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太突然（5月22日）
颜玉在书桌前涂着口红，她手机响了，立刻去拿手机，周庆打来的。她仔细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又涂了一下，放下口红，开始接电话。
“嗨，我是周庆！”周庆像哄小孩似的抢先说话。
颜玉直接问：“有什么事？”这声音倒不像是躺在床上说的。
“我在楼下。”周庆悄悄地说。
“等会儿。”她挂断电话了。
颜玉从西校区5号公寓走了出来，身穿一件浅蓝色小西装，白色修身西裤，黑色高跟鞋。周庆看到了她，脸上绽开了喜悦，迎上去说：“哇！你今天心情真好！”正在他伸手去拉颜玉的时候，颜玉让开了，她说：“说重点！”
“哟！今天真爽快！”周庆傻开心着。
“真的吗？”颜玉看着他，表情有点严肃。
她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周庆才知道今天的她并不像刚刚心里面想的那样。
“先去吃早点吧。”周庆请求。
颜玉缺少激情地说：“不想。”
“那你想去哪？”
颜玉随口回答：“那边花园吧！”她走向花园，脚步轻快，身姿凛然。
清晨的花园安静得只有鸟叫声。颜玉站在树下看着东边的围墙，周庆没说话，也看着围墙。这只是普通的围墙，墙里面有一排风景树，墙外面有一排大树，墙上有增高的围栏，围栏上有些藤蔓，树上有些藤蔓垂了下来，但不是垂柳。就这些，没什么好看的。
“颜玉，我知道你有话想跟我说，说吧！”周庆开口了，看着围墙说的。
颜玉看了他一眼，伤感地问：“我们相处多久了？”
“两个星期零一天。”
“你现在再看什么？”
周庆惆怅地回答：“墙外那排树和墙内这排树，树上的藤蔓和围栏上的藤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颜玉吃惊地回过头，看到了周庆眼里的血丝。
颜玉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控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开口说话：“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鱼与……飞鸟……的距离。”她声音伤感，表情抽搐，始终没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她受不了了，转身小跑着。周庆追了上来，拉住了颜玉的手，颜玉挣扎着，后退着，周庆握得紧紧的，还楼主了她。男人一旦“不讲理”，就可怕了。颜玉刚要说话，周庆伸过了头，她的唇齿开始颤抖了……“我要叫，非礼了！”但周庆快亲过来了，颜玉反抗着。
“那哥们，别急！”一女人的声音，周庆回头看，那女生穿着超短裤，白色运动衬衣，手里捧着个篮球，头发扎得老高，正映衬她的身高。那女生接着说：“感情这事！慢，慢，来！”女生减慢语速，轻慢地向地上排起篮球，她表情冷淡。
周庆放开了颜玉，颜玉尴尬地看了那女生一眼，转身小跑着回往5号公寓。
颜玉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戴着耳机，耳机插在电脑上，电脑里面播放着古风轻音乐，她喝着盒装牛奶，吃着一个馒头。小凤还没有睡醒，小颖在复习。
没多久，颜玉拿起手机给周庆打电话，对方没有接。
颜玉进入了荣华的QQ空间，翻看着他的相册，看着他的照片，又翻看了关于他的更多照片，她看到了自己和他的合照，看到了自己曾经依偎在他身旁的一张照片，她保存了下来，继续寻找着，然而没有再找到第二张这样亲密的了。她看着这张照片，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给荣华打电话，荣华没有接。
“我和亲爱的你”，她在QQ空间写下了这几个字，发了那张照片，摘下了耳机，在床上躺下了，她笑着，一滴泪水从眼角流到了耳边。
手机响了，周庆打来的，颜玉起身接了电话：“颜玉，我考试结束了，我们见个面吧！”
“对不起，打扰你考试了。我在花园等你。”
“好。”
周庆若无其事地来到了花园，刚走到颜玉身边，颜玉说话了：“你想说点什么？”
“他对你做了什么？”周庆不甘心地问。
颜玉坦白：“他一直陪着我。”周庆惊讶了。
周庆回头质问：“我没有吗？”
颜玉不知要怎么回答。周庆看着她又问了一遍：“没有吗？”
“有。”颜玉回答。
“我们处得不好吗？”周庆追问。
“不好。”
“哪里不好了？”
“今天，昨天下午，我们处得不愉快。”
周庆无奈地说：“我已经尽力了。”
颜玉直奔主题：“对不起，离开我吧。”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周庆有些绝望。
颜玉直言：“没有理由。离开我吧！”
