当初虽然是受了老爷子们的吩咐，等若白送钱，可他们好歹在天光传媒里占股5%，如果陈光一如既往的创造商业奇迹，他们这近乎白送的十亿并非没有回笼甚至倒赚一笔的可能。
对于饶正海领衔的规模庞大的升海财团而言，损失十亿不是不能接受，所以当初明知道这等若肉包子打狗，饶正海还是顶住公司内的重重压力把事情给做成了。
但现在先期投资一亿八千万的节目看起来就要黄，陈光大约能想象得到饶正海这时候应该挺蛋疼。
陈光在公司里稍微呆了一阵子，把所有人的辛苦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这会儿大家都下班了，不曾想绝大部分竟还在加班。
这些天《巾帼》依然在火爆上映，公司上下有够忙的。
陈光随便找了个借口，给全公司上下每人发了份奖金，随后又找到岳鸿与苏离，将两人叫来自己办公室。
“这次冲奥能这样顺利，都靠大家全力以赴，小方和小吕还在国外，我这边就先感谢你们两人了。”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陈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两大得力干将。
虽然这两人没跟去美国，但他们的工作量比起方天宇二人却丝毫不见少。
如果被他表扬的人换成方脑壳与三狗子，那两人大概会很得意，但岳鸿与苏离的性格却都沉稳许多。
两人与陈光谦让一会儿，完全不敢居功自傲。
但陈光却从这两人铮亮的眼睛里看出来，他们在期待着他当初承诺的另一件事。
“好了，咱们自己人说话都不用遮遮掩掩的，你们俩自个儿拿注意吧，让谁来受我这好处，不黑不吹，我这一手内劲调理，有钱也买不到，这可是真材实料。”
没错，这就是当初他承诺出去的最吸引人的地方。
内劲对于普通人来说，始终是玄而又玄的东西，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但陈光却是天光集团四大金刚的老板，他的本领在过去很多次里也表现在外。
岳鸿几人从不怀疑陈光在这方面的能耐。
还是岳鸿先开口，他身上因为高强度工作造成的亚健康状态已经很久，最近更是忙碌，时常觉得头晕脑胀，记忆力衰退，周身酸疼。
再加上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里也没谁有毛病，这好处就自己受了。
具体过程也不复杂，陈光就让岳鸿在自己办公室茶几上盘膝坐着，单手按在他后背上。
陈光再将真武神功转化成自己掌握的四十万种内劲武学中一门医家宗派修生养性的功法，将内劲透过掌心细水长流缓缓注入岳鸿体内。
大约两炷香……好吧就是半个小时之后，陈光收招，岳鸿睁眼，脸上倒是黑沉沉的污垢，在站直身子的过程连连打嗝，肚子里咕咕作响。
“老板抱歉，我有点拉肚子！”
陈光乐呵呵说：“去吧去吧，排毒嘛，这很正常，拉完了就好了。”
岳鸿出去没一分钟，苏离又有些扭捏的走了进来。
“老板，我有个不情之请。”
陈光毫不介意，“有什么想法你说呗，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父亲年纪大了，身子骨有些不太好，他年轻时候太喜欢喝酒，肝脏上老毛病挺严重的。”
陈光一摆手，“这好说，我这边先亲自出手帮忙调理一次，但小苏你说这情况我都记着，回头我再给你介绍个名医。”
苏离闻言顿时大喜，“多谢老板！”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自家兄弟。”
当老板当得久了，陈光虽然没有刻意笼络人心，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哪怕只是待人和睦就已经算得上足够强烈的收拢人心的手段。
“就是……”
苏离还有些欲言又止。
陈光对自己这位财务总监的性子有点没办法，“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个……其实我父亲在燕京，但以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有点不太方便。”
陈光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小苏同志欲言又止，感情是得让自己跑一趟。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不碍事，反正我最近也打算去一趟燕京，你把你父亲的电话和地址给我，我直接去找他就是。”
见他一口答应下来，苏离这才放心，分外感激的说道：“多谢老板！”
“你可别这样，这才多大事，身为老板，慰问自己员工的家属这很正常啊！”
苏离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也对哦，我太高兴了。”
陈光本就打算去燕京找楚子衿，索性就不耽搁，第二天一早就买了直飞燕京的机票。
这里面还有个插曲，临出发前，他假模假样的打电话给楚子衿慰问她，安慰小姑娘受伤的心灵。
在接到陈光难得打来的电话时，楚子衿在里面却并未表现出多么落寞的状态，感觉还行，就是稍许有些失落。
陈光能理解得到她的心情，虽然面临失败，但楚子衿却拥有丰富的成功经验，想来是她从前三期里总结了不少经验教训，打算靠后面三期力挽狂澜吧？
陈光没告诉她自己会来燕京，打算给她个惊喜。
希望她真能有什么很棒的点子，到时候再配合上自己，效果应该会挺不错。
他是大约中午时到的燕京，先去了苏离父亲居住的疗养院，与热情的老人家进行了一番亲切交谈，随后将用在岳鸿身上那套稍作调整，如法炮制。
临走人时，陈光又把电话打到光定总局，真给苏离的父亲找了个名医。
