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逆流而上
既是要接纳生死玄气，就得到生死玄气汇聚的地方。
毫不犹豫的，韩尘再度闯入了茫茫花海。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深邃的忘川之河，终于是出现在韩尘面前。
看着河面上弥漫的浓浓玄气，又望了一眼河流源头的方向，韩尘道：“我觉得，以我的条件，可以挑战更高的难度。”
两界环已沉眠，他这番话，自是说给玄冥听的。
“你想去祖河之源？”即使知道韩尘的想法，玄冥也不禁有些吃惊。
喷发生死之气的空间漩涡极为神异，作为融汇两股极端能量的源头，那里的生死玄气，必定更加醇厚。
韩尘道：“不错，我的再生能力，就是当年的伊力斯也比不上，他不敢接触那里的源气，我却可以试一试。你和两界环，原本不是也想去的么？”
当初既没有凝聚生死玄气的秘法，又要赶着去救月精灵，韩尘才打消了两界环和玄冥探寻的念头。如今诸事完结，完整的枯荣诀也了然于胸，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奇境，他怎能置之不理？
玄冥也是跃跃欲试，它有些期盼地说道：“好，我也想去看看，连伊力斯主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究竟有什么玄奥！”
微微一笑，韩尘弹指祭出了玄冥妖刀。他纵身跳到刀身上，在斗器的带动下，朝着那星云漩涡，急速逆流而上。
所谓望山跑死马，那星云漩涡看似不远，但韩尘飞驰了大半天，却好像一点都没靠近。
四周景物一成不变，若不是河流上的生死玄气越来越浓密，韩尘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原地转圈圈。
连续七天的高速奔驰，前方的星云漩涡，总算是变大了一些。<>而漂流在忘川河水中的光斑，亦是愈发壮大，甚至有一些光斑自发组合，形成了一片片小型星盘，让河流看上去，更像天外星河。
即便是飞行在河岸，韩尘也能明显感应到，那河流上传来的沉重玄气压力。
不知从几时起，他身周的空间也隐隐约约发生了变化，时不时有一些扭曲在他眼**现。天空上，也渐渐闪耀出各色极光。
“你有没有发觉，我们的空间好像被拉长了？”玄冥忽然道。
韩尘眉弓紧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若是两界环在，它定能感应到空间的变动，也应该能对这种现象做一个解释。但此时此刻，韩尘唯有依靠自己。好在有一条恒古不变的忘川河，无论空间如何变换，他都不至于迷路。
明知道空间被拉长，却不晓得被拉长了几个维度，原先一公里的路程，这会儿很可能变成了十公里，也可能是成百上千公里，但不管有多远，眼中慢慢放大的星云漩涡，至少说明路途不是无限延长的。
又是七天过去，周围的空间扭动更加明显，有时还会呈现出一些奇异的画面。而一旁的忘川河，则干脆化为了流动的银河。
星云漩涡再也没有分毫拉近的迹象，这下韩尘和玄冥都无法确定，是否还能到达目标了。
玄冥忍不住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无限期的往前走。要不先到此为止，日后等两界环大人觉醒，再前来一探究竟。”
踌躇了一会儿，韩尘道：“既然坚持到了现在，说放弃太早了，再走几天看看……”
话音未落，韩尘浑身气血忽然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涌，包括玄冥妖刀在内，他的飞行速度，一下暴增了好几倍。<>
“怎么回事？”心头一惊，韩尘本能地展开了全部防御。
玄冥道：“是引力场，我们进入星云漩涡的能量范畴了！”
说话之间，玄冥也将斗器之力运转到了极致，带着星魂之光的光幕笼罩在韩尘身周，韩尘那被引力所牵动的气机，顿时安稳不少。
随着行进的速度愈来愈快，周围的空间扭曲也是越演越烈，各种神奇特异的画面交织一处，交替浮现在韩尘眼中。
此一时显示的是直入云端的高楼大厦，彼一时又是翱翔天际的巨大怪鸟。这些场景与动植物，完全是韩尘没有见过听过的。直看得他心神激荡，啧啧称奇。
玄冥提醒道：“要小心，这里时空交错太纷乱，很容易被抛到异世界，千万不能分神。”
心下一凛，韩尘立即收回了目光。
令韩尘和玄冥都感到咋舌的是，无论附近的时空如何更替交叠，忘川河的流向都是怡然不变，仿佛这条河不受任何时空的影响，又好像凌驾在所有时空之上！