周庆诚实地说：“我不甘心！”
“我们相处了两个星期零一天，前天你抱着一束花来找我，我有些犹豫。表白之前，我们是比较要好的同学，是面临毕业的两个同学。表白到现在有了两天，第一天，我们出去玩，你忘了这一天吧！”颜玉一字一句地说着，周庆掉了眼泪，他擦了，擦了又掉了，颜玉坦然地继续分析：“第二天下午到现在我们都不开心。今天我要你离开我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在一起了。”
周庆抽泣着，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选择他，而选择了我？”
这样的问题，谁来回答都很头疼。
颜玉很快回答了：“为什么不选他，我也不知道。那天你表白，我还在犹豫，今天要你离开我，是因为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了他！”她的回答很利索。
周庆抽搐着嘴角：“好，我离开你，但伤心的泪，一时擦不干！”他说完话，抱着颜玉，把头塞在颜玉怀里，颜玉没有反抗。过了一会儿，颜玉拉开了他的手，说：“回去吧！”
“好！”周庆转身走了。颜玉一个人在花园走着。还有哪对情侣才好上两天就分手的？
静谧的微风游过她的身旁，不知哪丝清凉，哪丝脆爽，哪丝忧伤，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静静看着远方。米芽给她打来了电话：“玉姐，你还好吗？”
“还好。”
“今早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你打通了吗？”
“没有。”
“你在哪？”
“东边花园。”
“嗯，好。”
也许荣华正忙呢，也许他真的不想接了。颜玉想起来了昨天荣华给自己打过电话，但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又拨打了荣华的电话。
铃声响着，该怎么说呢？荣华终于接了电话，这颗期盼的心终于找到了一点光明，她刚接了电话就说：“荣华，还好吗？”
“还好！”对方回答。
原来荣华还好啊。颜玉早就想问问荣华，是不是脑袋搭铁了，她直接问：“听说你跟孙琪在一起啊？”她声音有些沙哑，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荣华回答：“没有了，我不会跟她在一起了。”真好，荣华不会跟她在一起了。他经历着什么啊？和孙琪走到一起是那么突然，离开也是那么突然。
颜玉抽泣着，不知说什么，真想靠在荣华身上，什么都不说。可是荣华没有安慰她，居然也一阵沉默。
颜玉挂断了电话，离开了这个凳子，往回走着。
“玉姐！”米芽迎面走来，“你今天怎么突然换装啊？”
“想换啊！”颜玉回答。
米芽看了看颜玉，问她：“玉姐，你是不是喜欢荣华啊？”
“是啊！”颜玉叹气回答。米芽脸红了，安静地陪颜玉走着。
过了一会儿，米芽说话了：“这样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
颜玉没有回答。
“你今早去考试了吗？”颜玉转移话题。
米芽说：“没有，下午才考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颜玉：“你下午也考试，是吗？”
“嗯。”颜玉点头，米芽接着问：“是不是怕影响考试，你就暂时不去找荣华啦？”
颜玉笑了，伸出手搭在米芽肩膀上勒住她，对她说：“我家小芽真聪明！”
“亲吗？”米芽看着她。
“不亲。”颜玉放开了米芽。
“我刚才打通荣华电话了。”颜玉想告诉米芽，荣华没事了。
“哇！真的？”米芽刚说完，拿出了手机。
“哎，哎……”颜玉拦住了米芽，不让她打电话，接着说：“现在很乱！他说他不会跟孙琪在一起了。让他静一会儿吧！”颜玉请求着。
米芽一时的激动没有了。
眼看快离开花园了，米芽拉着颜玉的手，看了看表情，说：“我跟你回去！”
他们刚进门，小凤正吃着零食，她睁大了眼睛，开口就说：“哇！颜玉姐！”她笑着，没说下去。正在看书的小馨也回过了头。
颜玉快速看了一下全身，她笑了，问小凤：“你笑什么？”
“就觉得你今天不错哎！”小凤回答。小馨龇着嘴，做了小猫的表情和手势，送给了颜玉，但没说话。
“啊，原来这样。”颜玉她们坐在了床上。很快，颜玉起身到书桌旁打开了电脑，拿了一本书过来，对米芽说：“省得无聊，给你电脑。”米芽对颜玉笑了笑，去到了书桌前。小凤还在吃着零食。
书桌前的米芽，握着鼠标却没有动，看着屏幕发呆。
“电脑卡吗？”小馨问。
“不卡，不卡！”米芽立即回应，随手点开了浏览器，回头看了看颜玉，颜玉对她笑着。米芽看着浏览器界面，没有任何操作。过了一会儿，她切换到了电脑桌面，又看了一眼那张有些怀旧的照片，颜玉和荣华的照片，她立即换回了浏览器界面。
她逛着QQ空间的动态，希望找到点什么。但很快，她开始查看一些事业单位招考公告。回头问了问颜玉：“玉姐，你报哪里？”
