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十二途径

　　“虽然说秩序会不是什么活跃的邪异组织，但他们供奉的神祗——‘仲裁之主’却是完完全全的邪神。”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将你定罪。”

　　轻柔的声音在宽敞的车厢内回荡，莉娜微微仰头，搭腿而坐，白皙如玉的双手卷弄着柔顺的长发，暴躁无比的灵盘旋在半空中，宛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触发。

　　这，这是要闹那样啊……

　　夏洛克呆住了，说好的打好关系呢？他怎么不记得有哪本书上写过，要用“炸弹”威胁来别人交朋友。

　　这么庞大的灵反应，她绝对是非常资深的超凡者！安东尼脸色很差，他没想到自己的超凡职业居然还有这种来头，当即解释道：

　　“嘿，两位朋友，听我说。”

　　“我真不知道‘观测者’竟然跟百年前的邪异组织有关，甚至连完整的超凡核心，也是一个叫马尔高的加裔男人送给我的，请务必要相信我！”

　　不得不说，莉娜这顶帽子可扣的不小，要知道现在全世界属于合法的教派，就只有黑色教会与白色教堂，而其余的组织，与其以善恶来分类，还不如从立场上来判断。

　　不巧的是，秩序会正是一个充满了疯子与邪教徒的邪异组织，他们相信，人是未曾拥有过秩序的生物，世间万物所遵循的举止、理念、条令不过是虚伪的“框架”，唯有信仰万千规则的化身“仲裁之主”，才能获得安宁。

　　见两人一脸的不信，安东尼涨红着脸，他一把扯开羊毛衫，露出脖子上一条洁白的羽毛吊坠，然后高举去起桌面上的兽皮，做出礼敬的手势，信誓旦旦道：

　　“这样可以证明了吗？我是一名白色教堂的信徒，而且每个周日都会去参加洗礼，我甚至还有柯墨依.白神父赠予的护身符！”

　　又是一傻小子……夏洛克看着神情激动的安东尼，莫名想起了刚刚踏入职场的自己，不过想来也是，安东尼一心醉于制作世界地图，再加上面相凶恶，估计性格也比较孤僻。

　　抓捕邪教徒也算是调查者的兼职，夏洛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可是还背着债款，总要主动开拓一下“业务”。

　　思绪涌动，他轻轻用手碾着帽檐道：

　　“安东尼先生，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用这层身份来掩饰，我们根本无从得知。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叫马尔高的加裔男人，谁能证明他的存在呢？”

　　“黑玫瑰酒馆的老板，梅蜜女士能证明！她经常跟马尔高喝酒，而且关系还特别熟络的样子！”或是急于证明，安东尼甚至加快了礼敬的速度，并手握白色羽毛。

　　没有反驳对方，夏洛克拿起茶几上的毡帽，站起身来，坦然道：

　　“对不起，在没有找到马尔高前，我们依旧无法相信你。但是安东尼先生作为巴尔少尉的朋友，在品格方面不应该受到质疑，请谅解，我们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群众才有所顾忌。”

　　“我能理解，但我真不知道……”安东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我们会查清楚的。”夏洛克道。

　　说罢，他给莉娜打了个手势，示意出去说话。两人下了马车后，缓缓朝装载着沉重货物的车队走去。

　　待走到较远处后，莉娜纤细的五指微微一颤，一瓶淡蓝色的药剂旋即出现在掌心，正是之前凯蒂给的高纯度药水，兴奋道：

　　“看来他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

　　她将木塞塞回瓶口，指尖还残留着一丝丝荧光闪烁的液体，一脸的坏笑：

　　“看来凯蒂早就知道我们会逼问‘观测者’，索性直接就将这件事的后续也扔给我们了。真是懒惰的女人呀……”

　　“这是好事，不对么？不过秩序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组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什么会解散？”由于时间关系，夏洛克并没有将聚会大厅内的所有的神秘学认知翻阅，有些知识盲点也属于正常。

　　眨眨眼，莉娜用掌心拂过那些贴着奇异纹路封条的货箱，随后白色的光仿佛灵活的舞者，在红木之上翩翩起舞，继而组成了十二枚蕴含犹如泥潭般吸引力的神秘符号。

　　她接过其中一枚，随意道：

　　“认识这个吗？”

　　“这是……‘平庸’符文？”夏洛克疑惑道，莉娜手中的神秘符号，正好跟他上次在“职业树”阴影部分中所看见的字符吻合。

　　莉娜点点头，舒展五指卷动磅礴且无形的灵，将十二道符文吹散、重组、又依次排开，最后形成一个类似于瞳孔的双圆环。

　　她轻巧地拉动着一枚呈灰色的分裂形原石状的符文，供于指尖，随后向内延伸出黑色线条，通往四个点，继而又再次蔓延出八道分支，可这依旧不是终点，顶部细如蚂蚁大小的线条还在疯狂生长着。

　　这是什么？夏洛克望着货箱上犹如血丝般密密麻麻的线条，不经陷入了沉思。

　　毫无疑问，这些线所代表的含义应该与“职业树”相同，但这里做出了更多的扩展，尽管并不明细，线条也十分曲折，但在第三个“分岔路口”的时候，出现了些端倪。

　　在代表超凡者职业“级阶三”的转点上，有三条路线出现了红色，并直接沿着黑色线条返回原点，而另一条则是被雾气包裹住，看不清内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莉娜举起那枚符文，解释道：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这是百年前秩序会所掌握的三条超凡路线，但由于他们所信仰、所供奉的‘仲裁之主’已经不再回应信徒的诉求，所以这条途径上的资深超凡者……”

　　“全部恶堕成了魔鬼。”

　　没想到供奉者一旦失去了信仰的源头，后果居然这么可怕……夏洛克惊讶地看着那抹血色。

　　他不明白，身为高位存在的“仲裁之主”，为什么能影响步入“秩序”途径的超凡者，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目光放向“秩序”途径的最后一条路线，莉娜尝试拨开雾气，却没成功，便接着说道：

　　“在协会中有一种说法，就是每一位复苏的神祗，都代表着一条超凡途径。祂们或是能掌握所有踏入该途径中的超凡者，因为祂们与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像是宿主与寄生虫。”

　　没错，就是这样！

　　莉娜简单的一番话，却是在夏洛克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了“巫妖”为什么会需要替身来收集“信仰”与灵，很有可能就是因为祂没有占领途径，或者属于祂的那条途径已经被其他神祗占有，导致了积攒了数百年来的“饥饿”。

　　但这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

　　巫师的出现，是超凡者与“邪神”交易的结果，那么他们也是属于十二条途径中的某个职业吗？譬如“祈雨学徒”与“观测者”的能力相似性，这咋一看有点像是未删减版与枪版的差别。

　　夏洛克若有所思地扶住帽檐，望着那不断跃动的十二道符文，好奇问道：

　　“这就是供奉者与普通超凡者的区别吗？那我们协会所拥有‘平庸’途径的五条路线，因为没有神祗占有，所以属于安全？”

　　“是，也不全是。”

　　感应到身后有人走来，莉娜左手一挥，驱散了面前的途径符文，随后隐晦地看了一眼周边，凑到夏洛克耳畔悄悄说道：

　　“这还得从眷属灵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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