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父与子
帝辛手指敲了敲御桌,冕旒后的脸庞显得极为淡定,他略微沉吟,说道,“黄飞虎,乃国之栋梁,寡人是信得过的。”
“朝歌乃我朝国都,不容有失。老臣怕犬子分身乏术,无法照顾周全,还是在选派两位稳重老将,作为妥当。”黄滚说道。
帝辛瞧着他,少许,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好,寡人就依老将军之言,命余化龙执掌朝歌军,鲁雄和黄飞虎,充任副手,从旁协助。”
“老将军一路辛苦,赶紧回府歇息去吧,估计这几天,大军就要开拔南征了。”帝辛道。
“是,老臣告退。”黄滚稽首,起身退至殿门口,这才缓缓地转身离去。
………………
“大人,大王怎么说?”禁宫外,一身锦袍的徐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连忙问道。
黄滚无言,指了指前方的车辇。
徐盖会意,左右看了看,随黄滚入了车辇。
车夫挥动鞭子,驾驶兽车朝着黄府而去。
车内,徐盖给黄滚斟了一杯热茶,双手递呈上。
黄滚呷了口茶,瞧见徐盖一脸惊慌的样子,他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你慌什么慌?不就是丢了界牌关总兵之位了吗?大王选你入京,叫你随军侍驾,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别人想求都求不得。”
徐盖听到前半句话,脸庞顿时浮现一抹尴尬。
按照正常晋升规则推断,黄滚被调入京城,界牌关总兵之位空缺,作为界牌关的副总兵,理所应当的就会继承总兵之位。
可是,帝辛的一纸诏书,将他也直接调入京城,随军侍驾,委派了陈梧去界牌关擢升为总兵。
这怎么不叫他焦急和慌张?
总兵啊!而且还是掌握实权的总兵!
即使是那些侯爷们,都不敢用对下属般的语气,对总兵颐气指使。
“是属下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大王,让他不喜?还是大王对我徐氏已经不满,调我入京,实际上就是在放某种讯号?”徐盖惶恐道。
“别多想,大王若处置你,自打你抵达朝歌那时起,就会派军伍拿你入狱了,岂能留你到现在?而且,朝廷南征在即,正是需要权贵支持的时刻,徐氏乃千年世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族内子弟,也多在军中效力,这时候动徐氏,岂不自乱阵脚?”黄滚说道。
听了黄滚的话,徐盖心中的紧张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徐盖心中也是害怕到了极点,一时慌了神,才满心的猜疑和不安。
如今被黄滚这么一劝,他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而且,你的弟弟徐芳,不是已经被大王擢升为穿云关副总兵了吗?现任总兵已经年事已高,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不出五年,你弟弟徐芳,就能接替总兵之位了,放眼殷商,徐氏依旧是最顶尖的豪门,这也是大王对徐氏的态度和善意。只是,若你兄弟二人,都成了总兵,徐氏的势力是不是未免就太过庞大了?当今的大王,喜好乾纲独断,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或是家族、势力,威胁到王权的统治地位……”黄滚给徐盖慢慢地分析道。
徐盖乃是黄滚最钟意的下属,而且徐氏和黄氏也算是姻亲,论辈分,徐盖还得叫黄滚一声三叔公。
所以黄滚才这般不耐其烦的悉心开导、劝慰徐盖。
“不要多想,你先回去好好歇息,过几天大军南征,免不了车马劳顿。”黄滚道。
“是,属下告退。”行至徐府门前,徐盖下了车,冲黄滚拱手作揖后,入了府门。
徐府和黄府距离并不远,都在一条街上。
这片区域,就是权贵集中居住区,四周都布有重兵。
黄飞虎得知其父归府,早早地就在府门外候着了。
“爹!”黄飞虎急忙从台阶走下,将黄滚从首车里搀扶了下来。
黄滚看着黄飞虎,老眼渐渐变得热泪盈眶。
“飞虎,三年了,咱们父子俩又见面了。”
黄飞虎声音哽咽,三年离别,不得相见,其中的思念和酸楚,外人岂知?
“爹,快进屋吧,孩儿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你呢。”黄飞虎吸了吸鼻子,搀扶着黄滚,笑容满面的入了府内。
“翁翁!”
“爹。”
黄飞虎妻子贾氏、儿子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一同出来迎接。
“好,好啊。”黄滚摸着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的脑袋,老脸浮现一抹惊喜,“三崽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三年前,天祥才刚刚学会走路吧?”
黄天祥乃是黄飞虎的幼子,今年才六岁,却已经面如冠玉,有其父黄飞虎几分神似。
“咦,飞虎啊,天化呢?怎么不见他?”黄滚看了半天,却始终不见自己的大孙子。
黄飞虎脸庞的笑容一滞,贾氏神色浮现一抹黯然和悲痛。
“翁翁,爹爹说大哥还在清虚道德真君那里学道呢,一时半会还回不来。”黄天祥奶里奶气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黄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看了眼一脸天真烂漫的黄天禄、黄天爵和黄天祥三人,眼睛一瞥,望向缄默不语的黄飞虎,黄滚说道,“飞虎,跟爹爹过来一下。”
“是。”黄飞虎声音低沉道。
“老大家的,你先带孩子们去吃饭,不必等我们爷俩。”黄滚说道。
“是,爹爹。”贾氏应了一声。
黄府,后花园内。
黄滚背着手,在一座湖边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眉头微皱道,“飞虎,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天化出什么事了?”
黄飞虎低着头,他咬了咬牙,但泪水终究忍不住地从眼眶里滑落而下,
啪地一声,黄飞虎双膝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爹,天化,天化他……没了!!”
“没了,没了?”黄滚神色一震,满脸不敢置信。
“天化他……”黄滚眼前一黑,逆火攻心下,脚下顿时变得一阵虚浮起来。
“爹!”黄飞虎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将黄滚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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