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与猴为伍

　　问完，莫铭就后悔了，他知道，这种模糊的问题，对老孙这样的灵长类动物，太难了。它们不像人，具备了想象和假设的能力。

　　谁知，老孙立即做了一个令他大跌眼镜的举动。

　　老孙左右看了看，捡起一个树枝叉子，在地上画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圈，然后在圆圈的边缘使劲戳了一个点。

　　这个举动把莫铭吓了一跳，怎么可能？老孙不可能听得懂啊！随即，他只好分析，大概不是因为老孙听懂了，他只是根据上一个问题，顺着惯性思维猜到的而已。

　　莫铭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他赶紧蹲下来，指着老孙画的圈，问：“这个圈，是不是就是整个丛林？”

　　老孙点点头。

　　“好！”莫铭指着老孙戳在圆圈边缘的点，继续问道：“这个点，就是你见过的人类的地方？”

　　老孙又点点头。

　　“太好了！”莫铭兴奋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笑了起来。

　　老孙见状，也使劲拍了一下莫铭的大腿，疼的莫铭抱着自己的腿倒在了地上，表情立即变成了呲牙勒嘴。

　　莫铭这会儿没心情跟老孙玩闹，他揉着腿继续指着地上的圆圈，问“老孙，那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什么地方？”

　　老孙被问住了，它一会抓耳挠腮，一会儿苦思冥想，过了一会，才抓起地上的小树枝，比划了半天，在圆圈的圆心和外圆之间点了一下。

　　莫铭又指着圆圈的外面，问道：“这个雨林的外面，是什么？”

　　老孙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对！老孙刚才说他在雨林的外围边缘见到过人类，这表示他去过雨林的外面，应该看的到外面的情景才对。

　　莫铭情急之下，朝旁边吐了把口水，问：雨林外面是水吗？

　　话音刚落，就见老孙也学着他的样子，朝自己一把口水啐了过来，莫铭赶紧闪开，躲了过去。

　　他隐隐有些担心，但还是压抑着心里不好的预感，模仿着动物喝水的动作，用单手在地上捞了一下，放在嘴边，问：“老孙，水！外面是不是全市水？”

　　因为他模仿的是大猩猩喝水的样子，因此老孙登时明白，它重重的点点头。

　　莫铭的心一沉：完蛋了！果然是一座孤岛！

　　他拍了一下额头，再次看了一此圆圈大概的位置，心里大概盘算了一下，因为不知道这座雨林到底有多大，他无法得知具体的信息。

　　虽说他和老孙这种交流方式也不完全靠谱，但无论如何，想得到验证，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走出丛林才行。

　　看着地上老孙画的圆圈，再看看自己大概的位置，粗略估计，自己可能距离丛林的边缘还有很远的距离。

　　大概要做好长期在雨林生活的思想准备了。莫铭心里想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反而放松了一些，毕竟，有了确切的目标，明白了具体的方位，剩下的反倒简单了。

　　自己的目标只有一个，想办法或者走出这个丛林，回到文明社会。

　　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之后，身体感觉到处都是酸痛，刚才的一个果子也完全不能填饱肚子，饥饿感也紧随而来。

　　莫铭大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上还挂着一直肥硕的巨齿鼠，他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心说还是吃点荤的吧。不然体力跟不上。

　　他走出洞穴，发现外面有一个平台，平台下面是茂密的雨林，周围是险峻的山体，爬满了各种藤蔓植物，如果不是仔细辨认，很难发现这个洞穴。

　　没想到，这个老孙，看起来不靠谱的样子，还挺会找住处。

　　他在平台周围捡了一些枯枝落叶可以作为引火用，可这悬崖峭壁上，没有可以烧火的树枝，莫铭只好抱着枯枝干叶回到洞穴，跟老孙比划了半天，让他去搞些树枝上来。

　　老孙听懂了之后，顺着洞穴周围的藤蔓敏捷的滑了下去，一会儿就消失在莽莽林海中了。

　　莫铭看着老孙的身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猩猩这个物种一直以来都是群居动物，为什么老孙会单独行动呢？

　　刚刚遇到它时，它满身的伤痕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莫铭大胆猜测：老孙很有可能是一只被种群抛弃或流放了的家伙。然而，一只雄性猩猩只有两种可能会被驱赶出家族的种群，一是，它在争夺种群首领的战争中失败了。二是，它和种群里属于首领的雌性猩猩苟合，被首领发现了。

　　没多大一会儿，老孙单手抱着一捆树枝回来了，莫铭撇了一眼，一顿饭应该用不完，他用打火石引火烧柴，然后笨拙的把巨齿鼠的皮剥掉，内脏挖出来仍在一边，把它穿在一根棍子上，在火上转着圈烤着。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就飘了出来。老孙大概没有吃过熟食，它在一边好奇的看着，不时是抓耳挠腮发出“吼吼”的叫声，显得特别兴奋。

　　趁着烤肉的过程，莫铭连比带画的问了打听了一下老孙独居的原因，果然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只不过，老孙不是因为挑战首领失败，才被赶出种群。

　　老孙本身就是种群首领，是被一个更年轻强壮的家伙联合了一帮新生力量以群殴的方式打败了，然后被新王赶出了属于自己的部落和地盘。

　　莫铭着才仔细打量着老孙的样子，它的左耳断裂成了三块，脸颊、胸口、背上都有旧伤疤，显然以前也是个能打扛揍的扛把子，但是没办法，江山代有才人出，年轻的一辈凭借着强劲的荷尔蒙和彪悍的兽性本能，总是会冒险前仆后继的挑战老去了的首领。

　　说起来这也是很无奈的事情，莫铭看到老孙的眼睛里有些落寞、有些不甘，很明显他不是因为身体老去或者失去了领导种群的能力。这里面一定有故事，莫铭肯定。

　　这时候，烤肉熟了，莫铭撕了一大块，递给老孙，老孙看着冒着热气的烤肉，畏畏缩缩不敢去接。

　　莫铭只好自己扯了一块，在嘴巴跟前吹了吹，扔进嘴里大叫起来，故意很夸张的吃的吧唧吧唧，让老孙打消心里的疑虑。

　　老孙尽管没有吃过熟食，但熟食特有的香味还是吸引了它，它鼓起勇气，学着莫铭的样子，把熟肉吹了又吹，才吃到了嘴里。

　　两人分吃了一只巨齿鼠之后，满嘴是油的坐在地上，满足的打着饱嗝。

　　老孙从一开始就对地上的火焰很感兴趣，吃完饭之后，他一直盯着地上的碳火，眼睛里发着闪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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