这恐怕便能解释，为什么每一个种族都有关于死亡冥河的传说了。
凌乱的时空，令得韩尘难以判断时间和距离。他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也不晓得前进了多远，他只看到周边的场面越来越混乱离奇，河流上飘出的生死玄气越来越沉重。
“嗡……”
一阵空间撕裂般的颤响蓦地传入耳际，眼前景象骤然一晃，一道巨大无比的黑色漩涡，出现在韩尘视野。
周围的空间像是星盘般，围绕着中央的黑洞冉冉旋转，数不尽的立体画面游荡其中。交错更迭的多元世界，在这里竟变得极为规范有序。<>那恢弘玄奇的场景，用言语根本无法描述。
这究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神的杰作？
“这……这就是那个星云漩涡……天哪……”直呆了好几秒，韩尘才惊叹出声。
玄冥也禁不住感叹道：“世间竟有如此绝妙之境，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两股庞大的气雾状能量流，绵绵不绝地从黑洞上下两端喷放出来。上端的黄金色能量流，在黑洞的高速旋转下，被抛向了左边。而下端的银色能量流，则甩向了对面。
时空漩涡的引力，将部分金银能量吸纳过来。凡是接触到银色流光的世界，都在一瞬间便化为了虚无；而被金色流光灌溉的时空，又在片刻中起死回生。
那股毁天又造地的力量，岂是生死之气可以比拟？
那是伟大的湮灭和创造之力啊！
韩尘和玄冥，惊骇得话都说不出来。
玄冥问道：“现在……你如何打算？”
韩尘苦笑道：“还用问吗？那两股力量都不是我能降服的……”
他转眼看向另一处。
一条细长的暗金色能量流，循着漩涡相反的方向流淌出来，不少时空被其扫荡，变成了纯粹的原始能量因子。这些能量因子散化的光斑，伴随暗金能量流飘散而出，形成了源远流长的忘川河。
这股暗金色能量，正是由漩涡中融汇的湮灭与创造之力酝酿而成。虽在多元时空的倾轧下，其威力消减了许多，但却比忘川河上的生死玄气更加精纯。
“不能再前进了，若是闯入那漩涡范畴，你我必然在须臾间灰飞烟灭。”玄冥大声提醒道。
这时韩尘仍然呈高速直飞的状态，虽然黑色漩涡好像近在咫尺，但由于空间被拉长，因此他也不清楚，几时才会到达漩涡边缘。
这里的引力已十分强大，即使有玄冥妖刀的保护，韩尘的气血运转，也变得迟缓不堪。
玄冥妖刀早已抗拒不住黑洞的牵引，面对这股连时空都能牵动的超级力量，就算两界环动用它的异能，也无法逃脱。
他们离开的唯一途径，便是进入到忘川河领域。
但这个河段上飘逸的，可不是流经亿万里，淡化了千百倍的生死玄气，而是刚从漩涡中淌下的、最为纯净的净化之力！
尽管同根同源，质量早不在一个档次上，枯荣诀能否将之熔炼，实是未知之数。
然而韩尘别无选择。
无需多想，韩尘果断道：“转变方向，我们入河道！”
玄冥妖刀变向的同时，韩尘也启动了枯荣诀秘法。
受到引力的影响，气血总是在往身前沉淀，导致韩尘功法的运转十分吃力。用了好几分钟时间，他都没法将功法施展完全。这要换做正常情况，都可以使出十多次了。
玄冥妖刀顺着前冲的势头，斜向往忘川河靠过去，也是由于引力的缘故，它变向亦是极为困难。区区七八米的差距，它跨越了数个空间景象，才到得河岸边缘。
真是弹指一挥间，瞬息千万里。
而此时，韩尘的枯荣诀终于是运使完毕。
“准备好了吗？”玄冥问道。
韩尘面上涌出一抹刚毅之色，沉声道：“生死何所惧，机缘险中求——我们走！”
玄冥妖刀猛地一偏，引力消失，空间弹动，韩尘一头没入到绵密的星光河流里。
磅礴的净化能量直接将韩尘尽数包裹，霎时间，护持在韩尘身体外围的斗器之力，全部化为了点点光斑。净化之力随后附着在玄冥妖刀上，骇得玄冥马上把斗器空间封闭起来。
净化之力能净化天地生灵与各种能量，斗器之体不在此列。玄冥不能让这股力量侵袭灵体，否则它亦会烟消云散。
龟缩在玄冥妖刀内，玄冥郁闷地说道：“我帮不了你了，接下来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无需韩尘动念，玄冥自己飞回到他的灵元中。
没有玄冥妖刀的支撑，韩尘依然被星光托着飘浮在半空，足见这里的净化能量有多么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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