“嗯，我还没想好。”颜玉有些不确定。
“时间不早了，我们来看看吧！”
“你先看着吧，我看书呢！你选几个地方告诉我。”颜玉继续复习着。
很快，米芽关闭了这些窗口，带上了耳机，她在看一段荣华的演讲。
午饭过后，他们走出了一家快餐店，米芽回了西校区，颜玉去了学校本部，走进了教室。
颜玉在教室看了一会儿书，有点累，想睡觉，看了看周围，人比较少，又支撑着继续复习，但还是打盹了。她起身走走到走廊的围墙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她终于走进了教室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是老师把她叫醒的。考试快开始了。
颜玉上交了试卷，走出教室，开了手机，有短信提醒她有未接电话，米芽打来的。但她没有打回去。她给荣华打了电话。
“颜玉，你早上怎么？”荣华接了电话。
颜玉让荣华回答：“那你说说，我怎么了？”
“嗯……”荣华支吾着，“你应该是担心我吧！谢谢你！”
“嗯！我是担心你。你现在在哪？我想见你。”
“在学校本部。”
“嗯，我在C教学楼。”
“我过来吧！”
颜玉给米芽回了电话：“我刚刚在考试，没接你电话。”
“玉姐，荣华回家了。”
“什么时候？”颜玉疑惑地问。
“1个小时以前。”
“啊？”颜玉纳闷了，荣华刚刚不是说在学校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会这么突然。”
“不，他还在学校呢！他说，等下他来找我。”颜玉坚信荣华在学校。
“啊？”米芽惊讶了，她生气地说：“荣华他耍我！”
“咚！”米芽挂断了电话。
哎，这咋回事呢？颜玉没多问了，因为她在等荣华。
教学楼上的同学们纷纷走了出来，荣华还没有来，颜玉等得着急，又打了电话：“你到哪了？”
“快了。”
荣华终于出现了，他穿着一套蓝色西装，白色衬衫，穿梭在人群中，向颜玉走来。颜玉举起手摇着。
颜玉面对着荣华站着，没说话，看着荣华，荣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哎，颜玉，人多呢！”荣华提醒她。
“不怕。”颜玉依然看着他。
“走走吧！”荣华对她说，向学校门口走去，颜玉跟着她。
“荣华，你回家了吗？”颜玉突然问。
荣华有些害羞，他在想该怎么解释。
“我问你话呢！”颜玉又问了一遍。
“嗯……是的。”
“那你还回来干嘛？”
荣华诚实地说：“宋月刚考完试，考试前她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来接她。”
颜玉怀疑地看着荣华，她说：“你还真来啊！”她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一开始，我不想来的，她说不来的话就绝交。”荣华说，他又看了看颜玉，接着说：“这也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嗯。”颜玉回应，她眼睛湿润了，沉默着。
一会儿，颜玉说话了：“荣华，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他们来到了孔子像前。
荣华电话响了，宋月打来的：“你回来了没有？”
“先搬着嘛！”
“靠！你都不帮我搬！”
“该扔的就扔了吧。”
“扔了，你给我买啊？”
荣华没有回答。
“你给我买，我就扔！”宋月说。
“我有点事，你先搬着啊！”
“快点回来！”她挂断了电话。
“你忙吧！”颜玉起身说。
“颜玉，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没事。就想看看你。”
荣华有些纳闷，他问：“你是不是还在担心我和孙琪的事。”
“没有。”颜玉快速回答。
“想说就说吧！”荣华想知道颜玉今天怎么了。
“荣华，你和宋月处得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
颜玉擦着眼泪，荣华无奈地看着她。
“可以再抱我一次吗？”颜玉很突然地对荣华说，荣华把她搂到了怀里。颜玉的泪水流到了荣华肩膀上。
“荣华，你和孙琪咋回事？现在人多呢！”好像有人在和荣华说话，荣华放开了颜玉。颜玉顿时感到一种失去的感觉。
“颜玉，你喜欢我？”荣华终于问了。
“嗯！”颜玉看着荣华，点头示意。
太突然了，荣华一时接受不了，立刻拉着颜玉的手，深情地看着颜玉说：“晚上见！”
他转身走了。颜玉孤零零地站在这。
“我会穿过时空穿过无常，穿过生命散发的芬芳，我会陪着你在人海茫茫，我会拥抱着……”颜玉电话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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