除了万花谷之外，江湖中还有三两个擅长医术的门派，以陈光的面子，稍微卖个人情，别人都赶着排队的来。
等忙完这些琐碎事情，他赶到天光传媒在燕京的临时总部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
既然要给楚子衿惊喜，陈光当然就不想提前让她知道。
从他一进这临时总部开始，他就和每一个路过时认出自己的人打招呼，做噤声状。
随后，他便摸到了楚子衿的办公室门外，却从里面听到了争吵声。
陈光大惊，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天底下居然还有人敢找我的人的麻烦？
站在天光传媒CEO办公室门外，陈光竖起耳朵偷听起里面的对话来。
“楚总，真不是我们无理取闹，你也看到了，现在节目已经播到第三期，昨晚最新一期的收视率情况也出来了，这也太低了点。这和我们公司当初的投入预期，实在有点不成比例啊！这样下去我在董事会上没办法交差的！”
楚子衿的办公室里，一名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脸红脖子粗的据理力争着。
在这中年人身边还有另外三人，此时与他也大体是差不多的表情，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看着这四人，楚子衿不禁暗自皱眉，她真没想到这种事情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各位，我们都是按合同办事，如果所有的生意都像你们要求的这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这里不顺心那里不如意就撕毁合约的话，有点不妥当吧？”
楚子衿按捺住自己的性子，对面前这四个人看似心平气和的说道。
实在由不得她不生气，本来最近收视率接连下跌就让她很烦躁。
尤其是昨天第三期的收视率出来之后，她就更烦躁了，竟跌到了1.04%这个悲惨的数字，同期全国排名前五都没能进到。
现在辣椒台、竹子平台和天光传媒都十分被动，对此楚子衿也都清楚，但这不代表她就服输了。
在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原本打算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合计一下后面三期节目具体的策划，再更精益求精一些。
经过前三期的摸索，她现在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并且已经更具体的落实到自己的计划书里，只等全力以赴的开工。
可今天，《High！我的神！》的四大赞助商竟联袂找上门来，表示他们要撕毁合约，不支付剩下的一半赞助费尾款了！
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节目表现完全没有达到预期。
别说之前签订的合约中提到的从2%开始往上浮的阶梯价了，现在就连保底的2%都差得极远。
当初的基础冠名赞助费是一亿，三个特约赞助基础费用共计六千万。
按照市场行情，能拿到这样一亿六千万赞助费的节目，的确至少应该保证1.5%以上的收视率，《High！我的神！》在两连跌之后，看起来差得很远。
可楚子衿觉得，这并不能成为对方撕毁合约的理由，这里面一定有一些特别的原因。
今天大家才刚开始谈，楚子衿心里很清楚，他们或许是打算以此为条件要求自己做出某种改变。
果然，先前那名带头的中年人叹口气，“楚总啊，我们也都知道，你是给陈总干事的，咱们真要这么做，一定会把陈总得罪的死死的。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我们龙和集团这次为了配合你们的节目，顺势将原本计划一年内慢慢放出来的新产品一口气全上了市，如果不能趁着这一口气打响子品牌，我们的损失的确很大。”
另外那三家公司的代表也纷纷发言，理由大体都差不多。
这也不能怪他们鼠目寸光。
实在是因为以前陈光的成功经验太多，所以从一开始他们才愿意接受天光传媒要求的超高赞助费，并且签下阶梯价合约。
无利不起早，这些企业掏钱的目的当然不会是做慈善。
他们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学以前那些别的品牌一样，搭上陈光的顺风车，用较小的投资拿到超额的回报。
现在眼瞅着回报要落空，他们心头急，四家公司凑在一起一合计，这才生出了这出逼宫的戏码。
楚子衿在天光传媒当一把手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却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别人狐狸尾巴一翘，她大体读出来些味道，直说道：“各位，有话就明说吧。”
“是这样的，我们欣赏贵公司堂堂正正做事的风格。但现在看来，效果实在不是很好，如果贵公司还希望让我们继续赞助接下来的三期节目，我们实在是希望贵公司在整体的包装营销上，向市面上其他的成功案例多借鉴一下，改变一下宣传策略。”
带头那名中年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他们绕了个大圈子，总结为一句话，其实就是对楚子衿之前那种只想靠节目品质说话的路子完全不认同。
此时此刻，楚子衿看着这四个赞助商代表，脑子里却冒出来这样四个字。
这破时代，要逼良为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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