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小宇宙爆发
“我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被质疑，小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我方当然知道，商业不是做慈善。我们也不是说要牺牲项目方的利益，去迁就这部分人的购买力，只是说提供一种营销思路，在买方与卖方只见达成一个合作解，让双方的利益都能达到最大化。”
“之所以提出由项目方提供法律咨询与公证服务，正是因为我们知道，很多人不敢与朋友合资买房，其实是嫌麻烦，或者说不知该如何界定双方的利益，好像如果因为房子产权与好友闹掰，反倒显得不太好。但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我觉得许多国人在这方面抹不开其实完全不必。
“因为当代社会解决经济纠纷的途径无非两个，一个是信用，一个是法律。信用上来讲，如果两个人想要合资买房，那已经说明他们有对彼此的信任。那么此时，只要再对产权予以法律上的界定，消除双方的后顾之忧，将问题摆在明面上解决，大家便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很多人现在可能还没有这个观念，而荣城要做的，就是帮助大家想到这点。将人情问题转化为法律问题，并提供相应的法律服务途径。”
“如果说，贵方还考虑到法律服务的成本，我想，其实可以将这部分转嫁到购房者身上。因为比起买不起房，或是他们自己跑公证机构的麻烦，他们应该不会计较这一点点。”
“这个想法会不会太超前了？或者说，太理想化了？”
蓦地，又有一位甲方代表提出疑问。小雨看过去，只见对方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子，坐在席位正中央，颇有些话语权的样子。
“其实不会。”
“我们正是从现实考量，才提出这一想法的。”
看着对方的眼睛，小雨坚定地说道。不知何故，此刻的她周身充满一种表达欲。
“其实，各位都知道，所谓的目标人群，不过是一个宣传策略方面的界定。真正有钱的人，出于投资等等原因，只要他们认为房子有价值，无论怎样他们都会想尽办法购买，再限购再价格管制，人们也总是会想出相应的解决对策，因为人是有主观能动性的。因而，我们的想法不是说要拒绝任何有实力的人购买我们的房子，而是要通过广告宣传传达荣城的一种态度。”
“我查了荣城三十几年来的发展资料，从最初引入房屋贷款，荣城是第一批响应政策的，这说明荣城拥有敏锐的嗅觉，能够看到时代的变化并拥抱它，这也是为什么荣城能够三十年屹立不倒，发展壮大至今的原因。”
“而今，漂一族、单身族、不婚族以及其他等等个体买房者崛起，这是一个现实，我们必须看到它。如果我们看不到，那么早晚会有其他人看到，到时候当他们先一步采取措施时，我们就将处于被动的地位。是抢占先机，创造潮流，还是视而不见，被动跟风，我想，作为一个立志百年的房产企业，荣城自有决断。”
讲到这里，小雨看了眼刚刚提问的那人一眼，那人正在笔记上记着什么。又看了看程放，只见他点了点头，叫她继续说下去。
“最后，我想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谈谈。”
“我自己本身就是北漂，身边的朋友也多是北漂，我们很大的感触就是，我们爱北京这个城市，想要在这里有一个家，但现实的困境是我们就是买不起房子。”
“这不是说我们怨谁，我们也知道，好东西本身就是贵，财富就是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所以，我们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放弃奋斗，很可能十年后我们会攒到了房子的钱，只是，在这十年期间我们会怎样呢？我们会不断搬家，不断漂泊，一次次被买房的问题困扰，受到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很多人很可能坚持不到这一天就离开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打破这一局面？如果说夫妻间的财产能做公证，为什么朋友间就不可以？为什么朋友间能合开公司，却不能合资买房？或许，这只是我们思维中的墙而已。”
“没错，商业的本质是逐利，但商业也是促进这个社会变好的重要驱动因素之一。正是因为我在荣城的发展历史中看到了它勇敢革新的一面，所以才敢大胆提出这个想法。我希望，通过荣城，能让这部分人被看到，让他们的需求被解决。因为，讲真的，我真的不想看到“逃离北上广”这样的话。”
讲到此处，小雨不禁低头苦笑了下，随即继续说道：
“最近两年，有些意见领袖动不动就鼓动人们逃离北上广，好像他们多么心疼我们一样，可实际上呢？他们真的懂我们吗？”
“我们为什么来北京？正是因为我们不愿在原来的地方呆着，想要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做出改变啊！因为大城市里的空气更自由，也更加包容，无论我们怎样异类，这里都可以容得下我们！”
“可他们呢？当我们遇到了问题时，他们不是鼓励我们再加把劲儿努力奋斗，不是为我们想解决的办法，而只是说，你回去吧！抱歉，这样的话真的一点点都不能安慰到我。”
“比起被劝说逃离北上广，我们其实更想被告诉一个能够留下来的现实可行的方法。比起听到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的毒鸡汤，我们更希望知道自己最终究竟会落在哪？”
“我们不想被问这个世界还会变好吗？而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个世界正在变好，而且有人正在陪我们一起努力着…”
“我想，这才是我们想要听，要看到的。同样，这也是一个企业能令一代人感动与铭记的原因。”
“以上。”
说罢，小雨轻轻鞠了一躬。
不得不说，最后这部分，她真的讲嗨了！然而等她语音一落才发现，全场竟鸦雀无声。一下子，她又慌了。
“完了完了，得意忘形了…”
忐忑着回到座位，不敢看程放。
随后，甲方又问了几个问题，程放都一一替她解答了。不一会儿，提案结束，程放叫小雨和小胖出去外面等她他，他自己又与甲方的人聊了会儿。
“可以啊，小雨！”
出了会议室，小胖拉住小雨称赞道。
“没想到你能讲成这样！尤其最后那段，太帅了！之前看你紧张成那个样儿，我还担心你掉链子呢！”
“额…不好意思…”
原来自己让人这么担心，小雨心里一阵抱歉。不过，听到小胖如此说，她的心里还是宽慰很多，对她来说，没出什么大错就已经是万幸。
晚些，程放也出了来，远远地看到两人闲聊，小雨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一时间，他的心中不禁有些动容。
是他叫刘哥安排小雨临时补位的，他相信她可以做到，可小雨的临场发挥却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她这副小小的身体里，竟然会爆发出这样大的能量!
看着小雨，程放不禁一阵惊叹。然而一晃眼，两人也看到了他，一起迎了上了来。
“程总！怎么样？甲方的人说什么了没？”
小胖率先问道。
“周三前通知结果。”
程放答。两人听闻，异口同声地点头。
不一会儿，小胖见没别的事便要先一步离开，他还要去给一位客户送文件，于是只剩下小雨和程放。
“今天就先这样，先下班吧。你到哪？我送你。”
看了看表，程放说着上了车。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他们提案提了三个多小时。
“随便哪个地铁口放我下来就好。”
没想到小胖会先走，坐在副驾驶，小雨轻笑着说，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
“刚刚，讲得很棒。”
车子发动后，程放突然说道。小雨听闻，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是被他夸奖了吗？
“诶？谢谢…”
摸着后颈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止不住一阵窃喜。一时间，她只觉心中流了蜜一般，甜丝丝的。手摩挲着安全带，将脸别向车窗。
好吧，小雨承认，她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由于程放的夸奖太过突然，她脑内多巴胺瞬时分泌过剩，竟短暂地把程放与何姗姗的事抛诸脑后了。
然而正窃喜着，不料程放突然一个U形转弯。
“诶？这是要去哪？”
小雨大惊。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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